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心理準備就好。”蕭芸舉起酒杯,“這一杯提前祝你一切順利,其實我想親自去做這件事的,可我現在的身份有些不太方便,先不說這個了,你還有什麼要求嗎?”
她知道謝天辰一直在關注著她,以前陶淵是明面的,現在在暗處肯定有人在向他彙報自己的情況,就算是為了彼此的面子,她也不能明著去做這件事。
做這種事情不光是要膽子大,還必須得讓人家後顧無憂才行,她自己吧啦半天了,朱虎卻半點要求都沒提。
朱虎乾了這杯,哈哈笑道:“既然蕭小姐這樣說了,那我也不藏著掖著了,有件事還真的想請你幫忙一下,我有個表妹是學歷史的,一直找不到工作,雜七雜八的工作幹了不少,總是不太滿意,我想請您幫忙給她找一個專業對口的工作。”
他的情商還是很高的,沒有提過分的要求,比如多要點報酬什麼的,卻轉而為自己的表妹謀求工作,這樣還能提升蕭芸對自己的觀感。
老實講這件事風險比上一次的大戲要高得多,不僅僅是有進去的風險,更重要的是面對極其兇惡的罪犯,真的短兵相接很難想象可能會發生什麼。
他覺得蕭芸不一般,跟著這樣的人肯定不會吃虧。
至於萬一真的出事了,那就不是他現在考慮的了,機會只有一次,他不想錯過。
“沒有問題,還有到時候你儘量隨機應變好了。”
蕭芸點點頭
,痛快地答應了他的條件,將薛剛表弟的住址交給他後便告辭離開。
“老闆給我來包香菸。”
第二天,朱虎走進了一家小超市,目光則飄向了超市走過的美女身上,淡紅的雙唇,看起來很媚,穿著緊身的牛仔褲,走起來盡顯身姿美好,他已經好多天沒嘗過葷了,而且對錢嬌嬌已經完全死心,自然想要開始自己的下一段戀愛。
美女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視線,停下來看了他一眼,馬上就失去了興趣,不是小鮮肉不耐看啊,一臉厭惡的扭頭便走,只覺得自己又碰到了一個好色的男人。
朱虎舔了舔嘴唇,戀戀不捨目送對方遠走,接過老闆的香菸,心裡面依舊癢癢的,也不知道為什麼,現在要去危險的任務,但是心裡總是忍不住去想女人,能和自己過一輩子那種,可能是年紀越大,自己傳宗接代的心情就越急切吧。
現在已經是九月了,天氣依然那麼溼熱,超市門口有下象棋地,朱虎拿著煙出來觀戰,目光則一直放在了對面的出租屋之上,尋思著自己該怎麼進去,是白天大搖大擺地進去,還是趁著晚上天黑偷偷溜進去。
出租屋那邊始終沒有動靜,朱虎看得口都渴了,進去超市又買了一瓶礦泉水,此時旁邊下棋的老頭忽然吵了起來,講話的聲音聽起來非常兇,原來是黑方快要輸了,周圍的人紛紛出起了主意,有的說要把炮橫到中間,有
的說要先跳馬,下棋的人沒吭聲,觀戰的人卻嚷嚷得不行。
朱虎搖搖頭,感覺實在是沒有必要。
心中暗道,都這年紀了,下象棋也就是打發一下時間,至於搞得這麼緊張嘛,而且圍觀的人就更沒有必要了,俗話說觀棋不語真君子,你看人家下棋更應該放平心態吧,看就看唄,還那麼多話,了不起下一把你上嘛。
就在這時,就見對面門的忽然開了,朱虎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意識到自己不能和對方有眼神接觸,可是站在這裡什麼都不做,也顯得很奇怪啊,於是他也加入了討論之中,混在其中就不是那麼顯眼了,只是目光則還時不時放在那個人身上。
男人揉了揉蓬鬆的頭髮,上半身穿得不倫不類,正巧一個路人老頭從他身前經過,煙氣飄飄。
也不知道是不是認識的,他十分自來熟地擋住人家老頭的去路,伸手要道:“借我根菸抽抽。”
老頭看了他一眼,有些生氣地問道:“我認識你嗎?”
他沒心思講禮貌,冷冷說道:“你個老東西,一根菸都不肯借,摳門的傢伙,我就問你借不借吧?”
老頭惱了,怒道:“我憑什麼借你啊。”
他抬起腿,絲毫不在意周圍路人的眼神,耍無賴般道:“廢話少說,你要是不想捱打,就給我根菸,要不然我就挨我一頓揍,煙我就不跟你要了。”
朱虎還是頭一次看到這麼囂張的人,遇到一個不認識
的人就向人家要煙,人家不給還要打人。
他難道就不害怕老人往地上一躺,然後不起來去醫院訛他?
周圍的人似乎都認識他,也沒人敢上前見義勇為,就冷冷的看著,就是影響了這邊下象棋的,有熱鬧可看,比下象棋有意思多了啊。
朱虎小聲打聽道:“這個男的做啥的呀,怎麼做事這麼莽,就沒人管嗎?”
“管?你敢管?那你去管吧。”旁邊的人翻了個白眼,直接回懟道,剛才黑方沒聽他的建議,現在心裡正生著氣呢。
另一個看客小聲說道:“他叫吳森,是今年搬到這邊住的,沒有正經工作,聽說以前是混黑/道的,下手可黑了,所以我們這邊一般沒人敢惹他。”
“你可別瞎說啊,這都2012年了,哪來的黑幫讓他混啊,這個人我知道,之前是開大貨車的,因為一次意外壓死人了,還是酒駕,判了五年回來人就變成現在這樣了,整個就一個破皮無賴。”
“我看啊他不敢真打人......”
結果他的話音剛落,就見吳森竟然朝著人家老頭踹了一腳,說話的人一下子給愣住了,怎麼都想不通為了一根菸就要打人的。
可能只是為了嚇唬對方吧,吳森這一腳讓老頭給躲過去了,不過也讓老頭沒了脾氣,感覺自己沒必要為了一根菸挨一頓揍,那就太不值得了。
吳森把煙點上,笑眯眯的向超市走來,離得近了,不管是下象棋的
還是看下棋的,都不想和他扯上關係,迅速收了棋盤離去,而朱虎自然不能留在原地,趁勢又回到了超市中,順便將吳森看得更清楚了。
他的五官線條很深,身形消瘦,身上散發著慵懶和疲憊感,眼神十分渾濁,只是一眼就能讓別人心生惡感。
吳森進入超市,掏了掏耳朵:“給我來一盒華子。”
店員聞言立刻拒絕道:“吳先生,你已經賒了兩條煙了,我們是小本生意,實在是賒不起了,還是等老闆回來吧。”
“你給老闆打電話,我親自給他說。”
“吳先生,你別為難我啊,老闆不會接我電話的,而且這也不是我的意思,是老闆交代說不給你賒賬的。”
“那就算是我借你的,過兩天就有人給我送錢了,別惹我不高興啊。”吳森狡黠一笑,“除非你是不想幹了。”
店員臉色露出了為難的表情,把老闆搬出來沒有效果,而且吳森的眼神十分恐怖,好像是要把他吃掉似的,忍不住心裡發寒。
朱虎見狀主動走過來說道:“哈哈,看來這位兄弟最近手頭有點兒緊張,現在經濟不景氣,誰手上都寬裕,不如這樣吧,煙錢我幫他出......”
只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吳森強行打斷了:“誰是你兄弟啊,我用得著你幫我嗎?”
朱虎聞言眉頭一皺,輕聲說道:“朋友,我沒別的意思......”
“誰是你朋友啊,你配嗎?”吳森
再一次無情打斷道,然後將菸頭不客氣地扔在了朱虎身上。
這下子朱虎是怎麼都笑不出來了,這小子簡直就是一條瘋狗,見到人就想往上咬上一口啊。
“你TM聾了,問你話呢?你是不是找罵?”
“我靠,我長這麼大海沒見過你這樣的人,找揍是不是?”
眼見對方如此囂張,朱虎一拳頭揮到了他的臉上,自打這個吳森出來,做的事情就沒有一件是讓他看順眼的。
這一拳頭下去,朱虎感覺整個人都舒坦了,然後隨手抄起一個傢伙事,在吳森的慘叫聲把他打倒在地。
朱虎一把薅住吳森的頭髮,冷冷說道:“好小子,給你臉不要是吧,管好你的臭嘴,出門在外得小心一點兒。”
“哈哈哈,打得再大力一點,你怎麼不把我打死啊。”吳森口中發出變態的笑容。
吳森吃力地抬起腦袋,眼睛裡盡是癲狂之色。
朱虎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不屑的說道:“我知道了,原來你小子喜歡被虐啊,是不是在小時候你爸媽打你打的太輕了,長大了想要找補回來呢。”
一聽爸媽兩個字,吳森眼眸中閃過一絲怒火,他最討厭別人談論起自己的父母了,簡直就是往自己傷口上撒鹽。
他搖搖頭,接著伸手猛地勒住了朱虎的脖子,同時身體向後撤出,對著朱虎完成了一個抱頭摔。
朱虎摔下去時下意識的用手撐了一下身體,然後就重重的砸在了地上,一條胳
膊都麻了。
店員大叫道:“別打了,你們要是再打,我可就報警了,砸壞了東西你們賠的起嗎?”
吳森站起身,冷冷的看了朱虎一眼,連煙都不打算要了。
像自己這種人竟然還會有人故意來討好,怎麼想都覺得不太對勁兒,平時大家都是對自己躲之不及的。
要麼朱虎是缺心眼,要麼就是對自己別有所圖,他寧願相信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