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子洪荒》 三无良善

菩提將五空送去高崖上後,這三星洞變得安靜自然許多。金蟬子也離開,迴歸到以前風吹草低,鷹喝猿鳴的日常。

不同的是菩提常常會把茶水倒滿,看水月鏡花,那個身影在懸崖上起起落落落落,何其瀟灑。

時間的卡牌一張又一張從三星洞迎風涯飄落,每一張卡牌上又都一個瀟灑乘風的身影,從春夏,至秋冬……五空從來沒有想過,掌握一個技巧,居然能耗費自己近一年的時光。

這日,五空躍上杆頭,身形隨著風東搖西晃,片刻之後,慢慢穩定下來!

五空嘴角一揚,就要開口,一隻蒼鷹飛過,翅膀擦著五空的左臂掠過,五空雙手搖晃如同轉輪,可依舊沒能穩住身子,跌落杆頭。

漂浮而上,五空罵了那蒼鷹一下,那蒼鷹在五空頭頂,不斷盤旋。

五空倒也沒有和它糾纏,早早讓老頭開口,讓自己習得神行法才是重中之重!

小小蒼鷹,不足為患!

可是五空不知,這蒼鷹,又讓他多花了一載時光……

朝歌城,帝辛早早收兵,聞太師留守陽穀,石笑歌再度北上。黃飛虎率大軍從陽穀南下,馴獸師多次助力東夷,應該被帝辛掛在必殺榜上。

大商西方,周國境內一片欣欣向榮,商賈富裕,百姓安居,人人明裡暗裡偷偷習武,強健體魄。

周國一處山野草屋,一個男子右手顫巍巍的將一塊細石放下,將桌上的先天八卦圖佈置完整,而後看著八卦圖,陷入沉思。

草屋外,風雷起,雨雲催,屋內人不聞。

朝歌城,申公豹和帝辛見了一面,秉燭夜談。而後,申公豹作大商覲神大祭司,主持鹿臺修建一事。

帝王書昭告天下,朝歌集三萬青壯勞動力,投身入鹿臺修建當中。

帝命不可違,天下良田半數荒落。

是夜,申公豹和姜尚面對而坐,兩兩無話,那桌上一盤棋,在兩人手中,演繹千萬般變化。最後,姜尚落子,將全盤棋子盡數封死!

申公豹手中捏一白子,無處安放。

隔天,比干府僚姜尚架著坐騎四不像,一路西行。

天地之間,一處茫茫海域,一片迷霧當中,一座青翠孤島。

島中立一石碑,碑上銘刻青丘二字。道韻橫生。

世間傳聞,“蚩尤登九淖空桑,黃帝殺之於青丘”。

又有傳說,“舊傳初置縣在濮水南,常為神狐所穿穴,遂移濮水北,故曰離狐”,言明青丘是神狐出沒的地方。

而東夷之地,有經傳記錄,“青丘國,有獸焉,其狀如狐而九尾、九首、虎爪,名曰龍蛭,其音如嬰兒,是食人”。

早先青丘九尾狐,乃是東夷部族的護族神獸,直至蚩尤亡,青丘消失,神鳥東生,東夷之人,改敬神鳥。

從濃霧散去,從遠處看青丘在那連綿起伏的山巒中,也有依稀零落的人間煙火。

這裡和凡間界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在這裡沒有任何固定的法則,不論是妖怪、神民,還是人類都是以各族的族規為距,雖然有少許的殺戮,但也只限於部族與部族之間的世仇,從未影響過其它生活在這裡的居民。

青丘尚武,強者為尊,強大者往往什麼都是對的,這是每個居住在這裡居民都明白的道理,是必須遵守、也是不得不遵守的條約。

青丘國中,居住著強大的九尾狐族,其族在這裡有著絕對的地位,沒有任何的種族敢輕視九尾一族,即使是上古遺留的強大神民。

九尾狐族精擅各種攻擊和幻變的法術,又以家族為單位的生活在青丘各地,各個家族間一呼百應,雖然說是分散居住,除了距離遠了點外,合群體居住在一起沒有任何區別。

單純的從實力方面而言,在青丘國內可以說沒什麼種族可以與九尾狐族一爭高下。

九尾狐族在青丘中,有著如同人間皇族一般的地位,各個部族都對九尾狐一族非常的尊敬。

同時九尾一族也是最為高傲的種族,他們很少與外族的人來往,而能與九尾狐一族成為朋友的“人”,可以說比青丘之國內的道士還少。

即使是國內邀請他們去議事,他們也是隻派幾個代表在其中巧妙的周旋,從不過多的介入到裡面,特別是一些關於各族仇殺的問題。

也因此九尾一族得到了很多同樣高傲種族的尊敬。

光隨清風去,青丘入眼中。

九尾府中,一個女子生長著言語無法描繪的美豔,一雙丹鳳眼,勾去千千魂。婉雅悲啼,百千嬌媚,真如籠煙芍藥,帶雨梨花。

兩個身後四尾搖曳,如夢如幻。

中間女子輕起嬌軀,便看得那女子烏雲疊鬢,杏臉桃腮,淺淡春山,嬌柔柳腰,其似海棠醉月,梨花帶雨,不亞九天仙女下瑤池,月裡嫦娥離玉闕。

啟朱唇似一點櫻桃,舌尖上吐的是美孜孜一團和氣,轉秋波如雙彎鳳目,眼角里送的是嬌滴滴萬種風情。

“神母何在?”

只這四字,就叫人魂遊天外,魂散九霄,骨軟筋酥,耳熱眼跳。

伺女輕屈身,輕輕道,“神母在青石壇。”

“那我們便去見神母吧!”

青丘石壇,一個人首蛇身的強大神靈,看著石壇古老陣紋當中圍繞的一塊奇石,愣愣出神。

那美妙女子,在兩個四尾伺女的攙扶下一步步上了青石壇高臺。

青石壇周圍,一群身上散發強大能力波動的身影將身子彎下,不敢褻瀆神顏。

“神母……”

那人首蛇身的女子回過頭來,一眼千年,如同在她眼中,看見世界的虛無變化,滄海桑田。

一眼是無盡慈祥,一眼是虛無縹緲。

“妲己,你可準備好了?”

人首蛇身的女子開口,妲己輕輕點頭,那兩個伺女躬身退下。

妲己站在青石壇上,雙眼看著那塊奇石。清風徐來,妲己衣袖飄飄然飄動。

霓裳擺動,繡帶飄揚,輕輕裙不沾塵,嫋嫋腰肢風折柳。歌喉嘹亮,猶如月裡奏仙音;一點朱唇,卻似櫻桃逢雨溼。

尖纖十指,恍如春筍一般同;杏臉桃腮,好像牡丹出綻蕊。正是:瓊瑤玉宇神仙降,不亞嫦娥下世間。

妲己腰肢嫋娜,歌韻輕柔,好似輕雲嶺上搖風,嫩柳池塘拂水。

一舞罷,妲己九尾開,此間天色,不及她絲毫!

“過些日子,你且隨我下雲間!”

蛇身人首的女子悠悠然離開,妲己天生媚骨,當真是舉世難見!

妲己回府中,照鏡梳青絲。

偶有夜深時,有一個身影,會反覆出現在自己夢中,可是妲己,卻完全不知道,這人是誰。

牛賀洲,三星洞迎風涯。

五空站在杆頭,和那蒼鷹左右周旋,身子卻是穩如泰山。

那蒼鷹俯衝而下,五空一拳打在蒼鷹頭頂,蒼鷹落下迎風涯。

五空嘴角一勾,正要開口,卻見菩提老祖出現在五空面前。

“不錯不錯,兩年吃透,倒也算是有些意思!”

五空指著菩提,嘿嘿一笑,“怎麼樣,按照約定,你接下來,可是要傳授我神行之術了吧!”

菩提點頭,擰著五空後頸的衣服,縱身一躍,跳入雲中,菩提輕聲一喚,雲團變化,一個金光閃爍的雲團出現在五空眼前。

菩提擰著五空躍上金雲,五空便覺得眼前的景色猛然變化,山川雲色,一眼萬年,消失在五空身後。

一瞬間,菩提帶五空落下天穹,落在一處島嶼。

五空左顧右盼,只覺得此地別有生趣。冥冥當中,五空覺得此地萬分舒坦。

“你可知,此地乃是何處?”

菩提和五空二人立在山頂,看著波瀾壯闊的海面。

五空白了菩提一眼,“你可真是個好老頭子,我要是知道,我還找你作師傅?”

菩提面露驕傲之色,嘿嘿一笑。

“此地,乃是東勝身洲,傲來國境內,花果山!”

菩提頓了一下,就想聽五空的唏噓聲,可久久聽不見五空發聲。

菩提略有失落,五空便是一聲驚呼,“師傅好厲害!”

菩提面色一暗,抬手就拍在五空頭頂。

“此地千峰開戟,萬仞開屏。日映嵐光輕鎖翠,雨收黛色冷含青。枯藤纏老,古渡界幽程。乃是人間真仙境!”

“老夫當初選擇道場之時,便有落在此地的意向。只是當時有一道人,早早盤踞在此地,建了個洞府,喚作水簾洞。”

“前些年間,老夫聽聞那道人終究是羽化而去,不在人間,這裡便空白出來。”

“老夫有意向,將這裡,留作你的道場,可行?”

五空微微一愣,不知菩提何意,自己倒是萬分喜歡這裡。

“不過你想要也行,你可要在一年之內,將這神行之術,空間秘法,咫尺筋斗學會!”

五空只聽得後面這神行法的名字,卻是心頭默唸,原來叫做筋斗雲……

“這無主之地,我學會之後,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五空看著菩提,“何需你的同意?”

菩提老祖看見五空如同潑皮無賴一樣的反應,只是輕輕一笑。

就是留給他,也算是為老友,完成一樁心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