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惜嘻嘻笑道：“能聊的可太多了，在這個信息爆炸的時代，我們都應該思考自己做什麼，說的話有沒有分量，就好比我現在吧，如果我說話沒有分量，你們願意陪我熬夜嘛，恐怕不會吧，所以說我還是個有價值的人哦，比那個精神病強多了吧。”

他是真的一點不客氣,快把審訊室當成自己的家了，也沒把蕭芸和謝海洋當成警察，相當於美女帥哥陪著自己聊天呢。

幸好蕭芸和謝海洋都能沉得住氣，否則換了其他人早就被他整生氣了。

謝海洋出聲問道：“你說的精神病是孫玉溪？”

孫玉溪是被杜靈紅招供出來的，警方找到他時發現他的精神有些問題，於是就把人送去做精神鑑定，結果證明對方患上了嚴重的精神障礙，基本上已經無法溝通了，他原先是麵包師，早在2012年11月左右精神就出現了問題。

麵包店也黃了,而他有沒有家人，如果不是警方對他進行逮捕，在不久的將來可能會死在大街上。

林可惜點頭說道：“沒錯就是他，這個傢伙你們抓了又能怎樣，他對你們沒有任何的價值，自然就不會在他身上浪費口舌啦，所以我對你們很有用。”

蕭芸忽然說道：“這個人是你弄瘋的？”

“聰明呀，你真是一個天才，我還沒有說到精彩的部分，你就已經猜到了，了不起啊,我是親眼看著他瘋掉的，你說他只是想要快樂

，偏偏快樂才是最難得到的。“林可惜肯定是不是誇獎蕭芸，說話時語氣還有點酸。

他對自己有很清晰的定位，不認為自己是聰明人，頂多也就是中等偏上，但是執行力比較強。

就是對蕭芸這樣的聰明人喜歡不起來，舉一反三的把自己不想說的，然後又忍不住想要賣弄一下的都給說了。

和這種人聊天怎麼可能會有樂趣呢。

即使被抓了也要享受人生啊，節奏要我來把握。

我就是要玩，你們要我承認，我就是打死不說，就是挑逗你們，就看看你這個聰明人怎麼接招了。

謝海洋說道：“孫玉溪也是天網組織的人吧，你為什麼要把他逼瘋而不是殺了他呢。”

“這個……我不想告訴你們，說出來就沒有意思了，總得在生活裡留下點懸念不是嘛。”林可惜再一次賣起了官司，挑逗繼續，他喜歡看到二人臉上吃癟的表情。

然而接下來他還是失望了。

蕭芸分析道：“人已經瘋了是事實，具體是怎麼瘋的好像不值得隱瞞，我估計這可能是一個意外，你發現了他是天網組織的成員，然後逼迫他交代出其他組織其他人，但是用力過猛，不小心把人弄瘋了，你感覺不好意思，所以不想說，看來你還是一個好面子的人啊，但是裝得太過就顯得有些故弄玄虛了。”

“非常好。”林可惜做出了一個誇張的表情，“我真是越來越討厭你了呢，你明明知道

我好面子，但是說話一點面子都不給我留，好吧，那我也不賣關子了，我當時心想他人竟然瘋掉了，對於我就沒有威脅了，那乾脆就把他留下來，看看會不會有人跟他接觸，結果真是令人失望。”

“哼，我本來就不指望你會喜歡我。”蕭芸淡淡說道：“可你還是通過蛛絲馬跡鎖定了羅秀婷和杜靈紅，接著又發現了陶淵再和羅秀婷接觸，於是你......”

“先打住吧，你們非要我承認羅秀婷的死與我有關，我是真的不認識她，我還是看新聞才知道她被人分屍了，和我無關啊，是那個警察殺的，人證物證都在，他抵賴不了的。”林可惜十分乾脆地打斷了蕭芸的話語。

謝海洋見他還是堅決否認，於是問道：“林可惜，2012年12月19號晚上九點你在什麼地方。”

林可惜想了一下，出聲說道：“都晚上九點了，我當然是在睡覺啦。”

謝海洋冷冷說道：“你撒謊，那個時間段你在羅秀婷公寓附近出現了，雖然監控只拍到了你的背影，但是經過身形比對之後，那個人就是你，羅秀婷也是天網組織的成員，你完全具備殺害她的動機。”

“哦，原來那天晚上我在她家附近出現過啊，那又能怎樣，監控拍到我殺人了嗎？”

“那你去那裡做什麼？”

“我去散步不行啊，這個好像也不犯法哎。”

“你散步要跑到離出租屋幾公里之外

啊，散個步需要跑這麼遠？乾脆說你是去那個地方踩點的更有可能。”

“你這是汙衊，我有手有腳的可以自己養活自己，為什麼要去踩點偷東西呀，拜託你說話動動腦子好嗎？”

他這明顯就是在耍無賴了，不正面回答問題，就是在這裡和謝海洋他們耗時間。

謝海洋和蕭芸對視一眼，不知不覺已經快過去了一個半小時，高強度的談話之下他還能對答得滴水不漏，想要他現在就交代恐怕不現實了。

既然如此，他們便停止了詢問，讓對方先去休息一下。

謝海洋給蕭芸接了一杯開水，輕聲說道：“這傢伙油鹽不進，我們都知道羅秀婷是他殺死的，可他就是不肯承認。”

蕭芸笑了笑，說道：“沒關係，他不承認咱們繼續找證據就是了，我在汪梓寧家裡發現了一張照片，羅秀婷意外地出現在了照片裡，而當時她的懷裡抱著一個小孩，我想有可能是她的孩子。”

“不會吧，羅秀婷一直都是單身呀，怎麼會突然冒出一個孩子呢、”

“呵呵，具體情況我當時還沒時間去查，現在看來還得在這個孩子身上做文章了，我本來就覺得奇怪，按照陶淵的說法，當時羅秀婷已經有意願和他合作了，為什麼一下子轉變得那麼突然，就算是假裝的，又為何要去配合林可惜呢，我想問題可能就出在那個孩子身上。”

“林可惜用她的孩子威脅她？”

“不知道

啊，我也只是瞎猜，萬一那個孩子不是羅秀婷親生的，是她領養的也有可能啊，就算孩子是她親生的，那孩子的父親又是誰呢，我想能回答這個問題的，恐怕就只有她的養父了吧。”

“說的也是。”謝海洋看了看時間，說道，“時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明天有什麼消息記得及時通知我。”

蕭芸笑著說道：“放心，有消息一定第一時間通知你。”

回去後，蕭芸睡得並不安穩，她又做起了一個非常漫長的夢，記得上一次做夢還是在學校的停車庫。

蕭芸彷彿置身在一個數字編織成的海洋裡，不知道過了多久，這些數字形成了一扇門。

當門打開時，蕭芸踏入了一個昏暗的迷宮，迷宮的石牆上蔓延著的苔蘚散發出微妙的潮溼氣息，她伸手一摸，牆上滑滑的，不知名的液體在牆上湧動著。

她知道自己是在夢裡，如果夢到了迷宮，很有可能是要自己走出去，而她的眼睛適應了黑暗。

她開始在迷宮中尋找出路，伴隨著走出的每一步，來自地下深處的低吟迴響在耳邊。

不知何時開始，她開始聽到敲擊聲，這些聲音如同來自遙遠的回憶，在她腦海中縈繞。

蕭芸驀然回頭，只見一群黑暗中的老鼠開始在迷宮的走廊中奔跑，它們的身影迅速從眼前掠過，宛如一道道黑影。

這些瘋狂的老鼠跑動時甚至產生了震動，彷彿迷宮也隨著它們腳下開始移

動了。

如果是正常看到這麼多的老鼠，早就嚇得大聲尖叫著從夢中驚醒了，而蕭芸卻不會，她只是靜靜地觀察著這些老鼠。

畔再次傳來老鼠的尖叫聲，它們像是在嘲笑著自己，嘲弄自己和它們一樣被困在了這裡。

蕭芸忍不住冷笑一聲，走到老鼠堆裡，抬腳就踩死了一小片。

“你們還敢嘲笑我，你們是老鼠又不是老虎，把自己的鼠頭低下乖乖做鼠，要不然我分分鐘把你們一個個都踩死。”

老鼠彷彿聽懂了蕭芸的話，忍不住加快腳步試圖擺脫這可怕的踩踏，而且向著迷宮更深處跑去。

這時，時間開始快速流轉，迷宮的走道交錯錯綜，全是任意散落的秘密通道，老鼠想要逃出去真的很難，嘰嘰喳喳地在前面交個沒完。

蕭芸微微一笑：“我明白了，原來不是我被困在了迷宮，而是你們這些老鼠被困在了這兒，你們想要逃出去啊，還想讓我給你們帶路是吧，你們這些老鼠別做夢了，想要出去就自己找路，我呢是不會幫助你們的，你們靠近我就會被我踩死。”

老鼠們不斷深入迷宮，扭曲的牆壁開始反射出奇特的圖案，在昏暗的光線下形成了錯覺。蕭芸的眼前浮現出令人眩暈的景象，一切開始扭曲，彷彿現實和夢境交織在一起，這時光芒在一個狹小的開口處滲入了一道光明，這些老鼠一個個賣命地向前奔去，那口子越來越大，最終被

其撕爛然後一股腦地湧了出去。

就在這時，蕭芸也從夢中回到了現實，手機在枕邊嗡嗡地響著。

她拿起來一看是陶淵打過來的，時間還早著呢，這傢伙為什麼現在給自己打電話呀，真是的煩人。

這麼急一定有重要的事情吧，於是她便接通了電話。

【什麼情況呀？】

【蕭芸，我在你的出租屋門口呢，快來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