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芸冷笑道:“那你也太小看他了,如果能真的把他問死,那現在躺在病床上的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陶淵皺了皺眉,雖然已經認識很久了,不過他還是不太習慣蕭芸近乎冷酷的思考方式。
謝天辰開口說道:“陶淵,你去看看姜酒吧,這種場面她見得太少了,她擅長開導別人,到了自己時就難走出來了,我們去看看曲魚耗,趁他現在還能喘氣。”
陶淵撓撓頭,感覺姜酒哪裡需要自己去開導,她自己的心理素質可比自己高太多了,不過謝天辰發話了,他答應了一聲便先離開了。
進了病房裡面,艾麗西亞已經為曲魚耗完成了包紮,人此時也醒了,不過卻閉著眼睛閉著嘴巴,靜靜的躺著一言不發。
謝道:“我知道你醒著,你現在的行為是在和我們所有人對抗,我們也知道你的家境不好,但這不是你可以犯錯的藉口,今天你可以閉嘴,明天也可以,多久我們都等著,直到你開口為止,我的話就放在這兒,你自己考慮吧。”
曲魚耗還是閉著眼睛一句話不說,就連呼吸也沒有任何改變。
方華不悅地說道:“我說你這個人到底圖的什麼呀,和我們耗下去對你有什麼好處,快點說了吧。”
蕭芸搖了搖頭,感覺自己這邊像是對一個死人說話,真沒什麼意思,她率先走了出去,再加上她不喜歡這裡的味道。
宋毅然沒去看醫生,沒多
久自己就醒了過來,這次徹底撕破了臉,在謝天辰等人面前是一句話都不願意多說了。
“這些人都是瘋子,要把我拖死在監獄裡,不行...不行,我不能讓他們得逞,我不能......”宋毅然臉色蒼白,口中發出的聲音低不可聞。
周智賢把耳朵豎起來,愣是沒聽到他說的啥。
忽然,宋毅然盯著周智賢說道:“下午給我安排輛車,我要回市裡養病,監獄不是關押我的,不是關押我的,不是......”
周智賢趕忙按住他的肩膀,說道:“監獄長,你不要這樣,只是一個獄警而已。”
“你懂什麼,總之我要走。”宋毅然大吼道。
周智賢小聲說道:“監獄長,現在調查還沒有結束,您突然離開不合適吧。”
宋毅然黑著臉道:“留下...都這樣了,我還留下做什麼,我現在舊病犯了,繼續待在這兒會死的。”
周智賢撇了撇嘴,心道你了不起也就是個高血壓,眾所周知這個病是死不了人的。
兩場審訊都沒有得到實際性的進展,宋毅然病倒了,下午來了車把他接走回到市裡養病。
到了晚上,周智賢正坐在房間裡看書,臉上愁眉不展著,再這麼查下去,只怕他也快要撐不住了,看了眼鏡中的自己,這張陌生的面孔自己幾乎都快認不出來了。
真是歲月悠悠啊,一點兒都不饒人,監獄長有句話簡直說到了他的心裡,在監獄這個
地方工作壓力不是一般的大,誰不是把自己的青春浪費在了這個地方呢。
“扣扣扣!”
外面響起了敲門聲,周智賢把書放在桌上,對著外面喊道:“我睡下了,有什麼事情明吧。”
“老周,你開開門,是我吉祥啊。”
“哎,你到底有什麼事情呀,不能明嘛。”
“別呀老周,你白天跟著特案組的人到處轉悠,我上哪找你去,我有事找你。”
周智賢嘆了口氣,起身過去將門打開,外面站著的是一箇中年男人,耳朵尤其特殊,一邊大一邊小,不過外圈和裡圈勻稱,臉龐圓潤,看起來是個有福氣的人。
這人叫尤吉祥,周智賢管著西區,而他則管著西區。
周智賢抱怨道:“吉祥你倒是清閒,你晚上不睡覺,也別耽誤我休息啊,到底有什麼事。”
尤吉祥笑了笑,從後面拿了一個袋子,裡面有酒有菜,笑著說道:“老周啊,這不是咱們哥倆好久沒聊過天了,你看看見到還生分了,咱們喝兩口啊。”
周智賢皺眉說道:“不了,我晚上吃過了,就是怕肚子上長肉,多影響健康啊。”
“狗屁,人這一輩子也就是個七八十年,趁著現在還能吃點兒你不及時享樂,等到以後肉都啃不動了那時就晚了,那這樣菜你可以不吃,酒必須陪我喝。”
“你這是想把我灌醉呀,好趁機在我這兒打探消息?”
“嘿嘿,打探什麼消息呀,你是個聰明
到了極點的人,即使有也不會隨便透給我的,這次真是單純的聊聊天。”
“你少恭維我。”
尤吉祥笑著關上了門,拽著他的胳膊到桌前坐下,然後把袋子裡的酒菜一一擺好,分別給兩人各自倒了一杯酒。
尤吉祥舉起酒杯說道:“老周,我真羨慕你啊,聽嫂子說你家的孩子又考了全班第一,就為了這個咱們就值得喝一杯。”
“你給我打住。”周智賢將手按在酒杯上,眯著眼睛說道,“全班第一又不是全校第一,有什麼好乾杯的,這杯酒我不喝。”
“話不能這麼說呀,你得看和誰比,就拿我家那個臭小子來說吧,學習得不咋樣,天天提要求,我老婆又來打電話了,說是他想要養小動物,這件事我一直都是不同意的,這麼小的孩子懂什麼呀,養小動物只能分心影響學習,我看了老婆發來的照片,這次他看中的是兩隻小鳥,你說讓它們在天上自由在飛不好嘛,非要關在籠子裡讓人養,而且就是專門騙小孩子的。”
周智賢皺眉說道:“你們家的事我本不該多嘴的,可你這做父親的不能經常陪伴在孩子身邊也就算了,你還阻止他養寵物,這個觀念可不對,男孩子相比於女孩子而言,攻擊性更強,飼養寵物對他的成長還是有用的,你自己不去陪伴他,讓他養個寵物怎麼了,還什麼鳥就應該在天上飛,魚還只想在水裡遊呢,人們還不是
把魚端上餐桌了啊。”
“行你說的有理,不過這件事我不能聽你的,學習好養啥都行,學習不好一切免談。”
尤吉祥說著悶氣話,獨自喝了一杯,然後沖洗給自己續了一杯。
周智賢打著哈欠道:“家常扯完了,現在該說正事了吧。”
尤吉祥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咱們就是喝酒聊天兒,交流感情,別的就真的沒什麼了。”
周智賢盯著他說道:“真的沒有?”
尤吉祥嘆了口氣,輕聲說道:“呵呵,果然瞞不過你,我就是想問問小曲他到底是怎麼了,人在醫務室,我身為他的上司想看他一眼都不成,這叫什麼事兒呀。”
“他的事情我勸你別過問,看樣子是特案組那邊抓了典型啊,要在他的身上做文章呢。”
“咳咳,這個我猜到了,我就想知道他人怎麼樣了,關心下屬總是應該的吧。”
“小曲他把腦袋都給撞破了,人在審訊室裡我看得清清楚楚,看樣子是真的有事,他想用這種方法躲避調查,不過他也不想想,這能躲得過去嘛,人家連監獄長的面子都不給,更別提他一個小小的獄警了。”
尤吉祥又喝了一口酒,恨恨地說道:“這我就得說你兩句兒了,老宋平時待咱們不薄啊,他被氣到住院,這就是他們的不對,如果是我早和他們幹了。”
“吉祥你喝多了。”周智賢淡淡說道。
“放屁,我哪喝多了,老宋走的時候我可在
場,他一臉憔悴的樣子我是真心疼啊。”尤吉祥沉聲說道。
周智賢盯著他說道:“你真以為監獄長真的病了嗎?”
尤吉祥說道:“不是病了難道還是裝的,他五十多了和咱們能比嘛,不是你到底是站哪頭的呀,眼睜睜地看著老宋受委屈,這合適嗎?”
周智賢搖了搖頭,淡淡說道:“我現在哪頭都不站,如今的情況不是你我分山頭的時候,你說我聰明,我哪裡有監獄長聰明,他這是躲開了,不摻和了,我相信他一定是做好了兩頭準備,如果調查結果對他不利,他這個病是不會好了,如果調查一直不出結果,他會想辦法把自己調走,遠離這個是非之地,昨晚上我陪著羅警官去看監控,我已經提醒過他可能會查出問題來,他特意交代我在特案組面前什麼都不要講,結果是他直接和人家對起來了,那是直接撕破臉皮了啊,他為下屬說話落了一個好名聲,自己又躲得遠遠的,他哪裡受委屈了,留下來受苦受難的還是咱們。”
尤吉祥面露驚異之色,隨即給自己添了一杯酒,輕聲說道:“老周還是你看得透徹,我再敬你一...G不對呀,怎麼是咱們受苦受難啦,這裡面可沒我啥事呀。”
周智賢面露嘲諷之色:“他曲魚耗可是你們西區的獄警啊,這件事遲早要問到你頭上,吉祥你給我交個底,是不是你指使曲魚耗乾的。”
尤吉祥被他
的話嚇了一跳,連忙說道:“你別亂說啊,他幹了什麼我一概不知的。”
周智賢淡淡說道:“你幹了什麼我也不清楚啊,可你是第一個跑到我這兒來打探消息的,不管你有沒有問題,現在你肯定被特案組給盯上了。”
“不會吧,我找你正常地聊天,他們有必要盯著我嗎?”尤吉祥有些不太相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