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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返回旅鴿號的時候已經是標準時間凌晨兩點了。

張鋒想要立刻研究老兵救助站的入站信息,但謝里曼卻要他明天再說。

謝里曼說完,開始掏口袋裡的東西。

一把存儲單元,一把銀色的自動手槍,一把雪茄。

“這次的懸賞任務我們完成的很出色,四十幾個懸賞犯,共計一百二十六萬信用點的入賬。”

看着謝里曼那副興奮的模樣,張鋒說道:“趕緊轉給我,錢不能放在你那!”

“說什麼呢?正高興的時候別提那些不開心的事。”

謝里曼傻笑了一陣,一臉神秘的指着那對存儲單元。

“知道這是什麼嗎?這是瓦爾納的贓款!”

張鋒與賽琳娜盯着那堆存儲單元,抿了抿嘴。

“你不怕警督查不到錢,回頭來找你嗎?”

“嘿嘿嘿……”

謝里曼笑着,從懷裡掏出一個本子丟到了桌上。

賽琳娜撿起來翻看,上面每一筆賬目都記得清清楚楚。

“哎哎哎!這是證物啊!你要幹嘛?!”

“怕什麼?有那兩百個姑娘的指證,就夠瓦爾納在監獄裡待個一百年的了。

對於這種人,關一百年,跟一千年有區別嗎?”

“一百年?他能活那麼久嗎?”

“把身體冷凍起來,抽離意識,丟到數字監獄裡去干一百年苦力,有啥問題嗎?”

張鋒沒覺得有啥問題,他甚至沒聽到謝里曼後面的回答。

“哎,謝里曼,這兒得多少錢?”

張鋒說著,伸手抓了一把存儲單元,稍一鬆手,存儲單元們從他的指縫裡流淌而出,嘩嘩作響。

“還沒來得及看呢,不過少說得有個五百萬了。”

“噢呵呵……那以後我啥也不幹了,專門去找記憶。”

謝里曼呵呵笑着,將雪茄拿起兩根,一根丟給張鋒,另一根丟給賽琳娜。

張鋒拿起小刀劃開雪茄,放進嘴裡抽了一口,煙霧繚繞。

“嗯?是比你買的那些自帶點火線的好抽多了。”

“廢話,這玩意多少錢……哎,賽琳娜,別光看,你倒是嘗嘗啊……”

賽琳娜忙活半天,吸了一口,嗆出一臉眼淚。

“這啥玩意?你們怎麼愛抽這個?跟着了火的破抹布似的……”

賽琳娜說著,舉着雪茄四下看着,尋思着自己該把這東西丟在哪裡,被謝里曼接了過去,直接塞進了嘴裡。

張鋒看到謝里曼那副賤兮兮的樣子,翻了個白眼,將桌上的槍拿起來把玩。

“雷盾131……好槍……”

“我專門給你順的,那一地槍里就這個沉。”

叼着雪茄的張鋒咧開嘴,打開槍套抽出一把灰色磨砂材質的槍,拍在了桌上。

“沒我這個好。”

“喲,犀牛580,哪來的?”

“瓦爾納的。”

賽琳娜看着張鋒二人怪笑着撫摸着對方的戰利品,不知該如何定義眼前這兩個行事風格迥然相反的二人。

不,他們還是有共同點的。

他們都會趁火打劫。

賽琳娜想着,聽到謝里曼的問題。

“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聽到這個問題,賽琳娜多少還是有些失落的。

它跟“你該走了”和“我們沒緣分”之類的話幾乎是一個意思。

謝里曼嘆了口氣,噴出的儘是煙霧。

“我們也挺想留你的,你是個不錯的姑娘,可你看到了,我們的工作很危險。”

賽琳娜歪着腦袋想了一會。

“你們現在有了這麼多錢,不打算換個工作嗎?”

謝里曼沒說話,張鋒默契的接過話茬。

“我們倆還有必須去做的事,這些事都挺危險,你現在還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的話就會安全。”

賽琳娜明白,自己跟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無論是以一敵百的張鋒,還是隨隨便便就能聯繫到星政政務人員的謝里曼。

“嗯……明白,我也不適合跟你們一樣做遊俠。”

張鋒與謝里曼對視了一眼,笑着點頭。

“哇……遊俠,好名字。”

“唉,要是有酒就好了。”

“你去買去。”

“怎麼又是我?”

“你體力好,再說了,我今天挨了一槍,現在肋叉子還疼呢。”

半個小時之後,拎着啤酒回來的張鋒看到二人默不作聲的盯着桌面的樣子,警惕了起來。

“出什麼事了?”

謝里曼將頭轉向張鋒,眼神有些渙散。

“一千七百萬……”

“啊?”

“贓款總共一千七百萬……”

賽琳娜呢喃着,目光始終沒能從存儲終端上移開。

張鋒咧了咧嘴,看向謝里曼。

“賽琳娜激動我可以理解,你又不是沒見過這麼多錢,至於激動成這樣嗎?”

“我以前是見過,但那些錢都不是我的啊……”

“現在這錢也不是你的。”

啤酒,小吃,三人食不知味。

張鋒一直惦記着那份入站信息,謝里曼琢磨着錢該怎麼花,而賽琳娜心中一直翻騰着一個問題,到底為什麼會有這種交易的存在。

如謝里曼所說,有人買就有人賣。

那到底為什麼會有人買?

當三人的啤酒罐碰在一起後,謝里曼再次提出了那個問題。

“賽琳娜,你怎麼打算的?”

賽琳娜的嘴角掛着啤酒沫,臉色微紅,像是一顆散發著誘人光澤的蘋果。

“我在想一個問題,為什麼會有人買姑娘……”

謝里曼咧了咧嘴,伸着一根指頭撓着頭髮。

“你真想知道嗎?”

見到賽琳娜點頭,謝里曼決定將整件事的邏輯告訴她。

“主要的需求方是小行星帶上那些小地方。

條件艱苦,物質匱乏,沒有姑娘願意去那裡生活。

但小行星帶又是一些特殊礦物的產地,有很多男人背井離鄉前去討生活。

去了,就不是一時半會能回得來的,他們又有生理需求。

就這個需求,成了某人的生財之道。”

賽琳娜抿着嘴,腦海中已經出現了一些不可描述的畫面,她搖搖腦袋,試圖趕走這些。

“那這些姑娘他們是從哪騙來的啊?都啥年代了,還有被人販子拐走的,而且還都成年了……”

“嗯……對了!一點錯都沒有,人販子是壞,不是蠢,知道未成年的不能動。

他們大多以小額的、高息的、不做還款能力調查的貸款吸引這些價值觀尚未形成的年輕姑娘,等她們適應了揮霍無度的生活之後,那就算是落入了圈套了。

上門催收,上工作單位催收,甚至在網絡到處散播姑娘欠錢不還的信息,有點把柄的就更加肆無忌憚了。

害怕社死、還不上錢的姑娘們最後走投無路,只能簽訂勞務輸出合同,把自己賣掉還債。”

賽琳娜皺着眉頭,不知該向誰表達自己的憤怒。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謝里曼聳了聳肩。

“人血饅頭我沒吃過,不代表我沒見別人吃過。”

“誰啊?”

“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