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剛是不是說過要你去道歉,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啊,難道還想讓我重複第三次。”
說著話,吉九州對著他的屁股狠狠踹了幾腳。
辛七蟲確實是有些不太聰明的樣子,他看不出來吉九州其實是打給羅夏二人看的,他只不過是一個工具而已。
“我這就道歉。”
辛七蟲連滾帶爬地爬到羅夏二人面前,說道:“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有這樣的想法。”
所有人都眼睜睜看著這一幕,沒有人出聲阻止。
吉九州呵呵笑道:“現在二位面子也有了,是不是給我說句實話呀,我就是想知道到底是哪個王八蛋犯了王法,讓你們二位大老遠地跑來呀。”
衛曉月哼了一聲:“你演戲給我們看呢是吧。”
”演戲?我為什麼要演?“吉九州哈哈一笑,握著拳頭要再次打人。
羅夏見他還要動手,忍不住說道:“吉老闆差不多得了,我們警隊有紀律,行動任務是不會告訴你的,你現在就是把他打壞了,相反我還要追究你打人的責任,所以不用白費力氣了,大家心裡都清楚是怎麼回事。”
吉九州呵呵一笑,將辛七蟲叫了過來。
辛七蟲戰戰兢兢地走到他的面前,小聲說道:“老闆,你還有什麼吩咐?
吉九州拉著他的手,淡淡問道:“七蟲,我剛才有沒有打你?”
辛七蟲擦掉嘴角的血跡,忍痛說道:“沒有。”
明明就是打了,卻還要違心的說沒有,他
心裡憋屈的想哭。
吉九州擺了擺手,說道:“大家都聽到了吧,我可沒有打他,憑什麼追究我的責任呢,咱們呀要講禮貌,千萬別給我惹事,當然了,這裡是磚廠,萬一磕著、碰著了,也是常有的事情嘛,兩位警官你們說呢。”
他隨手拿起一塊磚頭,高高舉起,隨後鬆開,下面正是辛七蟲的腳。
辛七蟲不敢躲,硬生生捱了一下,他穿的棉鞋,真砸在腳上是疼了一些,卻不會受傷。
然後吉九州又扔了一塊磚頭到了羅夏的腳邊,這個動作一起,眾人頓時跟著有樣學樣。
衛曉月耐不住氣,拔出手槍說道:“吉九州,你這算是威脅我們嗎?”
吉九州哈哈一笑道:“槍在你的手裡,要說威脅也是你在威脅我們啊,我們都是肉體凡胎,肯定擋不住子彈的,警官你講話的時候能否清醒一點,別老是說胡話,而磚頭和子彈一樣,也是不長眼睛的,剛才是我手滑了,你怎麼證明我是故意的。”
玩語言遊戲,他是高手,這一點上衛曉月自愧不如。
羅夏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聚過來的人越來越多,現在也衝出去是不可能的了。
羅夏沉聲說道:“你現在的行為已經嚴重威脅到了我二人的安全,讓他們退回去,要不然待會兒可不好收場了。”
吉九州淡淡說道:“是有點兒不好收場,之前我問你目標是誰,你不願意說,我大概可以猜到你們要找的不
是磚廠的人,那麼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杜靈紅了。”
衛曉月說道:“你既然猜到了,那為什麼不把她交出來。”
此言一出,羅夏暗自嘆了口氣。
衛曉月還是太沉不住氣了,剛剛吉九州明顯是在試探他們,她承認之後對方心裡反而有數了。
果然就見吉九州哈哈一笑道:“原來如此,大傢伙而都給我聽好了,務必要把兩位警官留在這兒,向二位請教一下法律知識,打不還手,罵不還口,聽從警官的指導,這樣才能多漲見識,以後到城裡大家可以少走彎路。”
說著話,他便獨自脫離眾人離開了。
衛曉月呵斥道:“你們都給我讓開,要不然我就開槍了。”
辛七蟲將上衣脫掉,指著自己胸口道:“你倒是開槍呀,就朝著我的心口打,你開槍呀。”
又一人嘿嘿笑道:“剛才老闆說了,讓我們向兩位警官多請教法律知識,請問一下,到城裡可不可以隨地亂扔垃圾啊。”
“警官警官,我想知道過馬路的時候是你先邁左腿呢,還是先賣右腿呀。”
“我如果餓的走不動道了,打電話警察能不能給我送點錢呀。”
各種各樣的稀奇古怪的問題搞得羅夏頭都大了,前面的人在不停發問,後面的人則手裡拿著磚頭,好像隨時要砸過來的似的。
他們倆不可能真的對這些工人開槍的,否則事情鬧大了誰都擔待不起,不過剛才已經向謝海洋他們傳遞了信號,
到時候抓幾個鬧事最兇的,比如這個一直衝在前面的辛七蟲,就屬他蹦的最歡。
羅夏按下衛曉月的手槍,輕聲說道:“咱們倆暫時是走不掉了,不要和他們蠻幹。”
衛曉月聞言便把手槍收了起來,耳邊就傳來辛七蟲嘲諷的話語:“怎麼了,不把那東西亮出來顯擺啦,哈哈哈。”
衛曉月哼了一聲,淡淡說道:“不知道剛才是誰被人像狗一樣猛踹,完了還要裝孫子,我和你就不同了,我絕不會像你這樣搖尾乞憐的,簡直就是個笑話。”
“你......”
辛七蟲面部明顯抽搐了一下,之前吉九州可是下了死手,一顆牙已經鬆動了,踹屁股上那幾腳是丟人了一些,不拿出來說還好,這挑明瞭,臉上頓時火辣辣的。
當然對他而言被打了也是常有的事情,吉九州打他只能忍著,除非是不想幹了。
他想過去大城市混出名堂來,結果是什麼都沒撈著,完了三天兩頭進局子,實在是混不下去,又回村裡來了,這裡的工資比城裡的工資要高的多,有一點就是必須得聽話,你敢跟吉九州唱反調,所有人都會看不起你,村子裡也沒法在待下去了。
他隱隱感覺有些後悔,不該多這個嘴。
看現在的架勢動手是不可能的,吉九州只是讓他們儘量地拖延時間,那接下來呢,別人或許沒事兒,自己可就慘了啊。
那個杜靈紅是誰他都沒聽說過,為了這麼一
個人將自己陷入如此的尷尬局面,實在是不值得。
當熱血和衝動散去時,所要考慮的便是自身的利益問題,如果說杜靈紅能逃掉,那或許事後老闆會給他一筆錢作為補償,但是最後杜靈紅還是被抓了的話,那他等於是兩邊都沒有得到好處。
於此同時,吉九州已經來到了杜靈紅的房間。
杜靈紅四十多歲了,不過人要比照片裡看起來貴氣的多,絲毫不能將她看成是一個簡單的清潔工,雖然隱隱可見歲月的痕跡,但是皮膚依然細膩白皙,沒有明顯的皺紋,大而明亮的眼睛透露著智慧和從容,在歲月的洗禮中更加深邃,修長而有力的眉毛微微挑起,看起來既堅毅又帶著一絲傲氣。
此時對方還在安睡,吉九州都不忍心喊她起來,可是現實情況卻容不得猶豫。
吉九州喊道:“靈紅、靈紅快醒醒。”
杜靈紅聽到喊聲,立刻睜開了眼睛,拿出藏在枕頭下面的利器,輕聲說道:“怎麼了?”
吉九州輕嘆了口氣,說道:“靈紅,你還是快走吧,警察找過來了,都怪我沒用,保護不了你。”
杜靈紅皺眉說道:“警察怎麼會找到這裡來呢?”
吉九州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磚廠的人都不知道你的身份,我想應該是送你來的那個人出賣了你。”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是保安室打得電話。
【老闆,來了好多個便衣警察,我攔不住,他們已經進來
了。】
【知道了,你繼續值班。】
吉九州掛斷電話,輕聲說道:“靈紅,真的不能再拖了,現在趕緊跑到河對面去,下到溝裡,從小路繞到別的村子,然後再想辦法逃走吧,以後咱們有機會再見吧。”
杜靈紅深吸了一口氣,有些悲哀的說道:“我...我不想逃了,有個人在追殺我,就算不被警察抓到,也會死在他的手裡的。”
吉九州嘆了口氣:“可不能這麼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曾經的你是如此的意氣風華,你怎麼受的了監獄的日子呢。”
杜靈紅慘笑一聲,事到如今她的身份已然是暴露了,那麼組織內部也不會放過她,跑又能跑到哪裡去。
她輕聲道:“你說得對,我不能停下,我得繼續逃,謝謝你這些天對我的幫助,是連累你了。”
吉九州握住她的手,傷感道:“你我之間不要說這些話,這些年來你幫了我多少次,我心裡都記得,咱們就想是魚兒和水一樣,誰都離不開誰。”
“哎呀,都這把年紀了,怎麼還......”杜靈紅搖搖頭,站起身道,“那我走了,你多保重。”
言罷,她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而就在河對面的樹林裡,傅離春早就在這裡守著了,和他一起的還有另外一名警員小顧。
蕭芸之前判斷的不錯,他今天來就是要殺人的,有人花大價錢要買杜靈紅的命,這個女人不能落在警察手裡,因為她
知道的秘密太多了。
他已經想好了,拼了這一次解決掉杜靈紅,孩子才能有救,至於別的他不在乎。
但是蕭芸此時卻不知道貓在什麼地方,這讓他隱隱感到一絲不安。
小顧盯著河對面道:“副隊長,你看那邊是不是有個人影。”
傅離春點點頭,說道:“我也看到了,不過咱們先別冒頭,等她過來再出去把她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