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贪婪》 南别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德顯春聽到旁邊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而屋子裡一直黑著,他不知道還有多久天亮,齊佳應該是哭累之後自己睡著了,他遠沒有指望對方能幫上什麼忙,現在安靜起來挺好的,最起碼不用一直在那兒哭著惹得自己心中煩躁,如果能逃出去的話,他發誓一定不會和這個女的再有任何來往了,想想都覺得坑爹啊,自己走個路被對方的罵聲吸引了,真是冤孽啊。

一個人的經歷和領悟,往往源自其長期形成的價值觀和選擇,在不斷的選擇中,每個人潛移默化地塑造了自己的認知和行為模式,從迷茫到頓悟,每個人都有獨特的成長軌跡,而對於與自己認知不符或認知範圍之外的事物,人們常常會產生反感情緒,即使那些選擇都是自己的決定。

德顯春目前就處於這種狀態,他並不認為自己有錯,要怪就得怪齊佳呀,當然現在怪誰都沒用,關鍵還得看接下來那夥人會對他們幹什麼。

只聽咔嚓一聲,屋子的門忽然打開了,手機的燈光照了進來,德顯春這時才看清楚,原來一直哭泣的另一個人是個小孩兒啊,感覺也就十一二歲的樣子,臉上稚氣未消,想想自己在他這麼大的時候除非爸爸媽媽在身邊,否則絕對不會自己關著燈在房間裡睡覺的,這小傢伙應該被嚇壞了吧。

這次進來的並不是那位臉部被燒傷的男人,而是被認為自己被跟蹤的那位,手機的燈光還是稍顯暗淡了,只能看到他的臉上一顆黑痣,模樣則大概有五十出頭的樣子,不過不能光以外表來判斷對方的真實年齡,不排除他本來年紀不大,但是因為生活的各種苦難導致對方看起來很老,這些事情誰都沒辦法保證。

隨著對方邁步靠近,那個小孩兒率先驚醒,然後就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大罵讓黑痣男人滾出去。

黑痣男人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衝著小孩兒怒斥道:“小王八蛋,你哭...哭有用嗎?老子是為了你好,把你送到一個好地方,從此就吃喝不愁啦,MD廢物還哭,不知好歹的東西,你父母都是窮鬼,你不想想自己過生日的時候他們給你買過蛋糕嘛,偶對了你就沒有過過生日,應該沒有吧,還有那個狗屁不是的球鞋,他們不是也沒給你買嘛,換個新父母,這一切都會有的,還tm哭.....”

他說話兇巴巴的小孩不哭就怪了,而且他也不是那種有耐心的人,見勸說不起效果,索性便要動手,只是還沒等他把手扇在小孩臉上,齊佳卻也醒了,並且叫做了他。

“連小孩子都要打,你是不是男人呀,你要打人就衝著我來,把我打死吧,反正我死也不想被你們賣掉,來打我呀你!”

齊佳敢於替小孩出頭,不是她的膽子變大了,而是單純的中二病症發作,才不管自己有沒有危險,先把嘴裡的便宜說出去,之後了不起再大哭一次嘛。

黑痣男人聽到她的喊聲,卻是及時停下了動作,倒不是被她給說動了,只是這孩子將來是要賣錢的,打壞了別說買家那邊不買賬,老大也不會放過自己,不過這小孩身體尊貴那女的倒是可以耍一耍的,自己已經很久沒沾過葷腥了,恰巧在車上發現他們倆一直跟著自己,女的長得也不算太差,更何況黑燈瞎火的其實是誰都無所謂呀。

齊佳發覺黑痣男人將目光對準自己,雖然看不清楚對方現在的眼神,但是從對方逐漸加重的呼吸聲中就可以聽出來,他一定想對自己幹一些不好的事情。

意識到了這一點後,齊佳忍不住將身體向後縮了縮,臉色難看地說道:“我警告你不要亂來呀,我可是患有艾滋病的,你要是幹那種事一定會傳染你的,這種病可是不治之症。”

黑痣男人舔了舔嘴唇,嘿嘿笑道:“我不怕,但我們這一行早就把生死度之於外的,我把生死看淡怎麼賺大錢呀,老大說得不錯我們都已經不是人了,死後註定也是要下地獄的。”

齊佳瞥了一眼身旁的德顯春,忍不住說道:“你怎麼一句話都不說,快點想辦法呀。”

德顯春無奈地說道:“大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你一樣都是被綁著的,你就陪這位大哥耍耍,說不定耍高興了他還能把咱倆放了。”

黑痣男人跟著說道:“沒錯,抓你們來真沒什麼用,你們的年紀都太大了,也不好賣風險大,你只要成了我的女人,我自然會去向大哥求情,到時候放了你們倆,也不是不可能呀,嘿嘿嘿……”

齊佳忽然說道:“你不要這樣笑好不好,本來你已經長得很難看了,你這樣一笑比鬼還要可怕,我寧願死也不和你做那種事,你就殺了我吧。”

黑痣男人根本不理她的話,快步向他靠近,伸出一根食指在鼻子上輕輕地劃了一下,然後猛地用兩根手指將她的鼻子狠狠捏住臉上,露出變態的笑容。

這突然間傳來的劇痛,齊佳不由大聲慘叫起來,不過她越是慘叫黑痣男人就越興奮。

黑痣男人大聲說道:“叫得跟豬一樣,你看看你現在的這張臉,咱們到底誰更難看啊,我tm是帥哥,你知道喊我叫什麼嗎?”

“帥哥!”即使再傻,齊佳也知道正確答案是什麼,對方這個變態簡直快要把他的鼻子給捏斷了。

黑痣男人聞言,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笑容:“這就對了,再喊老子幾聲帥哥聽聽!”

“帥哥帥哥帥哥,你是全天下最帥的男人!”齊佳感覺自己噁心的都要吐了,這就是好的不靈壞的靈,開始遇到一個變態,然後剩下的全都是變態。

黑痣男人這才鬆開了手指,而且感覺齊佳有屈服自己的意思,於是開始伸手解她的衣服。

就在這時,德顯春忽然喊道:“大哥,你先等等啊。”

黑痣男人刀子般的目光猛地刺向了他,沉聲說道:“小子,你膽子不小呀,敢管老子的閒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要不要讓老子現在就送你上路啊。”

德顯春臉上露出諂媚的笑容:“不是啊大哥,你誤會我的意思了,你看我和她好長時間沒吃東西了,她又哭了一晚上,到時候沒力氣呀,你想想看幹那事兒的時候沒有奏樂的聲音,豈不是少了很多情趣,沒了情趣就失去了意義,西方人才不講情趣,因為他們都是禽獸啊,咱們龍國人都是有人性的,你覺得呢大哥?”

黑痣男人聞言思考了一會兒,隨即點頭說道:“你小子是個人才,說得不錯,我這就給你們弄點吃得來。”

等黑痣男人出去了,齊佳忍不住罵道:“德顯春沒想到你人長得挺像回事的,可內心深處卻是一個齷齪至極的渾蛋,你比李譚勇都要壞呀你,我真是看錯你了。”

德顯春沒好氣地說道:“大姐你能不能明辨一下是非呢,如果我剛才不這麼說,他當時就把你按在地上摩擦了,你又能怎麼樣,這是緩兵之計呀懂不懂,等他拿吃的過來,咱們吃東西的話肯定得解開身上的繩子,到時候就有辦法逃走了,你長得不漂亮,怎麼腦子也這麼愚鈍啊。”

他剛才那番話自然是忽悠黑痣男人的,跟西方也沒啥關係,別的國家也多的是懂浪漫的男女,情趣與安全感緊密相連,這是我們在生活中不難觀察到的現象,那些充滿情趣的人往往會給周圍的人營造出安全感,所謂安全感,從字面上理解,就是無需擔憂安全問題的安心感受,它是個體內心深處的一種渴望穩定、安全的心理需求。

齊佳都被綁在這裡了,哪裡會有安全感,更別提會有情趣了。

聽了德顯春的話,齊佳這才明白是自己誤會了,於是不好意思地說道:“對不起呀小哥哥,我以為你心存不良呢,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

德顯春說道:“生死都在別人手裡,我哪有功夫生你的氣喲,總之從現在開始不要在說話了,也不要在哭了,就當是演戲好吧,他再來的時候你表現得順從一點兒,先想辦法獲得他的信任,這樣才能有機會逃走你明不明白。”

“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齊佳小聲說道,“可我就怕自己做不到呀,他長得未免有些太噁心了,我反正是沒辦法和他演戲,如果他長得點和你差不多的話那就好了。”

德顯春心裡哀嘆一聲,我的天呀,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考慮這些事情,就是給你100個小鮮肉,過不了今晚的話一切都白搭呀。

她可以犯蠢,可是我不行呀,我得把局面控制住。

記住現在只能靠你了,你得加油,人生可以重來,但是生命只有一次啊。

德顯春耐心地說道:“那好,你就把它想象成我的臉不就好了嘛,星爺的喜劇之王看過沒有,和柳飄飄學習初戀感覺是一個道理嘛,相信自己你就能行,把他當成你的初戀情人……”

齊佳立刻說道:“就是我的初戀和我提分手的,他說我太吵了,跟他在一起不合適。”

德顯春深吸了一口氣道:“剛才我只是打了一個比方懂不懂,算了你自己體會吧,反正你得把他想象成我的樣子,要不然咱倆都得玩完,不要再討論這件事了。”

小孩在旁邊一直哭,黑痣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德顯春怕正討論著人家回來了,那不是直接往槍口上撞嘛,所以最明智的選擇就是讓她不要說話,自己去慢慢體會那種感覺。

時間一點點過去,小孩哭累了之後再次睡著,等黑痣男人再次回來時,手裡只捧著一份泡麵,很顯然他並不會考慮德顯春是否還餓著肚子,他只是希望待會兒和齊佳玩耍的時候,能感受到情緒罷了。

黑痣男人嘿嘿笑道:“寶貝,我給你泡了泡麵,趁熱我來餵你吃啊,吃飽了好辦事兒,裡面有火腿腸喲,嘿嘿嘿。”

齊佳努力的找著感覺,當聽到對方要喂自己吃時,連忙說道“大哥,你能不能把我手上的繩子解開呀?我自己吃就好了,怎麼好意思麻煩你餵我呢,應該我伺候你才對嘛。”

“這樣不好喲,我怕你忽然偷襲我。”

“大哥你瞧我只是一個弱女子,手腳無力,怎麼可能偷襲到你呢,我是真心不想麻煩你的。”

“嘿嘿小調皮,不就是為你吃個泡麵嘛,你要是好我好上了,我伺候你洗腳都沒問題喲,乖乖地快吃了吧,咱們把情趣培養好,然後……”

齊佳強忍著噁心張開了嘴,已經做好準備接受對方的投餵了,然而就在此時只聽砰的一聲,後面傳來一聲悶響,黑痣男人便失去知覺腦袋一歪向前跌去,正好裝在了齊佳的大腿上,她忍不住又要尖叫。

“別喊,我是來救你們的。”

聽著後面傳來的聲音有點熟悉,然後手機燈光亮起,齊佳才發現趕過來,敲暈黑痣男人的竟然是李譚勇。

這可真就太讓人意外了,本以為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變態,沒想到還會冒著生命危險來救自己。

不過在想到對方白天的變態行為,齊佳還是忍不住感到一陣惡寒。

她出聲說道:“你…你別碰我,你去把德顯春身上的繩子解開,然後再讓他來幫我解綁就好了,你不許碰我!”

聽了她的話,德顯春和李譚勇心中都產生了一絲愕然,都到這個時候了她還要在乎這些無聊的問題,真是不知道輕重緩急呀。

德顯春出聲說道:“大哥,你先幫我解開吧,你別理她,這女的腦子好像有什麼大病似的。”

李譚勇輕聲說道:“現在不是談論這些的時候,我這就幫你解開身上的繩子。”

說著話,他麻利地解開了德顯春身上的繩子,而德顯春又解開了齊佳身上的繩子,剛伸手去幫小孩解繩子時,對方卻再次放聲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