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芸放下對講機,轉身向另一間教室查看,這間教室比上一間更破,門窗瓦片殘破不堪,而且椅子桌子什麼的通通沒有,牆角那兒堆了一大坨稻草和玉米杆子,她隨意地瞥了兩眼,感覺沒什麼特別的就打算出去了,忽然注意到玉米杆下面有一抹白色,於是慢慢靠近過去想要一探究竟。
到了近前,蕭芸一把掀開了玉米杆子,發現裡面還真的是一個人,不過並不是想象中的嫌疑人,而是一個小姑娘,露出的白色部分是她的小裙子,這會兒睡得正香呢。
隨即她對著對講機喊道:“宋組長,來我這邊吧,我發現了一個小姑娘。”
說話的功夫這小姑娘還沒睡醒,於是蕭芸伸手在她的腦門輕輕拍了兩下,呼喚道:“小丫頭醒醒,你怎麼在這兒睡覺呀,而且還是睡在玉米杆底下。”
被蕭芸一拍,她立馬有了反應,睜開眼睛大喊道:“對不起叔叔,我沒有出去,你不要把我扔到糞坑裡。”
蕭芸輕咳一聲道:“小姑娘你看清楚了我不是叔叔,我是姐姐,哪個叔叔要把你扔糞坑裡啊,告訴我姐姐幫你報仇好不好。”
小姑娘想了一下說道:“一個很兇很兇的叔叔,他說讓我藏在玉米杆子下面不能出來,要是看見我出來了就把我扔到糞坑,我二叔就被他扔下去了。”
蕭芸問道:“你二叔是誰呀?”
小姑娘卻是搖頭說道:“我媽媽不讓告訴別人我二叔回來了,所以我不能告訴你。”
蕭芸瞧著她的小表情,不由呵呵笑道:“那要是這樣的話,我想我已經猜到你二叔叫啥了,你二叔叫葉斬對不對?”
小姑娘吃了一驚道:“原來你認識我二叔呀。”
這時宋雪冷帶隊趕了過來,看到蕭芸正在和一個小姑娘說話,上前詢問道:“這個小姑娘是什麼情況。”
蕭芸衝著小姑娘笑了笑,示意她在這邊待著不要亂跑,然後將宋雪冷拉到一旁說道:“她是葉斬的親戚,她說葉斬被人給扔到糞坑裡去了,而且嚇唬她藏在這兒不要走開,她心裡害怕就一直躲到了現在。”
聽完蕭芸的話,宋雪冷立刻帶人找了過去,學校的糞坑還是以前那種老式的用磚頭和石頭砌成,看起來還挺結實的,周圍雜草橫生,而廁所蹲位上方則突兀地立起了一個人的腦袋,脖子兩邊被人用磚頭卡住了,否則的話這個人一定會倒在糞坑裡,而不是這樣一種詭異的方式呈現在眾人面前。
張航耳朵動了動,出聲說道:“組長,下面有聲音,好像是蛇在爬。”
宋雪冷鎮定地說道:“大家別靠近,糞坑下面有東西,先拍照取證,待會兒在慢慢想辦法把屍體移出來,另外把張磊喊過來,讓他辨認一下那小姑娘是誰家的孩子。”
宋雪冷仔細聽了一下,感覺下面蛇的數量還不少呢,萬一爬出來咬到了人才是真正的麻煩事兒,想要不破壞現場把屍體移出來恐怕是不可能了,之後還要把下面的毒蛇給妥善處理掉,以免這些蛇以後再傷到村民就不好了。
等將張磊從車裡喊了過來,這兩人一見面就互相打了聲招呼,看樣子應該是認識的。
蕭芸向他詢問道:“你知不知道這是誰家的孩子,有沒有他們家電話呀。”
張磊想了一下說道:“我知道,但是我沒她們家大人電話,哦對了,我可以給村長打個電話,不過......”
褚旭晟沒好氣地說道:“別廢話了,趕緊給村長打電話,這家人孩子丟了一天,心裡肯定著急死了。”
張磊哦了一聲,於是拿出手機撥打了村長家的電話。
約莫過去十幾分鍾之後,一行七八個人找來了廢棄小學,看到自己家孩子好端端地站在那兒,一天來的擔心終於是放回了肚子裡,於是上前對著宋雪冷等人好好地感謝一番。
宋雪冷指著蕭芸說道:“你們要感謝就謝她吧,是她在教室的玉米杆下面發現的這個小姑娘。”
蕭芸呵呵笑道:“我剛才問了她一些事情,她老是支支吾吾的不肯說實話,葉斬是你們家人吧,你們知不知道他在外面都幹了什麼?”
一名中年人上前說道:“警察同志希望你們不要怪罪,都是造孽呀,我是葉斬他大哥,他是從小就不學好,家裡人也勸不了他,急了他還動手打人呢,這次回來他也沒說幹什麼,只是躲在學校連家都不敢回,我們就知道他一定又是在外面犯事回來了,大家心裡都怕他呀,也沒人敢報警,萬一他翻了臉所有人的日子都不好過。”
宋雪冷點點頭,隨即說道:“你問問你家姑娘,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為什們跑這兒來了。”
中年人聞言,立刻衝著小姑娘喊道:“樂樂,今天是咋回事呀,說了不讓你往學校跑你偏不聽,你二叔他不是好人,現在......”
“葉先生,你冷靜點兒,我們不是讓你興師問罪,只是想弄清楚事情是怎麼回事而已,有話好好說。”
宋雪冷出聲打斷了他,因為他的語氣太嚴厲了,小姑娘嚇得臉色都白了,到時候再哭出來那還怎麼問話。
中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隨即說話的聲音不那麼嚴厲了,可還是忍不住瞪了小姑娘。
宋雪冷嘆了口氣,每個人教育自己孩子方式都不一樣,有的過於溺愛,有的則是過於嚴厲,只要孩子犯了一丁點小錯,那是得理不饒人啊。
在現實生活中,不乏見到這樣的例子:過度的嚴厲管教並沒有使孩子變得更加優秀,反而可能適得其反。
這種教育方式容易導致孩子出現一系列問題,如行為失誤、自我能力懷疑、撒謊以及產生逆反心理。因此,我們需要反思如何正確引導孩子,避免陷入管教過度的陷阱,以便更好地促進他們的健康成長。
尤其是現在還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呢,他就對孩子這麼兇,實在是沒有必要啊。
小姑娘被他這麼一嚇,終於說出了實話:“今天我從山上摘菊花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叔叔,他揹著一個蛇皮袋子,裡面好像有東西在動,他似乎認識我問我二叔是不是回家住了,我告訴他沒有,這是媽媽教我這麼說的,他說媽媽在騙我,自稱是二叔的好朋友,讓我帶他去找二叔,於是我就答應了,帶著他到了學校,他讓我在外面等著,不讓我進去,但我沒聽他的話,偷偷地跟了進去,結果看到他把二叔扔進了糞坑。”
宋雪冷皺了皺眉,那人說動了小姑娘幫他找到葉斬,肯定是承諾了小姑娘一些好處,小姑娘才會答應幫忙找人。
還好那人有點良知,沒有對小姑娘動手,否則的話又是一出巨大的悲劇啊。
他看向眾人問道:“今天你們在村裡有看到陌生人出現的嗎?”
眾人搖頭。
宋雪冷也不感到意外,擺手說道:“你們回去後多問問朋友,如果誰能提供有用的線索,我們會適當獎勵,好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路上慢一點兒。”
中年人朝眾人鞠了一躬,再次感激地說:“今天多虧了你們,要是樂樂出了事,我和我老婆也沒法活了。”
宋雪冷擺手說:“好了,孩子沒事就好,你們快回去吧。”
等到葉家人離開後,宋雪冷淡淡說道:“毫無疑問,這個案子又是沈靜遠的傑作,問題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幹。”
張航摸著鼻子說道:“這個人行事一向十分低調,如果說他之前先是被劉進步僱傭計劃殺人,之後又被劉建平請回來做事,那麼很有可能他和這個葉斬也接觸過,他怕對方暴露了他的真實身份,所以特地來殺人滅口。”
蕭芸反問道:“殺了人滅了口他不依然還是嫌疑人嘛,就算是葉斬知道他的某些秘密,也用不著這麼急著跳出來把人殺了吧,我覺得裡面一定還有別的原因。”
褚旭晟冷哼道:“不管是什麼原因,他在被通緝的情況下還敢出來殺人,膽子也太大了,而且我認為這是在向我們挑釁。”
宋雪冷擺手說道:“葉斬的情況我們也是剛剛掌握的,就算他被別人發現死亡也只會被當做普通的殺人案來處理,自然也不會聯想到他的身上,怎麼能看作是對我們的挑釁呢,我贊同蕭芸的觀點。”
張航輕聲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他的殺戮就不會結束了,他很有可能會再去殺和劉建平有關係的人,劉建平的親人、朋友、下屬都很有可能成為下一個目標。”
“啊,我想到了。”左桂真一拍腦門,興奮地說道,“蕭芸之前不是舉了ABC的例子嘛,說劉建平房地產的賬面上的錢被神秘人轉走,到最後都會重新回到他的口袋裡,但是他忽然間死了,那一筆五億資金目前還在神秘人手裡攥著,可能沈靜遠正是衝著這一筆錢去的,整整五個億啊,他只要把這筆錢拿到手下輩子都吃喝不愁了。”
宋雪冷沉吟片刻後說道:“你的推測在理論上說得通,可問題是這個葉斬躲在鄉下廢棄學校,怎麼看也不像是擁有五億資金的人啊。”
蕭芸臉色一變,馬上意識到了按照關係遠近,這筆錢到最後很有可能會回到劉穎手裡,因為她是劉建平的女兒呀,沈靜遠真要是衝著五億資金來的,連葉斬這種上不得檯面的小人物他都去找了,那麼劉穎接下來說不定會面臨危險。
於是,蕭芸說道:“現在劉進步半死不活地躺在醫院裡,但是劉建平還有個女兒,我建議立刻對她採取保護措施。”
聽了蕭芸的話,宋雪冷也意識到了問題所在,點頭說道:“這樣吧,你帶上幾個人先回市裡,把劉穎接到安全的地點,這個時候不能再出事了。”
蕭芸嗯了一聲,她心裡希望這只是一個錯誤的推斷,期盼著千萬不要出事啊。
然而,等她帶著幾個警員趕回去後卻發現劉穎已經不在醫院了,打開劉穎的手機顯示是關機狀態,隨即馬上查看醫院監控,發現對方是自己下午走出醫院的,在路邊打了一輛出租車之後就沒有她的畫面了。
與此同時,在一個偏遠的樹林裡,那有一個廢棄多年的房屋,它的外觀已經殘破不堪,牆壁上長滿了青苔和爬山虎,使得原本潔白的牆面變得暗綠,窗戶上的玻璃已經破碎,只剩下一些零星的碎片,屋簷上懸掛著許多幹枯的枝葉,彷彿是房屋本身的長髮,而在屋子裡面劉穎腿上被栓了鐵鏈,她的旁邊坐著的就是沈靜遠,對方此時卻很悠閒,拿著收音機一本正經地聽戲,一邊聽還一邊晃悠腦袋,根本不理睬劉穎在旁邊叫罵的聲音。
屋子裡沒有開燈,只有收音機上面閃著紅燈,顯示著它還有九成的電量。
“王八蛋!你到底要幹什麼!我哥哥現在怎麼樣了,你說話呀.....”
劉穎罵得嗓子都快冒煙了,見對方依然不為所動,便再次大罵道:“你這個卑鄙小人,如果你再不理我,我...我就撞牆自殺。”
聞聽此言,沈靜遠總算是關掉了收音機,走到她面前慢條斯理地說道:“年紀輕輕的不要這麼衝動,我沒有別的訴求,你給我五個億我馬上就走,甚至還能分你一點喝湯。”
劉穎一愣,隨即罵得更厲害了,就算把她渾身上下都賣了,也換不來五億啊。
沈靜遠兩手捂著耳朵,假裝沒聽到她在罵自己。
等到劉穎再次安靜下來,沈靜遠呵呵笑道:“你是沒有五億,可是你的死鬼老爸有啊,那筆錢到最後一定會回到你們兄妹倆某個人的手裡,我說的五億其實也不準確,有可能只能拿到其中的三分之一或者更少,不過這筆錢足夠讓我退休了。”
劉穎嘲諷道:“你別做夢了,我跟劉建平早就斷絕父女關係了,你綁了我是拿不到錢的。”
沈靜遠臉上露出了陰惻惻的笑容,伸手放在的劉穎的臉上先是輕輕地揉捻,忽然猛地用力掐住了她臉上的嫩肉,狠狠地轉了幾圈。
劉穎痛得大叫,不過罵得也更大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