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鴿號上，張鋒端着兩杯咖啡看着謊話張嘴就來的謝里曼，輕輕的搖了搖頭。
“噢您在薄雲市啊，那太好了，今天下午我們可以見一面嗎？”
“我能問一下大概都是什麼解決方案嗎？”
“噢，是這樣，鑒於目前案件的偵辦速度，恐怕您訂製的義體無法在失去活性前找回來了，所以我們想跟您商討一下再訂製的事。”
通訊器里傳來一聲嘆息，這嘆息張鋒感覺好像在哪聽過。
“我沒有那麼多錢。”
“沒關係，保險公司會賠付大部分的定製費用，您只需要填幾份表格就可以了，剩下自費部分的花費是寥寥無幾的。”
通訊器的另一頭沉默了，謝里曼看了一眼通訊器，確定通訊並未中斷後，他接著說：“您要是今天不方便，我們可以約明天。”
“不，今天就可以，下午四點……”
謝里曼趕緊把對方報上來的地址記了下來，衝著張鋒比了個大拇指。
張鋒不知道謝里曼在興奮什麼，翻了個白眼。
“好的孔磊先生，那我們下午四點見。”
掛斷電話後，謝里曼接過張鋒遞來的咖啡，靠在座椅里愜意的抿了一口。
“運氣太好了，第一個就有可能是山村沃夫的手下匿名下的訂單。”
張鋒乾笑了兩聲，說：“你是不是有毛病啊？如果是山村沃夫下的訂單，幹嘛還要同意見面？”
謝里曼伸着一根指頭，一副一切盡在掌控之中的樣子。
“從昨天押運車的消失我們可以知道，山村沃夫做起事來是很仔細、是計劃過的。
所以他絕對會讓手下答應見面，原因有二。
第一，他不會希望這個訂單被懷疑；第二，他也想打探打探案件偵辦的進度。
尤其是這通通話中那次毫無意義的沉默，我猜山村沃夫就在這個化名叫孔磊的人身邊，正指導他如何回答問題，確定見面地點。”
張鋒嘆了口氣，坐在沙發的扶手上嘟囔道：“看似合情合理，但這都是你的臆測。”
謝里曼擺了擺手，看向客戶名單，尋找着第二名客戶的聯繫方式。
“有一點我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山村沃夫肯定在薄雲市。”
“三個包裹就能讓你確定了？真是的……”
謝里曼將手指放在嘴邊，示意張鋒通訊已經撥出，不要說話。
“您好，聯邦通訊提醒您，您所撥打的用戶不在服務區內，如需超距通訊服務請按1。”
謝里曼噘着嘴，一臉不情願的按下了按鍵，在經歷過一陣等待之後電話被接了起來。
“你好，請問是哪位？”
對方的語氣畢恭畢敬，這讓謝里曼不禁認為自己打錯了。
“呃……您好，是薩克曼先生嗎？我是頂點生物科技的客服人員。”
“不，我是他的管家，請問有什麼事嗎？”
“啊，是這樣的，關於薩克曼先生在我們公司定製的生物義體被劫事件，為了不耽誤您的正常使用，我們想跟您面談一下解決方案。”
“不必了，我們已經與劫匪交涉過了，生物義體正在運來的路上了。”
張鋒皺了皺眉，謝里曼看了他一眼，接着問道：“那您方便說一下您給了劫匪多少贖金嗎？”
“七十萬聯邦信用點。
這都不重要了，你們頂點生物科技也不用擔心再為了這些贖金吃官司，我們之間的合作到此也就算結束了。”
看着掛斷的通話，謝里曼咽了口吐沫，在那份客戶名單上查看着對方訂製的義體項目。
“生物義體心臟的訂製原價也才兩百多萬聯邦信用點，這個薩克曼老爺看來是挺着急……”
張鋒將空杯子放在桌上，抓起桌上的煙抽出一根。
“難怪這山村沃夫要給快遞買高額保險，原來是買家要求的啊……”
“嗯，他竟然還照做了，真是可愛的劫匪，要不是那份高額保險我還注意不到那份郵件。”
張鋒吐出一口煙，喃喃的說道：“那他是怎麼得到情報的呢？可不是每次押運車裡都能有訂製的義體心臟啊……”
“可不是嗎，這消息他是哪來的呢？”
張鋒拍了拍謝里曼的肩膀，“趕緊趕緊，早飯都沒吃，你別再耽誤我吃午飯。”
“兩百多萬聯邦信用點啊，這行也太賺錢了吧……”
謝里曼嘟囔着，在通訊器上再次輸入了一串數字。
中午，薄雲市透明的穹頂上浮現出淡淡的雲層，光線被過濾後灑在整個城市內，暖洋洋的。
謝里曼掛掉電話，嘆了口氣。
一旁的張鋒被餓的躺在沙發里，呼吸散漫。
“行了，吃飯去吧，直接去跟孔磊約的那家咖啡店好了。”
“去咖啡店吃屁啊，那裡只有甜點。”
張鋒一個咕嚕爬起來，跟在謝里曼的身後，嘟嘟囔囔，一肚子意見。
謝里曼看了看錶，嘆了口氣。
“行啦行啦，先下去吃個炒河粉。”
“給我加份酵母肉！”
“山村沃夫抓不到咱就徹底破產了，還酵母肉……哎，把槍帶上！”
早飯跟午飯像是合并同類項一樣被張鋒吞進肚裡，謝里曼一邊咂着嘴一邊示意張鋒快點。
一路上，謝里曼吐槽張鋒磨嘰，張鋒吐槽着謝里曼的摳門。
他們抵達下河咖啡店的時候已經是三點二十分了。
“打個車能花幾個錢？我真是服了你了。”
隨着一聲清脆的鈴聲，張鋒推開了咖啡店的門。
謝里曼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對剛要坐下的張鋒說：“去檢查出口，轉轉看看。”
“要在這動手？你這麼確定他就是山村沃夫的人嗎？”
“就孔磊一個在薄雲市的客戶，他的嫌疑最大。”
張鋒嘟嘟囔囔的離去，沒過一會就嘟嘟囔囔的回來。
坐進沙發的張鋒順手從紙巾盒裡抽出一張紙巾，從懷裡拿出一支筆在上面畫了起來，三兩下就搞定了咖啡店的結構圖。
他將這張紙巾緩緩推向謝里曼。
“吧台三個工作人員，拐角過去有三名女性顧客，二樓有一個正在畫畫的顧客，還有三個男的在看球賽。
二樓窗戶是可以跳下去的，高度不高，另外，除了正門還有一個後門，在這間庫房旁邊……”
他一邊說一邊指着紙巾上一個打了叉的方塊區域。
謝里曼一邊點頭，一邊繼續聽張鋒詳細的說明咖啡廳的情況，二人絲毫沒有注意窗外穿梭的車流對面，有一對男女正左右張望，準備穿過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