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贪婪》 南别

聽了姜酒針對的話語,蕭芸不為所動,似乎不打算反駁,雖然她一來就很想見到王邵陽。

謝天辰不急著表態,而是衝著蕭芸問道:“你有意見嗎?”

蕭芸搖了搖頭,淡淡說道:“沒有。”

謝天辰嗯了一聲,轉而看向姜酒,詢問道:“你認為在此次事件中王邵陽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姜酒輕聲說道:“對於王邵陽這個人,我對他的瞭解實在有限,王邵陽的父親是創達電力集團公司的董事長,家財雄厚,他本人是第二子,為人輕浮好色,有消息稱他一個月可能要換好幾個女朋友,從來沒見過他專門為那個女人投入過感情,我初步感覺他和那位醫生應該也只是玩玩而已,用感情來掩飾他和罪犯合作的事實,至於是否還有別的目的只能見到他本人後才能判斷了。”

謝天辰點點頭,接著問道:“你們誰有不同意見嗎?”

羅夏出聲說道:“組長,監獄的環境閉塞,不能用之前的眼光來判斷王邵陽的行為,他以前有機會不停地更換女友,那是他有不斷選擇的權利,在這兒他是沒得選,況且艾麗西亞醫生是主動到監獄裡來任職的,她和一般的女性恐怕不太一樣,不會輕易地被王邵陽打動,所以他想取得獲得艾麗西亞醫生的芳心,必須得下工夫,我認為王邵陽可能是被犯人給利用了,再加上他本身就是富二代,犯人不大可能通過利益來

打動他,雙方合作的可能性不大。”

姜酒淡淡說道:“你的意思是王邵陽在這次事件中屬於無辜嗎?”

羅夏說道:“當然不是,犯人逃脫他罪責難逃,關鍵是他的主觀意圖是什麼,另外我覺得關鍵人物應該是林天風,是他和梁序一起被轉移到西區的,你們不要忘記了,他的刑期只有兩年,他為什麼要殺死洪寶呢。”

陶淵說道:“因為他想和梁序一起越獄唄。”

羅夏說道:“對,但事實證明梁序最終欺騙了他,給他指引了錯誤的方向,我看過他的資料,屬於是主動向警方自首,而他的案子是蕭芸和安遠警方共同查辦的,一個主動自首的人竟然不惜殺人從而越獄,這難道不奇怪嘛,大家要注意,林天風的刑期只有兩年,咬咬牙就過去了,如果表現良好還有可能獲得減刑,如果不是存在著深仇大恨,他為什麼要殺人,假設他和洪寶有仇,仇恨是怎麼結下來的,是入獄之前還是入獄之後。”

周智賢搖頭說道:“根據我們掌握的材料林天風和洪寶入獄之前互不相識,入獄之後洪寶對他多有照顧,我們截取了他們一起的監控,有段時間林天風膝蓋受傷,都是洪寶在攙扶他,兩個人的關係不能說很親密,也絕對比其他犯人要友善的多。”

羅夏眯著眼睛道:“所以就更奇怪了,一個對他照顧有加的人,僅僅因為梁序的慫恿就把人給殺了

,你們就沒有對此事做過深入調查嘛。”

周智賢皺了皺眉,說道:“牢房死了人,肯定是要查的,但是林天風和梁序異口同辭,說洪寶和他們有著不可調和地矛盾,把他們轉移到西區也是按照正常手續辦事嘛。”

姜酒忽然問道:“把他們轉移到西區後,為什麼還要安排在同一間牢房呢。”

周智賢目光一閃道:“本來...本來是分別關押的,但是兩個人和其他牢房裡的人都不和睦,尤其是林天風幾次鬧著要自殺,後來...才不得已將二人又關在了一起。”

宋毅然輕咳一聲道:“我們這麼做也是為了和諧嘛,無論採取哪種處理方式,都要確保犯人的安全和福祉,並且遵守法律的規定和安全標準,雖然有欠考慮,但是這麼做也是符合程序的,林天風和梁序兩者關在一起確實安穩不少,只是我們都沒想到他們竟然計劃了越獄。”

在場的人哪個不是人精,既然提出了異議,就說明了裡面肯定有問題。

他們一個說得含糊其辭,另一個則拿程序說事兒,很顯然是想掩蓋什麼。

不過林天風和梁序想到一個牢房去,應該是事先有了計劃,他們監獄方面的人不知情也不奇怪,後來出了事想要掩蓋對自己不利的部分屬於情理之中。

但是無論怎樣犯人都是被管的一方,他們不僅僅要考慮和諧穩定,也要避免可能出現的風險嘛,難道就因為說

兩個人不服管教,你們就妥協啦,這從根本上就說不過去。

羅夏沒有過多糾結此事,而是看向蕭芸道:“林天風的案子卷宗我們都看過了,別的都沒有疑點,他主動來自首究竟是什麼原因,希望你能給我解除疑惑。”

蕭芸微笑道:“其實不用我說,你們應該也能猜到一些情況吧,林天風是被某人威脅了,那個人姓丁,好像王局長還專門為此事打電話告了我的狀,林天風如果不來自首,他的生命安全恐怕都無法得到保障,這些事情是不可能寫在卷宗裡面的,至於那個姓丁的有沒有把手伸到監獄,這個我就清楚了。”

早在林天風被關進監獄之前,蕭芸就已經預見到了丁雯雯不會放過林天風,丁雯雯會在監獄裡安排人手整治林天風是必然的。

聽了蕭芸的話,宋毅然立刻表態道:“監獄裡面絕不可能發生打擊報復的事件,我身為監獄長,會為每一個犯人的生命負責,我可以拍著良心說一句,在處理犯人問題時始終堅持公正原則,不偏袒任何一方,給予每個囚犯公平的對待和公正的裁決,他們雖然是罪犯,但我對他們都有寬容之心的,我不相信有外面的手能伸到監獄裡來,你們儘管調查好了,但凡是有人參與了這方面的交易,那就按照國法來辦,我絕不徇私,也絕不袒護。”

羅夏輕聲說道:“當然,我還有一個疑問,發生暴亂後

多久你們才發現有犯人消失的。”

周智賢看了李歡一眼,對方立刻示意開口說道:“平息暴亂我們用了一個多小時,有些犯人就是誠心作亂,他們大多數都是無期徒刑的犯人,拒不投降,因此鎮壓的時間久了一些,但是之後我們當即就開始了清點人數,發現他們消失總共不超過兩個小時。”

楊金銘忽然問道:“我看了監獄方面的報告,除了逃走的三名犯人外,還有一名犯人被謀殺了,他又是什麼情況。”

周智賢解釋道:“被謀殺的犯人叫黃善興,於08年被逮捕判刑,罪名是拖欠工人工資高達五十多萬元,之後這些工人就失蹤了,至今都沒有找到工人所在,控方堅信他是為了省去那些錢從而秘密殺害了四名工人,但是拒不配合調查,也不肯提供屍體的位置,於是以故意謀殺罪起訴,他被轉到我方監獄後也一直都表現得非常低調,目前還沒有查到他是被哪個犯人殺害的。”

羅夏問道:“那這個監獄裡有沒有無故消失工人的親屬呢?”

周智賢有些為難道:“這個我們就不太清楚了,沒辦法給你們確切的回答。”

羅夏說道:“進來的犯人你們應該都是有檔案的吧,犯人間有沒有恩怨,查一下不就清楚了。”

周智賢說道:“監獄又不是給他們提供工作,不會對他們的背景做詳細的判斷,如果你們要查的話可以自己去查。”

方華

說道:“有沒有可能就是逃走的那三個人乾的,他們和黃善興有仇。”

經過這麼長時間和天網組織的人打交道,他們都已經瞭解到和他們作對的組織叫做殘狼,除了那位名字叫羅剛的犯人外,林可惜和梁序都確定屬於是殘狼組織的人,以此推論,羅剛大概率也屬於殘狼組織的人員。

那麼逃走之前弄死一個敵對組織的人,這就說的通了,問題是黃善興究竟是不是天網組織的人呢。

羅夏接著說道:“我認為現在的重點是林天風,尤其是他剛來監獄時都遭遇了什麼都要查清楚,這一點非常關鍵。”

宋毅然有些不高興地說道:“林天風他不重要,在我看來他只是一個傻瓜,白白被人家給騙了,這樣的人說的話都不可信,你非要弄明白這些是什麼意思,我之前都說過了,如果我自己的人有問題,我會親自查清楚的。”

謝天辰擺手說道:“宋監獄長,你不要激動,咱們只是在討論問題嘛,重在討論,以後有機會再去核實,我比較贊同羅夏的觀點,林天風一個只有兩年刑期的普通罪犯,毫無理由地殺害了自己的獄友,確實很值得懷疑,所以確實應該先從他查起,這樣吧,姜酒你和陶淵現在去詢問林天風,金銘你去檢驗此次事件死亡囚犯的屍體,蕭芸、羅夏你去審問林天風,我和方華則去西區看看,大家如果沒有別的意見的話,就按照

我的方案執行,明天開一個小會。”

眾人自然沒有意見,宋毅然陪同著謝天辰二人去西區查看情況,周智賢則帶著蕭芸二人去審問林天風。

犯人神秘消失後,林天風便被單獨關押起來了,不讓他和任何犯人接觸,因為他和梁序的關係最深,為了弄清楚真相,他是絕對不能再出現意外了。

羅夏感嘆道:“世事無常啊,一個生命威脅到了另一個生命,可笑的是還被人給騙了,想必林天風現在一定很憋屈。”

蕭芸淡淡說道:“一個犯人而已,何必有這麼大的感觸呢。”

羅夏瞥了她一眼,當著外人的面,有些話他不太方便講,關於王局長那個電話他同樣對蕭芸有些許不滿,因為一己之私把不該牽扯進來的人拖進了水裡,更何況丁雯雯可不是一般人物,即使丁雯雯確實有錯,但拋開她的主觀意願不談,對社會的危害是非常低的,實在沒必要惹惱了這麼一個人,可以說蕭芸講義氣,眼裡揉不得沙子,也確實是太任性了。

周智賢不發一言,將二人帶到關押林天風的地點後,卻是不打算離開。

羅夏輕聲說道:“周科長,我們想單獨和林天風談話,不知道......”

周智賢呵呵笑道:“這個恐怕不太方便啊,監獄長吩咐過了,任何人不得單獨和林天風會面,這是監獄長的意思,我必須得遵守,如果二位有異議的話,我想先得和監獄長

彙報之後才能決定。”

蕭芸淡淡說道:“別來回彙報了,浪費時間,反正周科長又不是外人。”

羅夏微微一皺眉,蕭芸這話說的有毛病,這次調查的不僅僅是犯人,還有監獄的管理,多少年來都沒有出過事了,偏偏這次就在宋毅然管理期間出現了紕漏,他們有沒有盡職,中間有沒有收受賄賂,這些都是需要調查清楚的。

如果說林天風確實遭遇到了某些威脅,監獄方面的人這時候應該避嫌才對,當著周智賢的面,林天風即使有冤屈,他可能不敢開口啊。

周智賢身為監獄的管理方,這個時候不迴避顯得格外可疑,他不得不慎重。

周智賢接著說道:“二位放心,我到裡面絕對不會影響到你們問話的,我一言不發,就當是給你們兩位站個崗好了。”

羅夏擺了擺手,說道:“周科長說的哪裡話,我怎麼敢讓你當門衛呢,請打開門吧。”

周智賢微微一笑,拿出鑰匙打開了門,這個時候他不宜得罪特案Z組的同志,可是宋毅然之前明確的告訴過他,林天風的事情的確存在問題,現在既然要查,就要掌握第一手動態,到時候好有個準備。

門一打開,蹲在牆角的林天風猛然抬起了頭,看向了蕭芸三人,他的動作怪異,好似聽到了某種難以捉摸的聲音,而目光迅速切換著,時而凝視門外三人,時而盯著自己的手掌,而且呼吸急促而不穩,宛

如一隻被困在漩渦中的獵物,無法擺脫恐怖的追逐,頭上滿是冷汗,儘管房間裡的溫度還算適宜,可他身上的衣服早就溼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