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吃完飯後的張鋒帶着謝里曼來到了擊中黑影的巷子里。

謝里曼從背包里取出電子勘察鏡戴在了臉上。

牆上的裂縫,裂縫中的凸起,凸起上的倒刺全都在電子勘察鏡的加持下一覽無遺,甚至被自動比對後被系統自動做上了標註。

看着謝里曼調整好倍數之後,張鋒抓着謝里曼的胳膊往前挪了幾步。

“在這附近,她中了三槍。”

謝里曼趴在地上仔細的檢查着,試圖找到哪怕一丁點線索。

“你怎麼確定打中她了?”

“腰部與肩部在中彈後有受力跡象,腿部在中彈後有火星冒出來。”

謝里曼繼續檢查着,二十分鐘後,毫無收穫的他擴大了勘察範圍。

“張鋒,如果打不過山村沃夫那伙人,你要怎麼辦?”

他說著,從背包里熟練的取出幾樣工具在地上挖了起來。

張鋒走到謝里曼身邊低頭去看他發現了什麼,卻被謝里曼一把推開。

“打不過?我還真沒想過會打不過誰。”

謝里曼沒說話,又拿出一個鑷子伸進剛刨開的一個小洞里,小心翼翼的捏出一枚彈頭。

電子勘察鏡下,彈頭上的劃痕深如鴻溝,黃色的劃痕里夾雜着極為少量的黑色金屬。

謝里曼將這枚彈頭放在了一個袋子里,仔細的封好口,趴在地上繼續尋找了起來。

“照你說的推斷,這枚彈頭應該是打在腿上那發,這一槍擊中她腿的哪個部位了?”

“大腿內側。”

謝里曼嘖了幾聲,張鋒翻了個白眼,試圖解釋。

“就膝蓋內側往上十幾厘米的樣子。”

“嘁,我還以為你開竅了呢。”

有了女人所處的位置和運動軌跡,再加上子彈射入和彈開的方向,謝里曼很快再次有了發現。

牆角的一個皺巴巴的包裝袋上面躺着一塊黑色的金屬碎片,這塊四毫米長兩毫米寬兩毫米厚的碎片在包裝袋的塵土層之上,被電子勘察鏡標記為暴露時間較短的物體。

謝里曼將這點碎片小心的放進袋子里,撅着屁股在這一區域仔細的找了起來。

兩個小時之後,謝里曼在這處區域內發現了十幾塊同樣材質的碎片,這處區域也被他插了十幾個小旗子,組成了一片濺射區。

“看來就這麼多了。”

嘴上這麼說的謝里曼仍然不死心的在濺射區外搜尋着,試圖找到更多的碎片。

張鋒吸了兩口煙,吐了出來,蹲下身子將煙嘴遞給謝里曼,謝里曼趕緊吸了一口。

“有什麼結論嗎?”

“沒有,得回旅鴿號上分析分析。”

“義體維持箱的時間可不多了。”

謝里曼嘆了口氣,站起身來撣了撣膝蓋上的土。

“那趕緊走吧。”

三十公里的路程,毫無疑問地鐵更方便一些。

一路上,張鋒把那一小袋碎片攥在手裡,感受着它們的堅硬。

他回想着那個鬼魅般的身影和那漏出兜帽的下半張臉,感覺自己握着的不是金屬的碎片,而是他凝成實質的回憶。

空港泊位區里,旅鴿號就在前方,張鋒一邊走,一邊拎起袋子放在眼前仔細的看着。

“會是林佳然嗎?”

正當他在心裡嘀咕的時候,他的餘光看到了旅鴿號的舷窗。

那本該空無一物的舷窗上像是多了半個人臉。

張鋒眨了下眼,那裡卻變得空無一物。

“什麼玩意?”

“啊?”

謝里曼皺着眉頭看向張鋒。

“剛才舷窗那裡是不是有個黑影?”

“什麼黑影?你失血過多眼出了問題了吧?”

謝里曼嘀咕着,拐進登船區,張鋒看了一眼空蕩蕩的舷窗,搖了搖腦袋跟了過去。

旅鴿號上,謝里曼拿着那袋金屬鑽回了自己的房間,叮囑張鋒去看看邱岩兩口子。

張鋒滿口答應着,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將沒了袖子的外套和t恤脫了下來,丟在地上,在衣櫃里隨便找了兩件衣服穿在身上。

畫本被他從網兜里抽了出來,他隨便打開了一頁,林佳然的畫像出現在畫本的正中央。

他伸出一隻手遮住鼻樑以上的部分,剩下的半張臉與巷中黑影的回眸十分的像。

“真的好像啊……是你嗎?林佳然……

不對,如果是她的話,就算我不記得她了,她也該記得我啊,連個招呼都不打……”

他把畫本塞回網兜,嘆着氣走出了自己的生活艙。

培植艙前,張鋒照例喊着讓邱岩二人後退。

舉着槍進入培植艙之後,他看到給對方留的飲用水似乎一點也沒少。

“你們倆不喝水的啊?”

邱岩舔了舔並未乾裂的嘴唇,說:“喝了得上廁所不是……”

“不是給你們留了桶了嗎?”

曼麗娜做着手勢,張鋒看不懂,皺着眉頭看向邱岩。

“沒事,她說少喝點水沒關係,現在你們回來了,她可以放心的喝了。”

張鋒看了一眼地上那幾個空罐頭,皺了皺眉,問道:“要不要上大號啊?”

兩個人立刻搖頭,動作整齊劃一。

眼看張鋒要走,邱岩立刻叫住了他。

“威廉找到了嗎?”

張鋒身形一頓,停了下來。

“找到了,但是他已經死了。”

邱岩愣了一下,連忙問道:“是在找到之前死的還是在找到之後死的?”

一旁的曼麗娜趕緊拉了拉邱岩,兩隻手比比劃劃,眉頭緊蹙一臉嚴肅。

邱岩嘆了口氣,擺了擺手,再次問出一個問題。

“眼下還有別的線索嗎?”

“有,謝里曼正在查。”

離開培植艙,張鋒決定去做飯,讓謝里曼能有時間專心調查機械義體的線索。

狹窄的廚房裡,張鋒怎麼也找不到雞蛋。

“謝里曼!你把雞蛋放哪了?”

謝里曼的生活艙傳來一陣哀嚎。

“我是你媽啊?什麼東西找不到了都要問我。”

一陣叮叮咣咣的聲音過後,額頭上帶着電子勘察鏡的謝里曼跑到了廚房,掀開了架子里的一個盒子。

但空空如也的盒子令他一陣錯愕。

“誒?我記得還有幾個的,記錯了嗎……”

此時,在薄雲市南區,一處與孩子們的藏身處隔了幾條街的破敗廠房裡,那個黑色的身影取下了兜帽,露出了披肩的長髮與枯黃的眼睛。

她使勁跺了跺受了輕傷的機械右腿,重重的嘖了一聲。

“李梅,這一整天了你跑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