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贪婪》 南别

劉穎的反應出乎意料的平靜,彷彿剛剛得知的噩耗並未對她造成衝擊,一切都很平常似的,記得之前她僅僅是受到了一些爆炸的餘波衝擊,就變得有些精神失常,不斷地耍性子發脾氣,現在真的有些不太正常啊。

蕭芸注視著她,眼神中流露出不解:“小穎,你現在竟然如此平靜,這實在是讓人驚訝,他們可是你的親人啊。”

劉穎淡然地回答:“我那個荒唐的哥哥還沒死嗎?”她的語氣中聽不出絲毫的情緒波動。

蕭芸的語氣變得複雜起來,她緩緩地說:“你的表現真是讓我吃驚,你對他們沒有任何的感覺了嗎?”

劉穎卻反問:“那你的家人呢?他們對你來說又意味著什麼?

蕭芸被她的問題哽住了,她苦笑道:“我…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們就在國外,生活得很好,我不再為它們擔心。”

劉穎追問道:“芸姐,你不再關心他們了嗎?”

蕭芸沉吟片刻,才開口說道:“我們之間沒有太多的交流,即使他們曾經在我身邊,他們在我的生活中,卻像是遙不可及的陌生人,這種感覺,真的很悲哀。”

劉穎揮了揮手:“這就對了,如果你是我的話,可能也會和我有差不多的反應,我的父親和哥哥,他們都不是個正常人,在家裡待著只會讓我發瘋,有些事我之前沒有告訴你,其實我知道我父親做了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但那畢竟是我的父親,至於我的哥哥…他獵殺小偷的行為,倒是讓我有些意外。”

蕭芸看著她,輕聲問道:“那你覺得,你的哥哥會做什麼?”

劉穎眯著眼睛說道:“我曾經無數次幻想過我成為警察後劉進步成了一個變態連環殺手,針對的目標是女性,然後我大義滅親親手抓住了他把他送到審判席,哈哈最終正義打敗了邪惡。”

蕭芸沒好氣地說道:“你就一個人瞎樂吧,對了你要不要去探望一下你哥?”

劉穎搖頭說道:“我才不去看他嘞,他被毒蛇咬了現在一定很難看,我怕看了之後晚上會做噩夢。”

蕭芸揮了揮手:“得了,我來就是想通知你一下,即使你和你的父親有天大的矛盾,現在人死了作為女兒都該去給他的後事辦一下,這是子女應該盡到的義務,我走了啊。”

“再見芸姐。”

“砰!”

聽到關門的聲音響起,劉穎臉上的輕鬆之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一片說不清楚的若離若失。

她伸直了自己的手臂,似乎想要抓到什麼,卻抓了個空,

而且感覺眼睛酸酸的,是不是昨天晚上刷小視頻太晚了,眼睛好難受。

我這是怎麼了,難道我要哭?

不...不會的我怎麼會哭出來呢,剛剛在芸姐面前我可不是假裝的呀,我是真的不在乎,為什麼會這樣。

終於眼淚還是從眼眶裡躥了出來,沒有任何理由的想要哭泣,無關她想不想,眼淚就是控制不住。

她的病房在醫院只是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其實她早就可以出院了,但是她要留下來照顧韓空空、黃絮,現在她可以放聲大哭,讓淚水如瀑布般宣洩,直至情緒的洪流悄然退,當淚水順著臉頰流淌,它們載著的,是對生活不易的無聲訴說,還是內心深處各種細碎情感的累積?在哭泣後的平靜中,你將會以更為清晰的視角審視自己,理解那些被淚水洗禮過的複雜情感,什麼所謂的正邪善惡其實都不重要了,她想要放空自己。

而蕭芸其實就站在門外,聽著房間裡不帶任何掩飾的哭泣聲音,心中不由微微一嘆。

小傻瓜,你就好好地哭吧,然後把眼淚拾起來,以後真的沒人在是你的後盾了。

你將逐漸領悟,生活中的種種情緒並非敵人,它們是你成長路上不可或缺的夥伴,學會擁抱這些情緒,解讀它們的含義,你將發現自己對情感的掌控力在不斷提升,更加成熟和堅強,因為每一次的情感釋放和自我審視,都是向著更加完整的自我進發的。

蕭芸沒有興趣忽然出現來一個當場拆穿,而是選擇了默默離去。

張航和褚旭晟搜查了邊福秋的住宅後,愣是什麼線索都沒有發現,倒是找到了許多市民自發個他們家送來的錦旗,一面牆幾乎都掛不下,對於搜查出這麼一個結果,褚旭晟顯然是沒法接受的,他是萬萬沒想到邊福秋的人生履歷上不光是沒有汙點,而且處處都是先進事蹟,光是看著都讓人感覺十分魔幻。

然而事實就擺在他們眼前,由不得大家不相信。

另外曾榮書在最後手機裡寫下的遺書交待了自己的犯罪事實,剩下的則是無邊的悔恨和對家人的不捨與關愛,可惜她幹得那些事情實際上是給警隊臉上抹了黑,領導經過研究決定,三天後發佈一個通告,要公佈他的違紀違法情況,所以他的喪屍也得從快從簡,下午已經走完了火化的程序。

褚旭晟親自去摘了幾束鮮花編成花帽放在了棺材上,對老友的死他非常痛心,更痛心的是對方是帶著一身的汙點走的,他本不該是這個結局的。

褚旭晟能夠想到的是曾榮書一定是被劉建平給脫下水了,否則不可能會犯錯誤。

宋雪冷帶著其他組員站在祠堂外面等到褚旭晟出來,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人死不能復生,你就別難過了,也別再給我鬧了啊,咱們專案組成立以來還沒有好好聚過,藉著這次機會我請大家去吃飯,有什麼事情書開就好了,明天還有一個沈靜遠等著咱們去抓呢。”

左桂真輕聲說道:“組長,我沒意見。”

蕭芸和張航等人也紛紛點頭,隨即目光都放在了褚旭晟身上。

褚旭晟迎著眾人的目光,臉色黯然地說道:“是該聚聚了,其實案子基本上已經結束了,我這個人就這毛病愛發脾氣,你們別見怪就好。”

他這樣的直人沒人不喜歡,怎麼會見怪呢,怕的就邊福秋這種微笑中藏鋼刀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