禮物贈二人，如果其中一人不收，會令身邊的人左右為難。這不，蘭秋晨神情扭捏地看着三人，雙手遲疑着捂緊自己那塊：</P>

“我想收。”</P>

桑月一愣，意識到自己的做法讓旁人難堪了，便道：</P>

“相對於你們，我什麼都有了，自然不在乎一塊靈石。你不要學我，自己想要什麼儘管大方去爭取。學我者死，不要為了跟風和面子推掉送上門的利益。”</P>

她行事向來隨心，即使是同樣的場景，別人不要的，如果自己想要那就要，從不跟風要面子。</P>

面子不值錢，但千金難買心頭好，機不可失。</P>

此時，屠夫哥倆也看出蘭姑娘方才的尷尬，一個道：</P>

“這本來就是送給你們的，要不要的你們隨意。大家同道，自己人面前不必講那些虛的。”</P>

在外人面前虛與委蛇，他遊刃有餘；但在友人面前還講究這些，就有點心神疲憊了。</P>

“可不是，”白水新把桑月推辭的那塊也划到蘭姑娘這邊，“她不要，那這塊也歸你了。這是我倆特意挑選的，你就算用不着也可以賣錢。”</P>

畢竟，他哥倆和桑姑娘皆有小錢傍身，唯獨蘭姑娘仍是打工人。</P>

“那我不跟你們客氣了，”蘭秋晨正是考慮到這一點，不好意思地把桑月那塊劃拉到手中，再一同推給屠青雲，“靈氣我用不着，阿桑這兒有，可我缺錢。</P>

想把這兩塊石頭擱你家店裡售賣，行不？”</P>

最好的銷售渠道便是屠夫家的四寶齋，自己的圈子小，且都是普通小市民，沒有那麼多的閑錢買靈石。</P>

阿桑是有點人脈，可她素來清靜，一向不求人。</P>

讓她放低姿態向人推銷自己的晶石，莫說讓她為難，光是想象她求人的場景自己都覺得難受。</P>

誰的愛豆誰心疼，與其麻煩她，不如麻煩旁人。</P>

“可以。”屠青雲無所謂，“不過這靈石跟靈玉的價格相差極大，我一件玉器能賣一個億，像這麼大的一塊靈石頂多賣個百來萬……”</P>

靈玉不僅養人，同時人也養玉，相互蘊養靈氣。</P>

如無意外，又保養得當的話，一塊玉的靈氣能源源不斷使用上百年。晶石相反，它的靈氣用完就是用完了，無法再生。</P>

除非主人家擁有靈晶洞，就桑月得到的那個晶簇。她的水晶球是法器，非正宗水晶，用不着晶簇。但真正的靈石若要用得長久，就必須有晶簇日常蘊養。</P>

有了靈晶簇，就算是盧卡斯為莫拉尋找的七彩玻璃隕石放在裡邊，時間一長也能養成靈晶。</P>

晶簇不難求，難的是屠夫目前沒時間去挖礦。</P>

況且，修士對晶簇的需求不大。</P>

靈石既是流通的貨幣亦是修士的日常消耗品，晶簇這玩意兒如果體積太小，一次蘊養十幾塊靈石猶如杯水車薪，效果甚微。</P>

所以，在修真界，晶簇這樣的靈晶洞是女修、或凡人貴女們拿來賞玩的。</P>

“足夠了！”聽到有百來萬，蘭秋晨毅然決然地把兩塊晶石推得更過去一些，“我這輩子沒見過這麼多錢，就勞煩二位了。”</P>

只要解決她的房貸，剩一點錢傍身，餘生再無所憂。</P>

她的話讓屠青雲瞭然一笑，伸手一掠，兩塊晶石重入納戒里。同時，他又從納戒里取一件精緻的擺件，一尊金葉纏枝掛玉爐。</P>兩側各有一根金色的枝葉呈拱門狀，中間有個枝椏呈勾狀，垂掛着一尊顏色剔透的青白玉爐。</P>

“是個裝飾用的燈爐，鎏金的，不貴。”屠青雲打量它兩眼，然後推給桑月，“價值遠不如晶石，你既然不要晶石，那這個就送給你吧。”</P>

裡邊有顆鴿子蛋大的晶石，會在夜裡綻出一小簇瑩光。</P>

她有晶簇，白天把那枚晶石擱裡邊蘊養，便可讓這燈爐長年不熄，掛香爐也行。他在一間店鋪里看到這枝架時，第一眼便覺得她應該會喜歡，於是買下。</P>

“把原本要送給我媽這種年紀的禮物，轉送給一位年輕女士好像不太合適吧？”白水新斜睨揶揄。</P>

本不該當著桑月的面說這話，可他真心覺得不合適。</P>

當屠青雲在異界店裡看中這玉爐時，說是給嬸子的手信。在白水新的眼裡，這禮物已經跟老年人掛上勾，如今卻要轉送給他偶像，這能合適？</P>

另外，剛剛大家都說了，在自己人面前說話不必拐彎抹角。如今正好，互相適應適應各自的說話與處世的方式。</P>

“都是女士，應該沒區別？”最後一句，屠青雲是看着桑月問的。</P>

他確實跟白水新說過要送給白媽媽，可那是擔心某人想太多找的託辭。給白媽媽準備的禮物比這個名貴，只是懶得跟阿水說。</P>

“應該沒有，”桑月笑道，伸手拿到自己面前，“那我笑納了。”</P>

跟作用不大的靈石相比，她更喜歡這些造型精緻的小玩意兒。擺在三樓的客廳當裝飾品，日常瞄一眼都覺得賞心悅目。</P>

收完禮物，接下來輪到桑月還禮了。</P>

她的禮物自然是吃的，光幕打開，讓哥倆瞧瞧莊園里的大型糧倉。裡邊的靈米色澤各異，品種良多，光瀏覽便足以讓白水新垂涎三尺，手指點點：</P>

“要這個，這個。這個也要，還有那個……”</P>

實在太難取捨了，貪心點，最後統統都要，每樣取10斤。沒過多久，真空包裝妥當擺在眾人面前，收入白水新的納戒中。</P>

看到哥倆如此貪心，本就良心難安的蘭秋晨心理平衡了。</P>

大家都是貪心的凡人，大哥不說二哥。</P>

反而是某人足夠豪爽大方，幾件小玩意兒換走她百斤靈食，眼睛不帶眨一下的。</P>

“阿桑，你這樣不行啊。”白水新替她擔憂，“升米恩，斗米仇，下次你給得少了，我們指不定會恨你小氣。”</P>

“是啊，有些事你自己不在意，架不住旁人多心啊！”蘭秋晨附和道，“還好我窮慣了，暫時不到變心的程度。”</P>

“還好我跟阿雲足夠小氣，從不讓別人占自己的便宜。”</P>

不愧是同道中人，蘭秋晨聽罷與白水新互碰手肘，以示好基友一輩子。</P>

屠青雲無語：“……”</P>

桑月深刻自省：“……”懂了，下次一斤都不給了。</P>

藥劑暫時不要了，凡人的慣性思維，怕過期。哥倆剛回來，需要等一年再去異界，覺得沒必要現在取葯。</P>

桑月並不打算現在給他們葯，這次為了救鹿青子浪費兩大罐變形葯，要重新煉製。屠青雲說那變形葯好用，到底咋個好用，倆姑娘不在意也不好奇詢問。</P>

有用就行，無需知道太多細節，怕道德感上頭長出一副聖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