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淵甩甩頭，不敢繼續想下去，而且他也確實不擅長推理，知道對方很大可能是個精神病就行了，至於別的，現在最好還是少操這個心。

他接受了菲利普的好意，有吃的就吃，不吃是王八，菲利普喂他吃完這一條，接著就自己享用起來,不過他卻很滿足，這五條小魚能分得兩條感覺已經相當幸福了。

陶淵感覺恢復了一些精神，出聲道：“回到之前的話題，你說他們個個都該死，咱就說說雲天雷吧，他年紀也不大，充其量就是生活作風有問題，能有什麼大錯呢？”

菲利普嘲諷道：“呵呵，看來你對這位雲公子是一點都不瞭解，他做過的壞事比你想的要多得多,他醉酒開車撞死過一名六歲的孩子，但是也就是賠了一點點錢了事，連大牢都沒有做，而且他手上還間接有七八條女孩的性命，玩弄人家感情，買兇殺人，最後連個說法都沒有，你覺得等他活著離開雲島，那兩個小年輕還能有好？”

聽完他的話，陶淵不由沉默下來，從某方面而言這個雲天雷確實該死。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這些話都是從菲利普口中說出，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呢，更何況他還是一個精神病。

雲天雷是一個富二代，身上的桃色新聞肯定不少，這一點陶淵是認同的，至於買兇殺人什麼的，陶淵就太相信了，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雲天雷身上有故事，那麼他殺蘇

大龍就沒有道理吧，對方怎麼看都和富二代扯上關係。

“就算雲天雷有罪，蘇大龍他又犯了什麼錯，吳強可是說蘇大龍脾氣溫和，非常善解人意的。”

“他...一隻臭蟲而已。”菲利普臉上露出了厭惡之色，“吳強是他的相好，可是你卻不知道，吳強之前還有一個相好，名字叫做周杰，那是吳強的同班同學，兩個人的關係已經保持十年之久了，他當時只不過是周杰的司機而已，為了上位，故意製造了一場車禍，導致周杰慘死，最噁心的就是他不奉養雙親，明明有錢，卻一點都不願意拿出自己的錢財接濟兩位老人，最後也是鬱鬱而終，你說他該不該死。”

陶淵是一名警察，又不是儈子手，他不能回答這樣的問題。

任何人都不能凌駕於法律之上，也不能評判個人生死。

他接著說道：“那好，你在餐廳投毒，這就屬於無差別殺人了，我不信那些人個個都該死。”

菲利普微微一笑：“老是讓我回答問題，似乎有些不太公平。”

“呃...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咱們就當聊聊天嘛。”

“哈哈，陶警官你不老實哦，明明就是你在套我的話，如果是正常聊天的話，我當然無所謂了。”

“你不要這麼小氣好不好，我是被迫跟你到這裡來的，滿足我的好奇心，就當是對我小小補償一下。”

菲利普眨了眨眼，有些調皮道：“這是兩碼子事，

還有一點你要記住，不管我是什麼理由殺的人，你我都是敵對關係，我可以把你的嘴巴封上，讓你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然後你就會覺得現在的我有多麼仁慈了。”

陶淵生氣地說道：“你不願意說就算了。”

“別生氣，為了公平起見，我回答你一個問題，相應的你也要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沒有問題。”

陶淵滿口答應下來，對方的表現倒是和蕭芸分析的一點不差，總是想弄清楚所有人的秘密，然後用別人的秘密來控制別人。

“還記得上次咱們玩的真心話大冒險吧，你說了自己最丟人的事兒，而我好奇的是，接下來發生了什麼。”

陶淵想了一下道：“接下來有個女孩兒就向我表白了，他說我很可愛，想做我的女朋友。”

“你答應了？”

“當然沒有，我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喜歡抽菸，喜歡打架，還喜歡紋身，我爸也不想我早戀，於是我就言辭激烈地拒絕了，因為這件事她還找過我的麻煩，在校外找人把我給堵了。”

“哈哈哈。”菲利普大笑道，“其實那天晚上你應該把所有的事情都講完的，真的特別有意思，我發現我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陶淵感覺這事兒特別不光彩，別說有意思了，簡直就是他這輩子的黑歷史之一。

他黑著臉道：“現在你能回答我的問題了吧。”

菲利普笑了笑，在一堆雜物中找到了一份文件

，遞到了他的面前：“你現在應該有力氣了吧，想知道答案的話就自己看吧。”

陶淵打開文件袋，上面滿滿都是人名和個人信息。

權文龍，龍國人，年紀47歲，地產大亨，2009涉嫌超三億鉅額工程款吞沒案件，導致上百個家庭流離失所，但是因為證據不足，最後免於起訴，同時還涉嫌多項綁架罪、敲詐勒索罪......

對於這個人陶淵非常熟悉，畢竟他當年的事蹟鬧得還是蠻大的，電視新聞都上了一遍，不過因為各種原因不了了之了，而在之後三年他變得十分低調，幾乎沒有再出現在公眾面前。

繼續往下看，上面的人物無一不是成功的商人或者社會精英，而且基本上都有過前科，最後都因為各種原因逃過了罪責，有很多事情他本人都聽說過，當然還有相當部分內容他就一點都不知道了。

總的來講，這些人如果按照正常的法律來判，應該是罪不至死的，他們就是交代了所有的罪行，頂多也就是在牢裡過完下半輩子。

這時，他忽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蕭芸。

但是介紹卻非常簡單，只有兩個字S級，不過她的家人信息卻介紹得相當詳細。

上面說明她的父親蕭伯山是非常成功的商人，在龍國便已經身家數十億，大女兒蕭寒無故失蹤之後，便攜帶妻子以及幼子前往國外，事業非但沒有受到影響，反而開闊了自己的商

業帝國，擁有上百家公司，但是和蕭芸卻從此斷了聯繫。

陶淵問道：“S級是什麼意思？”

菲利普搖了搖頭：“呵呵，說了你也不會明白，你只需要知道是十分危險的意思就行了。”

陶淵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直到把所有的資料都看完了，也沒看到自己的名字，一共五十九人，包括王邵陽的小女朋友在內都有。

“為啥上面也沒有我的資料啊。”

“這個問題容我待會兒再說，現在輪到我問你了。”

“你問吧。”

“你之前一直強調自己出了車禍，這本來應該是可以避免的吧，而且我看你做事還是蠻認真負責的，為什麼本該避免的車禍卻發生了呢？”

聽到他的問題，陶淵腦海裡不由浮現出了那個沒了鼻子的男人。

現在想想，如果再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他有沒有可能做出相反的選擇，直接開車從女人身邊經過，答案是否定的，不僅僅因為他是警察，還有就是做人的道德良知，看到有人需要幫助卻選擇迴避，這和動物有什麼分別。

他沒覺得自己覺悟有多高，卻一定會堅守底線。

“車禍是一場意外，這樣說好像不太準確，有人盯上了蕭芸，他想要報復，結果製造了那場車禍，我是無辜受到了連累，不過那都過去了。”

菲利普哈哈一笑：“我想那個人的結局一定很慘，我回答你的問題，因為你是名額之外的人，資料還沒來得及收集，

對整個計劃沒有影響。”

“你殺人就殺人吧，為什麼還要弄出花樣來，雲天雷和蘇大龍生前都受到了你的折磨吧。”

“哼哼，他們都是有罪之人，我是在懲罰他們，是老天賜予我的權利。”

“不應該是上帝嗎？”

菲利普笑道：“身為龍國人，炎黃子孫，信什麼上帝呀，我們能信的只有頭頂的老天爺，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好好地說話，怎麼又扯上道德經了。

陶淵滿腦子的問號。

菲利普輕聲說道：“我們平時做事，或者說為大家做事，用不用標榜自己很仁義，自己很有道理，但凡這麼標榜的人，那麼便給他打個問號，這就是虛偽了，沒有意義，我承認名單上的人不是個個都該死，也有殃及池魚的，我也沒說自己是為了正義，既然萬物都是芻狗，他們的犧牲自然有上天的道理，你覺得我是壞人，那是你的看法，我不會去反駁，也不會因此把你標榜成壞人，因為我們都是芻狗罷了。”

陶淵感覺自己快被他繞暈了，自己是個人，為啥要把自己比作為芻狗，你喜歡當芻狗你就自己當唄，千萬別扯上我。

他還想問些什麼，就聽菲利普淡淡說道：“好了，我今天也有點累了，不聊了，休息吧，你想吃點什麼自己去拿，我待會兒還是要給你綁上的。”

陶淵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皮套，說道：“有這個東西你

還不放心嗎？”

菲利普搖頭說道：“皮套只是一個保險，但沒法保證你不會玩陰的，我不相信人性，別看咱倆聊得挺好，實質上你我還是敵人，我永遠都會對你保持戒心。”

陶淵無奈了，指著擺在上面的罐頭道：“我就再吃一個罐頭好了，謝謝。”

菲利普幫他將罐頭打開，遞給他道：“不用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