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贪婪》 南别

林可惜被抓之後,很快就交代了自己的部分犯罪事實。

為什麼說是部分呢,因為他只肯承認聶熙寧和舒星彩死在了他的手中,至於羅秀婷他則表示完全不認識。

按照他的說法,他先跟蹤了杜靈紅,但是一直都沒有確定對方到底是不是天網組織的成員,於是就一直沒有下手,而後來曲大凡的事情曝光後,他就對舒星彩這樣的母親產生了極大的仇恨心理,而他又恰巧知道醫院工具間的煙霧報警器壞掉了,於是就在裡面對舒星彩進行了謀殺,讓對方失去右腎之後活活被煙霧燻死。

而在當時,他也發現了杜靈紅就是天網組織成員的事實,本來在當天夜裡是打算將杜靈紅一起殺掉的,沒想到對方半夜鬧肚子反而撿回了一條命,這也算是杜靈紅自己的運氣了。

另外,汪昌如得知女兒自首的消息,當即就坐不住了,立馬找了律師過來,聲稱要去控訴蕭芸,然後就被局長謝寶瑞擋了下來。

辦公室中,剛剛結束了對林可惜的審問,謝海洋和蕭芸正在坐著休息,審問工作則交給了其他警員。

“沒想到啊,那個劉浩真的這麼神,短短几天就把林可惜給挖了出來。”謝海洋斜坐在椅子上,漫不經心地說道。

蕭芸淡淡說道:“弄來消息沒你想的那麼容易,話說如果你們給力一點,我也不用另外找什麼線人幫忙了。”

謝海洋哈哈一笑,說道:“蕭芸

,咱們也算是老朋友了吧,分明是你不相信我們局裡的人,這才自己去找外援的,不過這也沒辦法,我現在都不敢打包票身邊的人都值得信任了,當然我絕對是好同志啊,你應該提前和我打聲招呼的,萬一讓殺手跑掉了咋辦。”

蕭芸說道:“林可惜是不會逃走的,從他近期的行動頻率來看他已經做好了被抓的心理預期,完全沒有第一次出手時的嚴謹,他費盡心機地陷害陶淵,是想讓陶淵進監獄,我想他一定打算利用陶淵幫他完成某件事,又或許只是玩一個遊戲,能把陶淵送進去就最好不過了,然而事情的發展總是出人意料之外,你們沒有立刻把陶淵控制起來,他感覺這步棋大概率是走不下去了,那麼接下來只有他本人去監獄了吧,而且只有在魔都受審,才能完成他的目的。”

謝海洋皺了皺眉:“你是說法院裡也有他們的人,這未免也太魔幻了吧。”

“不一定非要是他們的人,可以用交易或者威脅的方式讓法官妥協,這不算什麼難事。”

“嗯,對了這次你到底花了多少錢呀。”

“其實也不多,就三十萬而已。”

“我的天吶,三十萬可不是三十塊,你好怎麼一點都不心疼啊,話說你為什麼這麼有錢呀。”

“呵呵,這應該很好查吧,我的名下有一家投資公司,然後我大概投了六百多家公司吧,基本上我看好的都會投錢進去,

他們賺錢我跟著分錢,就這麼簡單,不用懷疑這是基因來的,我爸就是商業奇才,身為他的女兒眼光自然獨到。”

蕭芸只是簡單地說了一下自己的資金來源,父親在出國之前給他留下了一筆錢,她利用這筆錢去炒股發家,接下來就是拼命地砸錢,只要自己看好的項目就行,久而久之她現在即使什麼都不做,每天躺著都有錢進入自己的口袋。

而她在劉浩身上花了三十萬的信息費,接下來的投資她就不打算進行參與了。

根據她的調查在魔都酒吧行業競爭激烈,新開業的分店必然要面臨市場份額爭奪,根據統計,在魔都至少有超過一千家酒吧,一個小小的分店投資幾百萬進去根本佔不到好的地段,而酒吧又有相對集中的特點,位置不好根本沒人去,還有一點非常重要,隨著人們生活水平提高,更多的人願意追求高品質的生活方式,更傾向於高檔的餐飲場所進行消費,如此一來就導致了酒吧的潛在群體消費觀念和購買力不斷下降,更重要的是前期的投資只是一部分,後續還得繼續往下衝,蕭芸哪有那麼多的精力去管這些事情。

她有錢不假絕不會做冤大頭,所以日後劉浩真的給了她一份可執行的方案,那一定是不可信的。

謝寶瑞走進辦公室,對著謝海洋問道:“怎麼樣,那小子招了嗎?歐陽是不是他捅傷的。”

歐陽在醫院已經醒

了過來,目前還無法下床走動,比較關鍵的是他醒來後出現了記憶力紊亂的情況,當晚的事情完全記不清楚了,醫生推測是他倒地後撞到了頭部,加上失血過多引起的併發症,只能等以後慢慢恢復了,不過好在他只是失去了當晚的記憶,認知方面沒有影響。

謝海洋回答道:“他承認了殺害舒星彩、聶熙寧的基本事實,他不肯承認羅秀婷是他殺的,而且否認自己和歐陽隊長的受傷有關係。”

蕭芸在一旁說道:“我想捅傷歐陽的隊長的事情應該另有其人吧,和林可惜完全不是一個路子的。”

謝寶瑞沉聲說道:“嗯,這件事我也猜到了,另外他既然承認了兩起殺人案,為什麼偏偏否認羅秀婷的案子呢?”

謝海洋搖搖頭,皺著眉頭說道:“可能還是想拉陶淵下水吧,可能他們之前就有過節,這個人報復心很強,今天抓捕的時候,他唯一的條件竟然是要我們抓汪梓寧,好在汪梓寧突然之間就自首了,這才沒有傷害到人質。”

“他的背景資料查到了嗎?”

“查到了,他的老家在江城,父親叫林開疆,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花迷,而且在老家開了一個舞蹈培訓班,他的母親是全職的家庭主婦,另外他還有一個妹妹,他沒有女朋友,自從他四年前到魔都租房子住後,就一直沒有回過老家,四年裡都在綠化隊工作,接觸的也都是普通工人,大

概情況就是這樣。”

“那他有沒有承認自己是殘狼組織的人?”

謝海洋搖頭說道:“這倒沒有,他只是說自己和天網組織的人有仇,至於別的就不肯交代了。”

謝寶瑞說道:“那就抓緊時間再審,羅秀婷的問題也要弄清楚,咱們不能老是讓自己同志揹負殺人犯的嫌疑啊。”

謝海洋說道:“我知道了。”

謝寶瑞看了一眼蕭芸後,輕聲說道:“汪梓寧剛剛被抓,他的父親就帶著律師來了,還揚言要告你蠱惑自己的女兒,你也小心一點兒。”

蕭芸不在意地說道:“我沒什麼好怕的,汪梓寧去盜取商業機密是事實,又不是我指示的,她自首是她的覺悟,至於找律師告我那就更不用擔心了,我有更專業的律師團隊。”

她感覺汪昌如簡直就是昏了頭了,竟然還要找律師對付自己,與其這樣不如去想想辦法讓汪梓寧減刑,而不是在自己身上浪費時間,估計只是汪昌如愛女心切,給律師出的餿主意,然後鬧騰兩天就沒有下文了,所以根本不用理會的。

夜裡十點左右,謝海洋和蕭芸來到了審訊室。

林可惜的狀態非常好,笑著跟他倆打招呼道:“兩位警官好啊,你們又來審我啊,今天都第三次了,該交代的我都說了,剩下的你們慢慢查啊。”

謝海洋哼了一聲,淡淡說道:“姓名?”

“又來這一套啊,我叫林可惜,拜託快點吧,我想休息。”

“職業。”

“綠化工人啊,我工作老辛苦了。”

“呵呵,誰又不辛苦呢,你沒有消息,而同樣的我們也在這裡和你一起熬夜啊,還有你的父母辛辛苦苦把你養大,他們就不辛苦嗎?”

“對的,我的父母很偉大。”林可惜虎莫名感慨道,“我的老爸是我們家最勤奮的人,他在家說自己第二勤勞,那沒人敢稱第一,老媽也比不上啊,記得以前,每天當我回家的時候,熱乎乎的飯菜也總正好端上了桌,那叫一個香啊,吃完飯他又和我媽搶著洗碗,我和妹妹都插不上手,不過我妹妹是個大懶蟲,做飯不想做,也懶得去洗碗,舒舒服服地往椅子上一靠,就等著吃飯來了,我很感激我的父母。”

聽他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謝海洋感覺這傢伙好像打算給自己樹立一個大孝子人設了,只可惜對方四年來都沒有回過家,和孝順真心沒啥關係。

謝海洋眯著眼睛說道:“你有那麼優秀的父母,可你為什麼不學好呢,為什麼要去犯罪,為什麼被抓了還不肯老實交代。”

林可惜表現得很無辜,用傷心的語氣道:“我都承認了啊,怎麼能說我是在和你們對抗呢,這沒有道理啊。”

頓了頓,他接著又說道:“我是真心和你們諸位相親相愛,你們在打擊犯罪,而我殺的又是十惡不赦的壞人,他們每一個都該死。”

蕭芸冷冷說道:“別把我們和你混為一談,

在我眼裡你已經不算是人了,所作所為可比魔鬼。”

聽蕭芸咒罵自己,林可惜卻不生氣,反而笑呵呵地說道:“聽著你美妙動人的嗓音,我可就一點都不困啦,我決定啦陪你們熬一整個晚上。”

蕭芸繼續說道:“還有舒星彩和天網組織沒有關係,你殺她就沒有道理了。”

“哎呀,她這種人最該殺了,偏偏法律又治不了她,那我只好替你們行使一下正義咯。”林可惜撇撇嘴,“咱們聊點兒別的吧,想起這種人我就恨得牙癢癢。”

蕭芸冷哼道:“你除了交代自己的犯罪事實,別的沒什麼好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