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贪婪》 南别

西平市火車站,蕭芸和吳雪走出站臺便被張航接上了車,待會兒打算先去吃飯,有他的朋友已經在那兒等著了,同時也是以後可以照顧吳雪生活的人。

張航一邊開車,一邊出聲說道:“真不好意思,麻煩你這麼多日子,學校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吳雪到了就能上課,只是你們來得比預計的要晚了好些天啊。”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那邊的案子沒有忙完,鄭樹提供的幾條大魚確實都是天網組織的人,為了把這些大魚成功收網,即使再多耽擱幾天也是值得的。

蕭芸沒說話,而吳雪則沒好氣地說道:“喂,大叔你好沒禮貌,說得人家好像一無是處,我可是她的小奴隸,天天指揮我幹著幹那的,而且每天的飯菜都是我做的呢,不信的話你可以問芸姐喲。”

張航呵呵笑道:“知道你不是麻煩,可你是黑戶啊,別的黑戶至少知道自己叫什麼,而你連個名字都沒有,為了你的事兒我沒少費心思,在學院學習三年後你就有正式身份啦,而且和我們一樣可以做警察。”

吳雪吐了吐舌頭道:“人家才不要當警察嘞,人家要賺大錢。”

張航笑著說道:“當然都隨你,職業是由你自己選擇的,你喜歡做什麼職業都行,只是我覺得以你的智商應該賺不來大錢,另外不得不說一句,你比之前看到的開朗多了,看來這段時間沒少跟蕭芸學東西,你要習慣在學校裡面的生活喲,再也沒人會慣著你了,咬人是更加不允許的。”

吳雪撇嘴說道:“切,就你的話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加倍奉還,誰沒事會去咬人呀。”

這時,蕭芸忽然開口說道:“張航,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人了?”

聽到這個問題,張航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過了片刻後才搖頭說道:“沒有啊,有什麼問題嗎?”

蕭芸淡淡說道:“後面有一輛摩托車正在跟著你,最後小心一點兒。”

張航下意識地瞥了眼後視鏡,果然發現了一輛不起眼的摩托車正在後面不緊不慢地跟著。

他笑了笑說道:“沒什麼,馬路又不是我自己一個人的,興許車手就是喜歡開得慢一些,這很正常啊,再說了可是警察,誰敢沒事找我的麻煩呢,應該沒事的,你別太多心飯店馬上要到了。”

再穿過兩個紅綠燈那輛摩托車就拐到了別的路段,並且再也沒有出現過,好像確實是蕭芸有些多心了。

到了地方後,張航領著蕭芸二人走進了飯店。

蕭芸看著興高采烈的吳雪,不由輕嘆了一聲,這頓飯過後就要說再見了,希望到時候她不要哭鼻子才好。

在飯店大廳的正中心有一個四四方方的蓄水池,四周被精心修建的大理石邊緣環繞,清澈的水面上漂浮著幾朵潔白的睡蓮,它們的花瓣輕盈地漂浮著,散發著淡淡的花香,水池的中央,是一座小巧精緻的噴泉正散發著優雅的水聲,水池的邊緣石板上擺放著幾張精心打造的休閒椅和桌子,而水下養殖著鮮美的魚類,如果客人喜歡吃都是現撈的,也可以坐著一邊打牌聊天一邊欣賞美麗風景,但很少有人會真的在這裡閒坐就是了。

打開包廂的門,只見裡面坐了三個人,分別是兩女一男。

張航將吳雪帶到他們三人面前,輕聲介紹道:“她就是吳雪,性格上有一些小缺陷,以後在學院各方面都需要三位多加照顧了,讓她儘快融入到學生的圈子裡,尤其是挑選宿舍這方面,別選那種話少的,也別找性格太強勢的,這些室友都不適合她,這個是最重要的,我......”

為首的男士起身說道:“你說過的嘛,她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咬人。”

他看起來蠻年輕的,最多也就三十出頭,身形板正,國字臉。

他對著吳雪笑著說道:“你好,我叫李小民,是學院的安全主管,以後如果遇到什麼麻煩可以隨時來找我。”

吳雪心不在焉地說道:“知道了。”

張航見狀,不由解釋道:“李主管,你不要介意哈,她性格就是這樣的,我就怕她在學院把人都給得罪光了。”

“可以理解。”坐在左手邊的女人站起身,一臉溫和地說道,“吳雪是對吧,我叫許鳳英,以後我就是你的輔導員了,不管是學習還是生活上的各種問題,你都可以找我的。”

另一位不苟言笑的女士起身說道:“我叫張翠香,是你的班主任,如果你學習不努力的話,對你我是不會手軟的。”

吳雪啊了一聲,小聲問道:“如果我學習不好,你會怎麼對付我?”

聞聽此言,張翠香解釋道:“我指的是你不好好學的情況下,比如說上課時故意搗亂、看課外書、玩手機或者打擾到其他同學,這是不被允許的,而每個人的天賦不同,有的學習速度比較快,有的就比較緩慢,我只能說盡全力把你們都教好,不搞區別對待,你只有一個任務,那就是好好學習。”

吳雪點頭說道:“哦,那我知道了,我可是個好孩子,不會在你的課堂上搗亂的。”

張翠香指正道:“不是我的課堂上,而是所有的課堂上都要保持專注,我不希望你成為一個問題學生。”

其實這三位對吳雪的印象都不太好,首先就是她沒什麼禮貌,說話大大咧咧的,如果到時候一直都是這種狀態的話,想不成為問題學生都難呀。

張航笑了笑,又介紹了一旁的蕭芸,提議大家坐下待會兒邊吃邊聊。

飯菜早就點好了,到外面喊了一聲便一一端到了桌子上,分別是糖醋里脊、涼拌牛腱子、炒生菜、炸芒果、拔絲山藥、玉米排骨湯等等。

張航指著那盤生菜說道:“蕭芸,來嚐嚐我們這兒的特色菜,青翠碧綠,口感脆嫩,味道棒極了,你一定會喜歡它的。”

“還有這家飯店的糖醋里脊,質嫩滑多汁,外酥裡嫩,肉質不會過於油膩,保持了鮮嫩的口感,咬一口感覺非常有彈性,絕對是女士的最愛呀。”

“這盤菜是.....”

張航接連說了好幾個菜品,聽得蕭芸點點頭,夾了一塊青菜到嘴裡,臉上跟著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這次飯局的主角是吳雪,張航怕她感覺被冷落,所以才專門提了幾嘴,

李小民出聲問道:“蕭小姐在哪裡高就啊?”

蕭芸輕聲說道:“我的生活比較隨性,喜歡到處玩,也不用天天打卡上班,現在偶爾幫特案組辦案。”

李小民頓時來了精神,追問道:“特案組有好幾個分組呢,請問你是在哪一個呢?”

蕭芸回答道:“特案Z組。”

聽到這兒,李小民的臉色卻顯而易見地拉了下來,用不太友好的語氣道:“你們的組長謝天辰最近還好吧。”

蕭芸淡淡說道:“他很好,最近還抓了幾條大魚呢,聽你的口氣,你好像對他有些不滿啊。”

李小民冷笑道:“沒什麼不滿的,我只是勸你和他一起做事的時候小心點兒,這傢伙是個冷酷無情的人,做事不講情面,在咱們警隊名聲可不太好。”

蕭芸不在意地說道:“哦,這個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對他有不好的評價呢,你不用擔心我,我在小組裡只是一名顧問,可有可無的角色,不是特別的案子他也用不上我。”

李小民認真地說道:“你也得小心,凡事多留幾個心眼。”

張航感覺氣氛有些不對,連忙轉移話題道:“你們聽說了沒有,最近咱們市出了一件特別的事情,一個消防員阿德患急病去了,至今死因都沒有查明,最揪心的是他的妻子正懷著孩子但是不想生下來,畢竟還年輕嘛不想被孩子拖累,可是阿德的家人卻不這麼想,他的父母都下跪了,希望給阿德留下血脈,孩子可以不讓女的養,唉可憐天下父母心呀。”

許鳳英出聲問道:“那孩子生下來了嗎?”

張航搖頭嘆息道:“沒有,這孩子無論生還是不生對女方都是一個痛,可能是希望讓痛苦短暫一些吧,她最終還是沒能生下孩子,這事情影響很不好,尤其死者還是消防員,所以新聞上沒有大規模傳播,多一些理解吧。”

張翠香冷哼道:“這樣的女人根本不配為人母為人妻。”

蕭芸則平靜地說道:“還是不要太想當然了,孩子還沒出生就沒了父親,爺爺奶奶還有多少年可活呢,到最後壓力恐怕又得回到女人身上。”

張航見自己成功地把話題引到了別處,心中頓時鬆了口氣。

他還是希望把討論的重點放在吳雪身上,這才是今天飯局的重點嘛,剛才如果他不出聲的話,話題還要往謝天辰身上扯,這麼一來一兩句話是說不清楚的。

吳雪忽然看向李小民問道:“李主管你是不是和謝組長有仇啊?”

張航臉色一黑,這丫頭哪壺不開提哪壺,又把話題給轉了回來。

張航輕咳一聲道:“小雪呀,問這些問題可不太禮貌喲,你怎麼能打聽人家的私事呢。”

“沒關係,隨便聊聊嘛。”李小民搖頭說道:“我們沒仇啊,而且我也算是他的同門師兄弟吧。”

吳雪張大嘴巴,誇張地叫道:“不會吧,謝組長看起來比你老多了,你倆怎麼可能是師兄弟呀。”

李小民解釋道:“只要是同一個老師教的,都可以當做是師兄弟。”

“哦,你如果和他沒仇,那為什麼提起他會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呢。”

“因為...吳雪同學,這屬於我的私事哦,是不可以隨便對外說的。”

“哼,你騙人!”

李小民詫異地說道:“我怎麼騙你了?”

現在的他已經開始有些煩躁了,剛開始還有表達的慾望,其實也是想扒一扒謝天辰的醜事,可現在卻越發覺得是在往自己傷口上撒鹽。

吳雪氣呼呼地說道:“你剛才還說有什麼需要的就找你幫忙來著,現在我就想知道你們倆是怎麼回事嘛,好奇心被你勾起來了,你卻不願意告訴我,不是騙人又是什麼。”

李小民啞然失笑道:“道理不是這樣講的,你這孩子真不講理。”

吳雪是打算槓到底了,繼續說道:“切,那你現在不是也沒講理嘛,提到自己不願意說的事情就往我是小孩子上面扯,雖然的心智不太成熟,可我也明白你這是在敷衍我啊。”

張翠香忽然問道:“你平時都是幾點起的?”

吳雪指了指自己:“你這是在問我嗎?”

張翠香嚴肅地說道:“在座的幾位只有一個學員,當然只能你問你啊。”

吳雪看了一眼蕭芸,然後才緩緩說道:“我起床沒點的,一般都是睡到自然醒,有的時候已經是十一二點了。”

許鳳英搖頭說道:“在學院裡的話這樣是不行的,你最起碼得六點半起床,要不然就趕不上早餐了,另外還要算上洗漱時間,所以從明天開始你要嚴格控制自己的作息。”

吳雪苦巴巴地說道:“那好吧,我明天儘量做到六點半起床好了。”

許鳳英微笑道:“接下來幾天我會親自喊你起床的,但你也要慢慢適應才可以,只要晚上不玩手機應該都能按時起床的。”

吳雪手託著下巴,歪著腦袋說道:“我倒是想玩,可首先得有人給我買一個手機才行。”

飯桌上的話題終於回到正軌,今天的主要宗旨還是要解決吳雪開始上學後可能會遇到的困難,許鳳英要管的人很多,不可能把精力放在她一個人身上的,因此擺在她眼前就是作息問題。

隨後三人開始給吳雪講起了學校的規定,這些其實是次要的,先讓她在心裡過一遍,到時候他犯了哪一條就有正當的理由對她進行處罰,這個過程也是讓他們多瞭解一些吳雪的性格缺陷,因為到時候吳雪面對的可不止一個老師,能照顧的儘量照顧,可這世界上本就沒有十全十美的人,警官學院的老師也是一樣,如何調解好雙方的關係也是重點之一。

酒足飯飽之後,吳雪已經被三人基本上說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