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贪婪》 南别

杜靈紅的願望很簡單,她只想儘量以不引人注目的方式活下去,如果有可能,她甚至願意在地穴裡生活,然而現在小小的願望都成了遙不可及的奢求。

氣喘吁吁地跑到河對面,她剛想往溝裡跑,就見一個人持著槍朝她衝了過來。

杜靈紅頓時便感到如芒在背,她沒有機會逃走了,隨後便聽到喊聲:“杜靈紅,抱頭蹲下,不要試圖逃跑,你沒有機會了。”

除了他之外,後面還緊跟著一個人,面色複雜,杜靈紅看在眼裡,心中略微有些忐忑。

小顧衝到杜靈紅近前,示意對方將手中武器扔掉,杜靈紅照做。

看到對方十分合作,小顧鬆了口氣,按照確認道:“你是不是杜靈紅?”

杜靈紅沒有說話,而是將目光瞥向站在他身後的傅離春:“你直接問他好了,我跟他可是很熟的,他知道我是誰。”

小顧瞪著眼睛道:“我現在問的是你。”

杜靈紅控制著自己隨時崩潰的情緒,勉強笑道:“沒錯,我就是杜靈紅,你要抓我是嗎?你最好還是問問你身後的人,看看他想不想讓我被你抓住,你們倆先商量好了,再決定要不要抓我,我這也是為你好。”

小顧心中疑惑,這女的是不是逃傻了,說得什麼鬼話。

隨即,小顧拿出手銬要給她戴上:“杜靈紅,你涉嫌兩起謀殺案,現在......”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後腦勺一痛,接著便失去了

知覺。

傅離春從身後摟住即將軟到的小顧,緩緩放在地上,輕聲說道:“兄弟對不起了,我欠你一次。”

做完這一切,傅離春扔給了杜靈紅一支菸,輕聲說道:“紅姐,好久不見了,沒想到再次見面竟然是以這種方式。”

杜靈紅接過那支菸,卻沒有點上,拿在手裡看了兩眼後便將其仍在地上。

她知道傅離春不會讓自己被抓到,可是也絕不會放自己離開。

“你是來殺我的吧。”

傅離春微微一笑,用毫無感情的目光看著她說道:“紅姐,咱們是有感情的,我真不願意.....”

“夠了,姓傅的你是真夠虛偽呀,咱們之間有個屁的感情,你一直都是衝著我能給你的好處,而你實際上基本都將自己處於十分安全的位置,你多有原則呀,沒想到今天竟然墮落到了這種程度。”杜靈紅擰著眉頭,不客氣地說道。

傅離春輕聲說道:“我這個人很重感情,不管你信不信,如果有可能,我很想幫助你逃走的,但是現在事情鬧大了,你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聽兄弟我一句勸,選一個自己想要的死法,比如服毒,這一直都在你身上對吧。”

杜靈紅哈哈笑道:“真虛偽呀,你只是不希望自己手上沾上我的鮮血而已。”

聞聽此言,傅離春感覺雙方沒什麼好談了,既然如此,他露出一副陰森森的表情:“都什麼年代了,你還想著借住人情苟延

殘喘,如果我是你就該找個沒人的地方早早了結了自己,如今大家的處境都不太好,你就當是做做好事,畢竟你這輩子都在行惡,難道你沒聽過壞人做了一輩子壞事,臨了只要做一件好事就能立地成佛嗎?”

聽到這兒,杜靈紅已經恨不得在他虛偽的臉上撕下一塊兒肉來,為了滿足他自己的私慾,竟然連佛理都搬了出來,若是佛祖在世怕是第一個要淨化了這孫子。

傅離春看了看手錶時間,皺眉說道:“你到底死不死,別逼著我動手,你知道的,你就算被抓了也很難活,只有死人才能真的保守秘密。”

杜靈紅冷笑道:“要殺就動手吧,哪來那麼多廢話。”

傅離春不在廢話,卻也沒有開槍,而是快速向著杜靈紅衝去,開槍是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才能去做的,如果有可能他希望將自己的責任降到最低,比如說在搏鬥的過程中對方不小心掉進冰窟窿裡淹死了,他來的時候就觀察到河面上有開裂的地方。

不過杜靈紅可不是能隨便捏碎的柿子,見對方不動手槍,立刻彎下腰撿起了仍在地上的短刀,向著傅離春的咽喉刺去。

傅離春冷冷一笑,左手架住杜靈紅手臂,一記右手直拳直擊杜靈紅頭部,被杜靈紅閃了開來,同時短刀下向壓,刺向他的胸口。

傅離春後腿,右手收回奪刀,直接就是一記兇狠的飛膝,正中杜靈紅的小腹,短刀也被傅

離春奪了過去,她眼睛通紅想要去奪槍,卻被傅離春避開了。

緊接著就是壓著打的局面,杜靈紅疲於逃命,體能上跟不上,隨後借住靈巧走位,給了傅離春鼻子一拳。

清脆的骨斷聲響起,傅離春鼻子被她給砸斷了。

“TMD,你下手肯真夠狠的。”

傅離春大罵了一聲,眼見對方又揮拳攻來,他即使回手護住了自己的鼻子,心中發狠,身體再次欺近,猛地抱住她的腰,高高舉起,打算將其用力砸在地上。

就在這時,杜靈紅臨危不亂在摔下去的同時,一隻手緊緊抓住傅離春的衣服。

從一個高空抱摔演變成了兩個人共同倒下的局面,杜靈紅顧不得疼痛,揮動拳頭砸向傅離春的鼻子,這個部位是最脆弱的,也最容易讓對方喪失戰鬥力。

然而傅離春已經吃了一次虧,怎麼還能讓她輕易得手,於是迅速調整身位,起身猛撲,雙手死死地卡住了杜靈紅的脖子,形成了標準的鉗子。

很快杜靈紅的臉就因為氧氣不足憋得通紅,耳邊傳來傅離春的冷笑:“別掙扎了紅姐,你很快就什麼都感受不到了,就當是做了一場香甜的夢,很快...很快...”

用溫柔的聲音可以剝奪人的本能反抗,就是她感到疲憊。

過了一會兒,杜靈紅便昏了過去,傅離春躺在地上略作休息,看著她的眼神略帶複雜,畢竟是多年的老友了,更何況要親手殺死對方。

真的是下不去手啊,你為什麼不聽我的話呢。

你死了我也省事。

朝冰面上吐了一口唾沫,他便起身拖起杜靈紅的一條腿,緩緩地向河中間的冰窟窿走去。

就這麼幾步路,眼看就要到了。

“嘖嘖,身手不錯嘛傅警官,你這是想把她扔到冰窟窿裡面嗎,河裡的水很涼,會凍死人的,難道說你喜歡欣賞冰雕,打算把那個女人凍成雕像在撈出來,放到家裡慢慢欣賞啊。”

就在這時,蕭芸的聲音忽然從他的背後響起。

傅離春轉過頭一看,卻見蕭芸和謝海洋都在,而且還正錄著視頻呢。

傅離春面色不變,從容的丟掉了杜靈紅的腿,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他盯著蕭芸,呵呵笑道:“你還真的是陰魂不散啊,不過這樣也好,我實在是不想殺她,可是又不得不這麼做,我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而且是一名好警察,這樣的事情真不該發生在我的身上,謝謝你們啊。”

他沒有表現出驚慌失措,留給蕭芸二人的彷彿只剩下坦誠了,然而這番嘴臉在外人看來確實顯得幾分做作和虛偽。

出聲道謝,又好像是在嘲諷什麼。

謝海洋沉聲說道:“傅離春你現在已經不是警察了,因為你根本不配,把你的配槍交出來。”

傅離春點點頭,將自己槍朝著河岸扔了過去,高舉雙手道:“不管你們怎麼看我,我始終認為自己沒有變過,我是一名好警察。”

謝海洋愣了

愣,卻是沒想到傅離春這麼輕易的就交槍投降了,竟然連條件都沒談,要知道他還是有機會翻盤的,那就是將杜靈紅作為人質,可是他並沒有這麼做,而是直接投降了。

雖然和想象中的情況有些不同,但是謝海洋可不好手軟,立刻走過去給傅離春戴上了手銬。

謝海洋罵道:“你是個王八蛋,別侮辱警察了好不好,說是誰讓你殺害杜靈紅的?”

傅離春搖了搖頭:“我不能說,或者我不能對你們說,我是一隊的人,要問也是我們隊長來問。”

謝海洋冷笑道:“你不會不瞭解歐陽的脾氣吧,他可不會在乎你之前做過什麼,落在他手裡你會更難堪。”

傅離春點點頭:“這一點兒我自然清楚,不過即使死在他手裡我也認了,咱們回局裡吧、“

這時小顧悠悠醒來,摸著還在隱隱作痛的後腦勺,他不安地問道:“我...我這是怎麼了?”

蕭芸指了指傅離春,笑呵說道:“你問他呀,剛才就是他把你給打暈的。”

“什麼?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小顧難以置信地問道。

他很難相信一向敬業的傅離春竟然做了內鬼。

蕭芸聳了聳肩,攤開雙手道:“我不清楚,傅離春也不願意和咱們說話,他只願意和歐陽隊長進行溝通。”

由不得小顧繼續犯迷糊,謝海洋把他叫了過來,一起把杜靈紅抬出結冰的河面,對方現在受了傷得先送到醫院。

這次行動

可謂是大獲成功,就看晚上抓捕賴亞男的結果如何了。

杜靈紅最終還是沒有跑掉,被成功逮捕歸案,而磚廠也抓了鬧的三個最兇的工人,就包括那個辛七蟲,吉九州因為阻礙抓人也被帶到了市局接受調查,他知道杜靈紅沒有逃掉後直接就哭了,彷彿知道杜靈紅的命運已經走到了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