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闭环》 过河的蚂蚁

“據我用‘情感專家’能力看到的一幕是,那名光頭教師分明是進入或者看到了某種可怕的幻覺。且他的身上所散發出的情緒,即便是我也無法看透,這你又怎麼解釋?”

“這怎麼可能呢。”蘇林震驚的同時,又有些苦笑,偏偏他面對的是虛構序列的陸雪言,想要撒謊分明是搬起石頭來砸了自己的腳。

但自己有精神古樹作為禁忌屏蔽的緣故,蘇林對於對方所說能夠輕易看到自己身上情緒的顏色甚至想法自然也是不信的。

他只好結合著下午感受到的一些疑惑或者詫異模稜兩可地對陸雪言解釋道:

“確切地說,我也不確定,我在進行占星官的靈力運轉時,分明在星軌上感受到了第三方的星辰運動軌跡。這種幻覺或者致幻的環境我分明也經歷過,就在剛開始劍拔弩張之前,就彷彿無形中有一雙手,在操控著矛盾的進行、激烈化。”

“通過先前的攻擊,再加上占星官的特殊能力,敏銳地察覺到這一點,再加以巧妙的引導。本身他剛剛被神秘力量反彈骨折,心裡便會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如果短時間內再接觸到相似的金光便會出現應激反應。加之,我又重複了受傷時我對他說過的那些話,無形放大了他的恐懼……”

蘇林不疾不徐地解釋著,桌後的陸雪言聽得一陣欽佩,短時間內能想到這個法子擺脫困境,還巧妙利用自己到來給古拉媽媽施壓,這得多麼睿智才能迅速做出這一系列的佈局,只可惜沒用在正途上。

同時隨著蘇林的解釋,和對占星官能力的莫名理解,他只感覺腦海中似乎有一層奇怪的壁障被精神古樹狠狠敲擊了一番,似乎原本占星官初級和中級之間因理解而堅不可摧的壁障,無形之中鬆動了些許。

難道我剛才的解釋真的可以利用占星能力預設,蘇林眸中閃過一陣精光,還是要嘗試一番才好,若真如此,之後大可多種自保手段。

對面的劇雪言聽著蘇林的解釋,有些遲疑地問道:“這都藥王教你的?”

不過,隨後她又快速否定了這一想法,藥王那麼古板的人且實力又如此強橫的人,不可能想出這麼費腦筋又間接的法子。

“沒有。”蘇林坐直身子,擺擺手說道:“是從之前看過的一些心理書中得到的啟發……”

“這是什麼書,能推薦給我嗎?”聽到蘇林談到有關心理方面的書籍,陸雪言突然來了興趣。

因為她能掌握這些方法,在以後的打擊犯罪或者對於“情感專家”的能力反饋必定更上一層樓,屆時她的精神力必定更加強大。

“這是很早之前的書籍了,不一定能找到。”話雖這樣說,蘇林實則在心裡吐槽著:這根本就是自己胡編亂鄒的藉口,我上哪兒去給你找這本書去,除非我自己能夠背下來……

回到鐵十字街已近傍晚,當他轉動門把手時,一道嬌小的身影,突地一下撞了個措手不及。

蘇林本以為又遇到了什麼突襲,剛要做出防備,陡然聽到一陣熟悉的喊聲:“哥,哥,你沒事吧。”

蘇寧的眼睛微微泛紅,似乎長時間等不到蘇林回家的她,好一陣的擔驚受怕,直至哥哥真實的抱在懷裡時,她才有一種安全而又幸福的感覺。

蘇林這才記起,今天自己好像提前把丁寧送回了家,之前發生的一系列事件讓他下意識把這個沒那麼重要的小事拋在了腦後,困窘的臉上一時又新添了些許愧疚。

“好香啊,什麼味道?”透過氤氳的燈光,他隱約聽到廚房前的灶臺上,有什麼東西在那兒滋拉滋拉的發著聲音,香味混雜著油煙的嗆味正是從那個地方傳出。

“糟糕了。”話音剛一落下,妹妹突然從哥哥的懷裡掙脫出來,直向廚房撲去。片刻後,黑臉黑手的丁寧從裡面走了出來,手上碗裡還多了兩團黑乎乎的東西。

“丁寧你,你做的?”蘇林愕然地睜大了眼睛,好半天沒有說話。

“哼,不許笑!”把碗放在桌上後,蘇寧嗔怒地瞪著哥哥,“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來才不會糊呢。”

兩人端坐在桌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空氣靜默了十數秒的時間,看著看著兩人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有了先前警局的懷疑,蘇林先是檢查了屋裡有沒有被翻過的痕跡,繼而小心翼翼地來到窗前,仔細地觀察有無隱約可見的流動氣體,發現一切無誤後,他這才坐在桌前,長長地舒了口氣。

妹妹第一次做菜,雖然味道是嗆了點,他還是捏著鼻子扒了一大碗,反倒是丁寧嚐了一口後,淡淡地吐了吐舌頭:“呸,呸,真難吃。”

“果然還是哥哥做的菜好吃。”她端起桌上的白水,接連飲上幾大口,才勉強把嘴裡的煙味沖淡些。又小步跑回廚房,把昨天吃剩的乾麵包拿出一些,遞給哥哥。

見氣氛緩和不少,蘇林一邊啃著手中的乾麵包,一邊問向慢嚼細嚥的妹妹,“今天上午我聽同學們說起殺人犯的事,你怎麼沒跟我提過?”

蘇寧拿著麵包的右手一滯,似是聯想起某種不好的回憶,為了取信蘇林,努力地讓自己長長的睫毛上又染了些許溼潤。

見到妹妹的反應,蘇林一時有些懊惱,妹妹剛從上午的事件中走出來,他不該在這時候提這種掃興的話題,嘴邊的道歉剛要說出,耳邊卻響起了丁寧輕微的哭泣聲:

“是哥哥前段時間莫名消失的事,上了報紙。古拉知道這件事後,就開始帶頭在班裡傳播哥哥的謠言,我氣不過才,才……”

之前對妹妹摔壞古拉的東西,蘇林就有所懷疑。平日裡丁寧一向乖巧懂事,哪怕極端生氣也只會自己躲起來偷偷哭,從不會主動去傷害別人,原因竟然是因為自己。

他憐愛地伸出手去摸摸妹妹的小腦袋,想要說些安慰的話,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察覺到哥哥手掌向自己探來,傷心的丁寧反而哭得更厲害了。

讓你嘴賤!看著眼前尷尬的場景,蘇林恨不得立刻扇自己兩嘴巴子。見蘇林情緒有所波動。飯桌上,丁寧本想格蕾思的事解釋給蘇林以混淆視聽。

因為要不是那個女人的話,她可能會造成一些她自己都無法承擔的後果,比如之後會被送進看管所,而不是像現在一樣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了佈雷諾的畫軸之中。

但哭過一場後的丁寧,卻只是傻愣愣地看著哥哥,腦子裡努力回想著想要說點什麼,又最終放棄了。

晚上等蘇林睡下之後,蘇寧假意躺下的軀體陡然睜開了眼睛,並偷偷地在蘇林房間的四周佈下了一股詭異的能量結界。

“接下來要做的便是殺掉蘇林,取得時機星海了。”確認結界無誤後,他一步步地朝著蘇林的房間走去,而蘇林絕對想不到在他自己的家裡,和他相依為命多年的妹妹居然有一天會成為謀害他的兇手。

“慾念入夢,開星海!”黑暗中,蘇寧手裡不斷打出一股莫名的手勢,佈雷諾先是用自身的靈力對蘇林進行周身靈力的封鎖與結界,繼之利用“念徒”的能力強行打開了蘇林的識海,進入蘇林的精神世界。

在毫無防備之下,就連蘇林識海世界中的精神古樹都未來得及發出預警之音。躺在床上的蘇林只覺精神一陣撕裂,似乎失去了與古樹之間的精神聯繫,黑暗中他的視線一陣模糊。

靈魂與肉體撕裂的感覺再度出現,他本能地閉上眼睛,無力感受著耳邊傳來的破空的風聲,他想睜開眼睛,卻發現周身似乎被一股奇異的力量禁錮著。

及至再睜眼時,那漫天的紅色星辰,以及亙古湧動的灰白霧氣再次浮現在了眼前。

但剛進入時機星海的剎那,在紅色星海的照耀之下,蘇林的身體卻奇異地產生了某種扭曲,這是前次進入星海之間所不曾經歷的。

他不知道是什麼地方出了差錯,腦海中好似有一根弦瞬時炸裂,那紅的、白的、灰的各種顏色的光芒齊齊地湧進他的身體,精神氣旋在這種外力的刺激下,似乎由一種朦朧虛幻的狀態逐漸有了實質的質感。

耳邊有如引擎一般的暴風驟雨聲時刻響徹在整片星海,讓他頭痛欲裂,但視線所即卻又變得無比的清晰。

蘇林嘗試了幾下,依舊無法取得與精神古樹的聯繫,他可以確信的是,外界一定有一股力量禁錮了自己的軀體,只是不知為何這股力量卻未選擇殺死自己,而只是封印與封鎖而已。

為了自己和妹妹避免慘遭毒手,蘇林不敢耽擱,強忍著腦海中的劇痛,轉身走向了身後那條緩緩流淌的小河。

此刻蘇林的所見並沒有反饋到佈雷諾的識海之中,但精神古樹的成功隔離,還是讓佈雷諾對於接下來的星海剝離生出了一絲成功的希望。

此刻,兩顆紅色星辰在河水的沖刷下靜靜地佇立在那兒,一顆顯得有些刺目,而另一顆則略有暗紅。

蘇林記起,最近肢體接觸的兩人應分別是先前在肖辰英主任辦公室遇到的藍髮女孩,見面時曾與其簡單地握手,而另一顆,則是與光頭男教師在毆打時,進行過肢體接觸,為此他還進入過警務署做過相關筆錄。或可通過這兩顆星辰穿梭至外界。

為求保險,他果斷地選擇了黯淡的那顆,霎時間,關於光頭信息最近的信息毫無保留地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果然如此。”得知自己原本的思路正確後,他本想快速劃過相關信息,但隨著一抹熟悉的身影掠過他的眼簾時,蘇林腦海一頓,快速瀏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