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難道你之前都是裝的?”學員從地上爬起來,眼神中充滿了不解之色。
柯草兒並沒有回答,嘴角卻掛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她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好像這些技巧自己很久以前就已經學會了。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蕭芸,確實有一點相信自己是一個柔道高手了,可就是怎麼都想不起來這些技巧是在什麼地方學會的。
前面是柯草兒一直被動的挨摔,如今形勢調轉過來,學員想要再摔一次柯草兒卻無論如何都做不到了。
一次兩次的還能說是巧合,但接連好幾次都被柯草兒利用柔道技巧摔倒在地,學員已經沒了之前的囂張底氣,最後更是徹底的認了輸。
教練覺得柯草兒是個人才,想讓她留下加入柔道館,可惜柯草兒自身的麻煩太多,又怎麼會加入柔道館呢,這時候加入的話,只會給人家添麻煩。
離開柔道館後,蕭芸二人徒步走到了街道邊緣,迎著春風輕聲交談。
“蕭小姐,我確實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可能是我爸小時候讓我學的柔道吧,我實在想不起來了。”
“呵呵,那你覺得會是誰給你送來的禮物呢?”
“我……我不知道,調查案子是你們警方的事情啊,我要是知道的話早就和警官說清楚了。”
“但這件事情和你有關啊,別人不會無緣無故給你寄兩個腦袋來的,你若是想不清楚其中的緣由,到時候你遇到的麻煩
可能會越來越多。”
柯草兒有些煩躁地摸向了口袋,她又想找一根香菸來抽了,剛剛在柔道館一番酣暢淋漓的柔道技巧對抗,讓她的心情放鬆了不少,可蕭芸僅僅幾句簡單的話語,再次將她拉回到了無力的現實之中。
蕭芸微微一笑:“你也別有那麼大的心理壓力,生活嘛就像是過山車,你永遠不知道,過山車往下跑的時候會不會出故障,有沒有人會因為太興奮從而心臟病發作死掉。”
柯草兒沒有說話,低頭看向了地上的螞蟻。
心中一縷挫敗感油然而生。
有的時候她挺羨慕螞蟻的,很多人認為螞蟻沒有眼睛看不到路,其實這只是一種錯誤的觀念,實際上螞蟻是有眼睛的,只不過是視力不好,它辨別方向也不依賴自己的眼睛。
但是人就不一樣了,一個視力正常的人,反而會走錯道,因為在某些特定的情況下,眼睛看到的會欺騙自己的頭腦。
就在這時,蕭芸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蕭芸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後,輕聲說道:“是常警官打來的電話,也許是你的案子有進展了。”
柯草兒眉頭一皺,她並不認為這個時候會有什麼好消息,和警察的幾次接觸的過程中,她能感覺到警察並沒有把她當成一名受害者,基本上已經把她認定為半個嫌疑人了。
【喂,蕭顧問,柯女士在你身邊對吧。】
【是的。】
【請你務必把她帶到刑警隊,有件事需
要找她核實一下。】
【是為了昨天的四個流氓?】
【和他們沒有關係,總之你把柯女士帶過來就好了,如果有情況的話隨時聯繫我。】
【好吧,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蕭芸看向柯草兒道:“剛才我們的對話內容你都聽到了吧,看來又出了別的事情,說這次你是必須得到刑警隊配合調查了。”
柯草兒聞言緊咬著下唇,似乎在努力壓制著內心的不滿和恐懼,該來的總會來的,躲也躲不掉。
她想不通的是警察這次叫她去配合調查究竟是為了什麼,如果是為了那兩個人頭,她該交代的都已經交代完了,實在是沒有多餘的信息向警方提供。
蕭芸輕聲說道:“柯草兒,你不用想太多,過多的壓力只會把你自己壓垮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不認為我去刑警隊會有什麼幫助,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清楚,我並不是什麼兇手,你們要問話就該去找真正的殺人兇手,老為難我算什麼本事呀。”柯草兒小聲說道。
蕭芸輕輕地嘆了口氣,她一早就看出來柯草兒心中有氣,不一定非要表現出來,但時刻埋藏在心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出來搗亂一下。
明明柯草兒擁有高明的柔道技巧,但她卻一點都不記得,她解釋說可能小時候學過,然後時間久了就忘記了。
有的人能記得兩歲甚至一歲時發生的事情,而有的人六歲之前的一切記憶都已經忘
掉了,從柯草兒的表現來看,她的情況不僅僅是忘掉那麼簡單,就好像電腦手機一樣,有過一次被格式化經歷。
蕭芸認為人類靈魂的形成是一個獨特而美妙的過程。
在生命的初始階段,人們如同一個未雕琢的空心容器,渴望從外部世界吸收知識和能量,他們通過感官體驗外界,用心靈篩選和消化這些信息,將其轉化為個性和智慧。
這一過程充滿探索與學習,人們接觸不同的文化、價值觀和思想,像蜜蜂採集花蜜一樣吸取其中的精華。
在消化這些知識的過程中,人們開始理解哪些價值觀和信念與內心的共鳴,哪些是人們願意接納和認同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不斷地將這些認同的部分內化為自己的思想體系,填充到那最初空心的靈魂之中。
這個過程使我變得豐富而有深度,形成了獨一無二的個性,填充不是終點,而是一個持續的旅程,隨著人們不斷地學習、成長和體驗,我們的靈魂也不斷地擴展和提升。
柯草兒的情況實在過於特殊,有沒有可能他丟失的那段記憶就是兇手給她寄人頭的原因呢,光靠她自己是想不明白的。
她靠近柯草兒,用一種更加柔和而堅定的語氣說道:“柯女士,你沒有別的選擇了,想要我們早點抓到兇手,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儘量配合,別給我們和你自己添麻煩,大家現在都是想盡力幫你。”
柯草
兒低下了頭,手指不自覺地揉搓著衣角,她明白蕭芸的話有道理,但她內心不信任感依然難以消除,她覺得現在去接受問話是沒有意義的。
不過蕭芸已經把話說死了,她也實在是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好吧,我和你去刑警隊,希望不要讓我白跑一趟。”
趕到刑警隊後,常增民說的第一句話就差點讓柯草兒暴走。
“柯女士,有人報警舉報你想要謀害他……”
“什麼意思,我要謀害誰了我,這幾天我班都沒上,不是待在家裡,就是去駕校練車,幹嘛要這樣冤枉我呀。”
“請耐心地聽我們把話說完好嘛。”
“你都說我要害人了,我怎麼可能還有耐心聽啊,如果我要害某個人的話,乾脆點你把我抓起來好了,簡直是莫名其妙。”
蕭芸輕輕拉了她一下,出聲說道:“別激動,耐心I聽他說完。”
柯草兒大聲說道:“好,我不激動,可總得讓我知道我威脅誰了吧。”
常增民回答道:“舉報人叫楊恒生。”
柯草兒愣住了,她的目光在常增民和蕭芸之間遊移,似乎在尋找一個可以依靠的答案。
楊恒生這個名字在她的記憶中搜尋了許久,卻始終沒有找到對應的身影,完全就是第一次聽說呀,這個人為什麼要扯到自己身上呢。
“楊恒生?”她疑惑地重複這個名字,“我根本不認識這個人,要麼是他自己搞錯了,要麼就是他報假警消遣我們所
有人,你們都不要被他給騙了。”
常增民的表情嚴肅,出聲說道:“楊先生就住在你們家樓下,也許你們之間不認識,但一定見過面。”
柯草兒只覺得可笑:“行啊,那我倒想知道我是怎麼威脅他的。”
常增民從文件夾中抽出一張紙,上面打印著一條短信,柯草兒瞥了一眼,只覺得那字句如同冰冷的刀刃,直刺她的心。
“這是他收到的短信,我們查過,發送號碼是你的手機。”常增民的聲音不帶任何情感。
柯草兒接過那張紙,上面的字句簡短而直接:“把你的腦袋交給我,把你的腦袋交給我。”
她突然笑了起來,那笑聲中帶著幾分無奈和諷刺:“我的手機?怎麼可能,我最近都沒有發過這樣的短信。”
蕭芸緊鎖著眉頭,她看著柯草兒,試圖從她的眼神中尋找真相:“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你能確定你的手機一直都在你身上嗎?”
柯草兒點了點頭,她的眼神十分堅定:“我能確定,我的手機就沒有離開我半步,我現在就可以拿給你們看。”
蕭芸搖了搖頭,她這麼回答實在是太草率了,萬一她手機上真有這麼一條短信,那豈不是做實了信息就是她本人發佈的嘛。
這時陶淵走了進來,看到柯草兒緊張得汗流浹背了,於是給她倒了一杯純淨水,示意她喝口水緩一下。
柯草兒擺了擺手,沒有伸手去接水杯。
來之前,她想到了無數種
可能,但絕對沒想到自己竟然又被人給陷害了。
她拿出手機,而她的手指微微顫抖,按下手機的解鎖鍵,屏幕上顯現出熟悉的界面。
她的心跳開始加速,眼中流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快速地滑動屏幕,打開短信應用,手指在屏幕上飛快地滑動,尋找著那條被指控的短信。
蕭芸和常增民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她,整個房間內的氣氛變得緊張而壓抑。
柯草兒的手指突然停在了屏幕上,她的呼吸在一瞬間停滯。
屏幕上,確實躺著那條短信:“把你的腦袋交給我。
短信時間是2014年2月24好下午四點十九分。
柯草兒感到一陣眩暈,腦海中一片混亂。
簡直是太炸裂了,完全沒想到自己的手機上真的有這麼一條短信。
她抬起頭,目光在蕭芸和常增民之間遊移,試圖尋找一個解釋。她的聲音帶著顫抖:“這……這不可能,我從來沒有發過這樣的短信。”
蕭芸的眉頭緊鎖,她知道柯草兒此時的震驚和恐懼不是裝出來的。
不過證據就擺在眼前,不容忽視,舉報人又是她樓下的鄰居,僅僅這個關係就很有說服力了。
陶淵緩緩開口:“你昨天晚上不會是喝酒了吧,因為壓力太大,結果給你的鄰居誤發了一條短信過去。”
柯草兒搖了搖頭,她無法接受這個解釋:“不可能,我從來都不喝酒的,而且我要再強調一次,我和樓下的鄰居不認識
,更加不會知道他的電話號碼。”
常增民插話道:“我們非常願意相信你,不過這條短信該怎麼解釋呢,如果短信不是你發的,那你就得提供一個名單,證明這些人有機會接觸到你的手機,我們再一一的去核查。”
“不可能的,我沒有發過短信,不可能……”
柯草兒說著說著,沉默了下來。
她的腦海中開始回溯最近幾天的點點滴滴。
她的家人、朋友、同事……一個個面孔在她的腦海中閃過,但她無法想象任何一個人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陳漢南出差了沒在家,即使他沒出差,按照對方的個性,大概率也不可能發出這麼具有威脅意義的短信出去。
她最近又沒有上班,也沒有一個同事來看望她,畢竟她和丈夫之間的關係就很緊張,更別提那些把她當成眼中釘肉中刺的同事了。
這到底該怎麼解釋。
或許沒有解釋,還解釋什麼呀。
沒人相信我的……
心裡這樣想著,柯草兒忽然發出了瘋狂地笑聲。
她的笑聲在安靜的刑警隊辦公室裡迴盪,打破了原本的寧靜,顯得異常突兀,笑聲裡充滿了絕望和諷刺,彷彿是在嘲笑她自己陷入的荒謬境地。
陶淵被她的反應嚇了一跳,他的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眼神中流露出同情之色。
而蕭芸則顯得十分平靜,伸手製止了想發作出來的常增民。
“或許,是有人利用科技遠程發送了短信。”蕭芸的聲音
平靜而堅定,打破了室內的沉默。
柯草兒停止了笑聲,她的目光轉向蕭芸,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
她急切地問:“你是說,有人遠程操控了我的手機?”
蕭芸點了點頭:“現在的科技非常發達,只要有足夠的技術手段,遠程操控手機發送短信是完全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