鑰匙在鎖孔裡輕輕一轉,出租屋的門吱呀一聲輕輕開啟,彷彿是將兩個世界相連的紐帶。
還沒等她們來得及完全閉合房門,一個清脆的聲音便如同春風吹過,帶著幾分俏皮和歡快:“嘿,我回來啦!有沒有想我啊?”
是凌子蘇,她的笑容就像春日裡綻放的花朵,燦爛而不減溫婉。
她邁步上前,給白萌和蕭芸獻上熱情的擁抱,喜悅之情溢於言表:“還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大家,今晚九點的拍賣會就要開始了,我們或許都能淘到寶呢!”
白萌的表情平靜如水,語氣中帶著一絲玩世不恭:“說吧,這段時間你究竟在忙活什麼?你的位置信息一直顯示在金沙鎮附近,不會真的是去挖墳了吧?”
凌子蘇做出一個誇張的翻白眼動作,低聲辯解道:“別胡說八道啦,我是去看我哥了,他在金沙鎮附近工作呀。”
白萌顯然不太相信,她懷疑地反問:“你哥能在那種荒涼的村子找到什麼工作?別逗了,你知道現在年輕人都是往城裡扎堆的,工資至少也是五千起步,而你年紀輕輕一出手就是三萬塊,說你是普通家庭我才不信呢。”
凌子蘇急切地解釋:“我說的是真的,我哥確實在附近的村子幹活。我只是去做做客,其餘的就不便多講啦。”
蕭芸淡淡地笑了笑,她的笑容中帶著一絲不可捉摸。
這偏僻的鄉村能搞什麼建設?大家心裡都有數,說不定他們兄妹倆早就知道了金沙鎮的青銅器傳說。
我猜,也許六十年前的那些青銅器並沒有被取走,而是被深藏了起來。他們可能是想讓這些古老的寶物重見天日。
她的話語在安靜的房間中響起:“那麼,拍賣會到底在哪裡舉行呢?”
凌子蘇思索了片刻,慢慢地說:“關於地點,他們還沒有確定通知我,主要是為了防止有人提前得知消息,故意來攪局。”
白萌顯得有些困惑:“大家參加拍賣會都是為了交易,他們為什麼要攪局呢?”
凌子蘇小聲解釋道:“我想,主辦方之所以這樣謹慎,是因為他們擔心競爭對手可能會採取不正當的手段,拍賣會不是一次性的,也不是隻有這一家,真正的大交易,其實都在主辦方手中,門票就要十萬元,這樣可以確保參與的買賣雙方都有一定的實力,避免那些只是想混水摸魚的騙子入場。”
她說得信誓旦旦,然而蕭芸卻並不這樣認為,有些騙子他就是願意花大價錢來行騙的,或者說下血本去給受害者設一個局。
騙子設局的話因為他們覺得這樣能騙到更多的錢,比如說,有的騙子會假裝成高富帥或者白富美,在婚戀網站上找目標,然後慢慢地讓人投資一些虛假的項目,他們可能會租豪車,穿名牌,出入高檔場所,就是為了讓騙局看起來更真實。
再說回這次拍賣入場費就要高達十萬,也許本身就是一場騙局呢,大家都交納了入場費,卻無法保證每件藏品都是真的,那這十萬塊錢交出去的價值又體現在哪裡。
另外,如果真有騙子能夠造出一個以假亂真的東西,那他的收益何止百萬千萬,錢到手之後直接就溜了,誰又來彌補受害者的損失。
像朱炳義這種人只是騙一些小錢而已,兩三萬對於有高退休工資的老人來說其實算不了什麼,這種高端局被騙才是最令人絕望的。
凌子蘇接著說道:“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們哦,拍賣會現場只接受現金交易,以物換物也是可以的,除非你給出的東西價值足夠高。”
白萌聞言感覺自己更沒戲了,她是非常想買到一枚古玉,但是價格絕對不能太高,10萬以內的價格都可以接受,倒不是說她捨不得錢。
而是因為有時候送太貴的東西會讓人覺得有壓力,感覺欠了你人情。
最好的辦法就是對方喜歡又不太貴的東西,這樣既表達了你的心意,又不會讓對方感到尷尬。
如果她和對方的感情足夠好的話,也不需要送禮來達成合作了,所以禮物絕對不能買太過昂貴的,否則的話真的有可能下了血本又討不到人家的好感,如此一來那就太得不償失了。
白萌問道:“咱們三個都是一起的,難道每個人都要出十萬入場費嗎?”
凌子蘇解釋道:“怪我沒有和你們說清楚,咱們三個是一起的,只要我自己出入場費就可以了,不過人數也不能太多。”
白萌忽然小聲說道:“要不你還是把那件玉環給我吧,我出4萬把它買下來,不讓你吃虧好不好。”
凌子蘇臉色一黑,擺手說道:“我的姐姐,咱們之前不是說好了不要再提玉環的事兒了嗎?你怎麼又提了呀,那間玉環我是真的喜歡,而且現在也不在我身上,我把玉環給我哥了,他要送給他女朋友當禮物呢,拍賣會上好東西多著呢。”
“你……怎麼送你哥了,你經過我的同意沒有啊。”
“不是,那是我的東西啊,為什麼要經過你的同意呢,我都說了拍賣會上一定能找到好東西的,你幹嘛要跟我糾結這一件東西呀。”
“你根本就不懂,送禮要送合適的,太貴的禮物人家未必敢收,唉我真沒法說你。”
凌子蘇摟著她的肩膀道:“那就別說我唄,咱們現在好好休息一下,尤其是蕭芸姐姐你的養精蓄銳呀,用眼力鑑定物品可是很耗費精力的哦。”
蕭芸輕咳一聲道:“我勸你最好別對我抱太大希望,說到底我不是鑑定古董方面的專家,說錯看錯都是有可能的。”
凌子蘇向蕭芸豎起大拇指道:“總之我相信你,你先休息著,我出去給你們倆買些好吃的回來,特別是你白姐姐,以後千萬不要再提玉環的事情了。”
白萌心中暗罵一聲,一件簡單的事情非要搞得這麼複雜,如果能把玉環還給自己的話,哪裡還需要這麼糾結呀。
時間到了晚上,在一個偏僻的小屋裡,朱秉義緩緩睜開了眼睛,忽然發現自己竟然被人捆在了水缸之中,而且鼻子裡充斥了白酒的味道。
既然水缸裡面裝的都是酒的話,這玩意兒就應該稱之為酒缸了。
不過這是什麼情況呀?
有人想要把自己當成食物進行醃製嗎?
就在今天那個買了他假青銅器的買主忽然找了過來,非要讓他將四萬塊吐出來不可,對方的情緒非常激動,手裡拿著一瓶汽油,只要他敢說一個不字買家就要和他同歸於盡。
而警察就在旁邊幹看著,絲毫沒有干涉的意思,說來說去還是他沒有理,警察面對這種關係也不好插手的,結果就是他被人家逼著拽到了銀行,將那4萬塊錢又重新取出來還給了對方。
他心裡鬱悶極了,正巧警察這時候沒有跟過來,於是自己走到了一個小飯館,喝了點酒,不知拒絕地就睡了過去,等他再醒來的時候,發現已經到了一個酒缸裡面。
人如果長時間泡在酒裡會發生什麼情況,大概率會因為酒精中毒吧,用不了兩三天自己就會掛掉,可是對方沒有立刻把自己弄死,說明留下自己一條命還是有用的。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外面忽然響起了腳步聲,而頭頂的小燈泡跟著腳步聲搖曳起來。
片刻之後就有一個女人出現在了門外面,她臉上畫著非常誇張的妝容,而且絕對不是奔著漂亮去的,怎麼說呢就好像電影裡面的傑克船長,明明是一個龍國,卻要把自己的臉畫成悽慘的白色。
她的身上她穿著一件明亮的紅色大衣,這打扮也顯得非常另類,就像你在寒冷冬日裡看到的一抹溫暖色彩,又好像殺雞之後的血液染紅了地面,非要他來形容的話,那就是以前在鬼片裡經常看到的常用服飾。
她的裙子是柔和的米色,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擺動,頭上戴著一頂明黃色的帽子,那顏色就像春日裡明媚的陽光,讓人感到生活的活力和溫暖,如此奇怪的穿搭在一個人身上體現出來,只能說這個人的審美能力非常人所能媲美。
朱炳義大聲說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把我泡在酒缸裡?”
女人聽到他的聲音後,臉上竟然露出了恐懼的表情。
看著她臉上的恐懼神色,朱炳義心中更加無語了。
我是被你綁來的好不好?
該害怕的應該是我呀,你怎麼好像比我還要害怕呢。
朱炳義感覺對方是在戲耍自己,再次重複道:“快點把我放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被警察二十四小時盯梢的,如果我不見了,他們一定會發了瘋的來找我,到時候你一定跑不掉。”
女人張開嘴吧,嘴巴一動一動的,像是發出了聲音,但是朱炳義只聽到了類似於蚊子叫的聲響。
他皺著眉頭說道:“你如果不是啞巴的話,能不能大點聲說話呀,你現在說的什麼我都聽不到。”
“現在能聽到了嗎?”
“不是,你會說話呀,快告訴我為什麼要抓我呀,我已經夠倒黴的了,到底是為了什麼,還要把我泡在酒缸裡,你是想要我的命嗎?”
“我不知道,我只負責看著你。”
朱炳義感到一陣深入骨髓的絕望,他徒勞地掙扎著,試圖從深深的酒缸中掙脫出來,但酒精已經讓他的身體變得軟弱無力,而雙手被鐵鏈緊緊鎖住,更是令他動彈不得。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和不可思議:“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要這樣看著我?這對你有什麼好處!”
女人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她只是緊抿著嘴唇,眼神中流露出迷茫和無奈。
“你不會是受人指使吧?是誰讓你這麼做的?告訴我,我可以幫你,現在是法治社會,遇到事情報警就可以了,請你相信我。”朱炳義試圖用權威的口吻來打動她。
他認為這個女人或許智力存在一些問題,或許用言語能打動對方也不一定。
女人突然改變了表情,她的眼神變得堅定,嘴角的肌肉也微微抽動,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
她走近酒缸,朱炳義緊張地盯著她,不知道她接下來會做什麼,如果是想要傷害自己,自己是沒有能力進行反抗的。
女人伸出手,不是為了對他動粗,而是伸向了他的腰間,摸索了一會兒後,她又後退了幾步,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朱炳義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在找什麼呀?”
“一張照片。”
“照片……照片怎麼會在我身上呢,不如這樣好了,你把我從酒缸裡放出來,我幫你一起找照片好不好呀。”
“好像不太好。”
“為什麼呢,咱們可以互相幫助的呀。”
女人沒有回答,她只是緊緊地握著拳頭,彷彿在和自己對話。
然後,她突然轉身,快步走出了房間,而這時燈光也跟著熄滅了,屋子裡陷入了一片寂靜和黑暗。
朱炳義緊張極了,小心臟跳得飛快,努力集中精神地聽著外面的動靜,心中充滿了疑惑和恐懼。
從女人現在的表現來看,對方的精神絕對存在著一些問題,而且是受人指使來看著自己的。
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泡死在酒缸之中,這種死法實在是太荒謬了,前幾天周菲就是被淹死在了洗漱臺的水池裡,自己的這種死法,似乎和對方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呢。
要說周菲為什麼能找過來,這是他提前設計好的,其目的是更好地賣出那件仿古青銅器,周菲完全是不知情的,他是通過朋友的朋友將自己來到金沙鎮的消息告知了對方,只要周菲在攤位面前鬧一下,那麼假的東西便能很快出手,事實也確實如此發展的。
周菲的死則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說實話當時他心裡還感覺挺痛快的,死掉一個纏人精普天同慶啊。
周菲嘴上說自己罵了她,侮辱了她的人格,對她的精神造成了傷害之類的。
可實際上自己只是罵了她最多三四句話,還說不上多難聽,平時和朋友開開玩笑都會用到類似的話語,她可是實打實追著自己罵了半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