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做旁人,或許會覺得梁雪清母女好可憐呀,一個精神不太正常,另一個沒有工作,還要照顧自己逐漸老邁的母親,真的很不容易,能力當然要幫一下,伸出自己的援助之手,蕭芸確實這麼做了,也幫了她們很多,不過她卻在梁茶身上感覺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第一次接觸梁茶,蕭芸就覺得對方有點古怪,劉秀介紹時說梁茶是社恐患者,這不僅僅表現在心理上,在身體上也有相對應的症狀,比如說看到人時緊張、出汗、身體顫抖等等類似的反應她都沒有出現過,這是第一個疑點。
蕭芸認識的社恐患者不在少數,她太清楚這些人是什麼樣子了,要麼就是劉秀給出的信息有誤,要麼就是梁茶到安遠之後社恐立馬好了,堪稱是醫學奇蹟。
梁茶唯一表現出來得社恐表現就是躲在母親身後,看起來挺害怕見人的。
然後在梁雪清沒能認出兒子的時候,她主動站出來說被抓的人就是自己的大哥,吃油潑面的時候她還提出大哥曾經給家裡寄了信件和照片,不過照片被梁雪清給弄丟了。
當時他們判斷是梁序故意營造自己的人設,利用信件的方式讓梁雪清相信自己的大兒子還活著,只是沒想到玩砸了。
蕭芸認為不管是信和照片都當不得真,而是這個梁序親自到了家裡,讓梁雪清親眼見到了自己的存在,試想一下,給一個精神病的母親和一個從
小不識字的妹妹寫信,這是多天才才能做出的行為,所以當梁雪清再次見到梁序時不認他,梁茶才會立馬跳出來說對方就是自己的大哥,又扯了信件和照片,然後又故意說照片被梁雪清弄丟了,他們即使想查證也沒有辦法。
這一頓餐飯下來,蕭芸將梁茶看得更清晰了,這女人一直在故意偽裝自己,處處顯得怯弱,又要裝出幾分淳樸的樣子。
這倒不是她裝得不像,卻實在是不符合實際,現在是什麼年月,真要是有淳樸可親的人,可能農村或許會出一兩個,也是極少數的那種,她和母親在城裡生活,日常接觸的三教九流居多,人心冷漠,加之連身份都沒有,所受到的冷眼估計比普通女人要多得多,在這樣說不上惡劣,但也說不上多麼舒服的環境下生存,頂受著那麼多的壓力和白眼,她能變得如此淳樸那就很有問題了。
蕭芸淡淡一笑:“梁茶,不管你是誰,既然你已經演了那麼久了,那就好好的演下去,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想搞什麼鬼。”
她看了一眼時間晚上九點多,時間還挺早的,不過明天還要出門,就不在外面繼續浪了,祖國的大好河山還在等著我呢。
隨後,在各地旅遊了半個月,一直在網上和蕭芸聊天的小白,忽然告訴她自己要回國了,但是沒有具體說回來要做什麼事,希望和她在網上神交已久的好朋友見上一面。
魔
都機場,蕭芸也是第一次見到小白的樣子,兩個人以前最多聊的只是小說電影之類的,偶爾小白會自誇一下自己很漂亮,照片嘛也就發過一兩張,看不出有什麼特點。
小白融合了清新和時尚的氣質,她長著一雙明亮而大大的眼睛,猶如一顆晶瑩剔透的寶石,透著明亮的光,修長而亮麗的眉毛如一彎新月,勾勒出她秀美的眼眸。
她穿著一件修身的黑色連衣裙,裙襬及膝,展現出她纖細的身材,裙子的剪裁簡約而精緻,與她良好的品味完美契合。
蕭芸上前幫她接過行李箱,笑眯眯的說道:“不愧是大美女呀,這身打扮簡直絕了,搭配上你的高跟鞋,一身行頭不得十萬美金啊。”
小白略顯疲憊,也是飛的時間有點兒太長累了,她搖頭說道:“我當時在時裝展上做嘉賓,回來的有點急,沒有及時換衣服。”
“什麼事情這麼急呀。”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不如咱們倆去找個圖書館吧。”
“你這人有事兒不直接說,跟網上直率的樣子可不太像喲。”
蕭芸說著話,看到她滿臉疲憊的樣子,於是關切地問道:“你飛機很辛苦嗎?”
小白點點頭,輕聲回答:“是的,一路上都很顛簸。”
“那要不要先出去吃點東西。”
“不用了,我沒有胃口。”
於是她們一起出了機場,乘坐公交車來到了附近的圖書館,蕭芸在路上跟小白聊起了她的旅
行經歷,小白則興致缺缺,似乎不管網上聊的多麼要好,到了現實裡,總有那麼一丁點的不一樣。
終於到了圖書館,兩個女孩一起走進了安靜的大廳,蕭芸給小白推薦了一本好書,並一起找到一個舒適的位置坐下,開始閱讀。
坐在椅子上,她們時不時地交流著對書中情節的理解和感受,互相分享彼此的觸動和心得。
這一次小白終於恢復了往日在網上聊天的勁頭,她真的很愛看書,似乎只有書籍才能讓她開心,不管是名人傳記還是小說,她都能如數家珍。
時間悄悄地流逝,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睏意襲來,眼睛也看疼了,小白感慨地說:“今天真是度過了一個愉快而充實的下午,咱們去街上轉轉去。”
蕭芸微笑著說道:“行啊,不過你這人也是夠可以,一回來藏著心事,直奔圖書館就來了,不管有什麼難題,有我在咱們一起度過。”
“謝謝你芸芸,所以我回國的第一件事就是聯繫你,別人我信不過。”
“哈哈,你要是這麼想我就太開心了。”
兩個人相視而笑,等出了圖書館很遠之後,她才把自己回國的原因講了出來,原來是她正在讀高二的弟弟在校期間忽然失蹤了。
這就要提起她的原生家庭,她的父母在她十幾歲的時候離的婚,具體為什麼離的婚,她的父母並沒有告訴她,離婚之後她跟了母親,後來她自己也離婚了,於是
又跟著現在的父母到了國外生活。
她在國外混的還不錯,在國內讀的是服裝設計,出國之後又到了出名的裁縫街去學習,然後被藝術學院錄取,畢業後順風順水,創造了自己的服裝潮牌,但是沒有成立自己的公司,屬於是幫別人打工,不過每年也能賺到不少錢,早已經實現了財富自由。
她和自己的父親一直保持有聯絡,和弟弟的關係尤其不錯,時不時的就給家裡寄點禮物。
忽然得到弟弟失蹤的消息,她一時間慌了神,於是推掉了在國外的一切工作應酬,馬不停蹄的飛了回來。
蕭芸冷靜的問道:“你弟弟失蹤多久了?”
“加上今天也得有三天了,在我弟弟失蹤的第一天,我爸就報警了,警察也去學校查了,監控看了,然後組織人手在學校附近找了一下就沒信了,我爸爸一著急就給我打電話了。”小白紅著眼睛說道。
蕭芸點點頭,輕聲安慰道:“你先彆著急,警察也是按照程序辦事,現在大概判斷你的弟弟應該是自行出走,他們不可能給予立案的,所以接下來只能靠你們自己,這樣吧,你把你弟弟的照片信息給我,我再託我的朋友幫幫忙,等明天吧,咱們去你家裡問下具體情況,現在你就別亂跑了,找個酒店先休息一下,養足了精神,咱們一起幫你找弟弟。”
“嗯,我聽你的芸芸。”小白輕聲說道。
到了第二天,小白換了
一身便裝,然後兩人乘高鐵趕到了小白的老家新豐縣城,到家的時候發現家裡的門鎖著,她的父親白天應該是去找兒子了,現在還沒有回來。
於是小白立刻給父親打了個電話,讓他先回家裡一趟,聽老人的意思不大願意回來,他現在唯一的心願就是找兒子,除非是累的走不動路,那麼就會一直找下去。
小白好說歹說,她的父親終於同意回來了。
九月的天氣已經漸漸涼爽,當白爭光騎著自己摩托回來時,還能聞到一股汗水的味道,他的衣服顯得髒亂不整,襯衫袖口有點磨損,上面沾滿了各種顏色的塗料,褪色了的褲子上還留著泥跡,鬍子拉碴的,出門時根本沒有心情打理自己。
小白向著父親介紹道:“爸,她叫蕭芸,你別看她是女孩子,她可厲害了,在國外是頂級的僱傭兵,用咱們的話來說就是破案高手。”
白爭光本來還很生氣的面孔,聽聞蕭芸的來歷後立刻就變了,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這位女同志,你可得幫我找到我的兒子小山啊,他才十七歲,學校老師說他是自己離校出走的,但是那怎麼可能呢,監控視頻里根本沒拍到我兒子出學校的畫面啊,我兒子一定是出事了,他們就是看我家條件不好,不想管這件事......”
“爸,你快起來,咱們好好說啊。”
“是啊叔叔,你要是這樣子我就沒法管了,快起來,咱
們回去慢慢說。”
在二人的共同勸說下,白爭光才站了起來,然後開門到家裡洗了洗臉,把身上的衣服也給換了。
家裡現在亂的很,小白忙著收拾東西,蕭芸則去了白小山的臥室,上學的地方離家遠,平時都是住在學校,一個月回來一次,臥室裡掛滿了歌星王新玲的海報,看得出來這孩子對她的歌非常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