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靜遠卻不為所動,他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殘忍的滿足感,彷彿眼前的痛苦能讓他的心得到某種快感,劉穎罵得再過分也傷不了他分毫,眼見著劉穎的眼淚和鼻涕交織在一起流了下來,便知道她這是快支撐不住了。
果然到了下一秒,劉穎就大喊道:“別掐了大叔...我知道錯了!”
沈靜遠嘿嘿一笑,忽然將手收了回來道:“知道自己有錯就好,證明你的腦子還沒瓦特掉,女孩子有抗壓力挺好的,但如果像你這樣分不清楚形勢那可太傻了。”
劉穎伸手揉著自己的臉,過於疼痛眼淚依舊沒能止住:“我沒有打擊你的意思,只是別說五個億了,就是五千塊我現在都拿不出來呀,那你綁架我還有什麼意義呢。”
沈靜遠忽然又把手放在了她的臉前,她以為對方又要掐自己,慌忙把腦袋低下。
沈靜遠嘿嘿一笑,在她的腦袋上輕輕揉了兩下,好像是把她當成一條小狗逗著玩,口中則說道:“你父親是個老狐狸,而且是一個非常成功的商人,在整個龍國向他這樣的人不會超過二十位,只不過步子邁得太大又被小人釜底抽薪走了背字兒,他人雖然死了,可是那五個億不可能沒有安排,一定會交給一個最信得過的人進行保管,當然那個人不可能是你,而且這筆錢誰都取不出來,我猜可能需要他的直系親屬在場才能取出,他這麼精明的人肯定會給自己留一道保險的,因為面對五個億誰能不動心呢。”
劉穎問道:“那你為什麼不綁架我哥呢?”
沈靜遠解釋道:“劉進步他犯法了你不知道啊,那麼多條人命啊,即使他能在醫院撐下來之後也得判死刑,劉建平不會把他算進去的,一個沒有未來的人是沒有任何希望的,還有他的病房外面二十四小時都有警察守著,我去綁架他吃力不討好,還是你更加好騙一些,只是一個電話就把你騙出來了,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劉穎聞言眼睛瞪得溜圓,沒人喜歡聽別人把自己評價為一個大笨蛋。
她不服氣地說道:“那萬一你猜錯了怎麼辦?”
沈靜遠冷冷說道:“那也簡單啊,你就在這兒一個人待著吧,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在你餓死之前會被人發現呢,如果運氣不好的話那你可就慘了,你想想看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在野外只能被活活餓死啊,到最後變成一堆白骨,若干年之後人們發現了你的骨頭,可能會做成小視頻上傳到網絡平臺,不過這些你可就看不到了。”
“你.....”劉穎被他的話語嚇得渾身發抖,忍不住又想罵他,可一想到對方的手段,頓時就不敢說話了。
沈靜遠忽然又笑出了聲,對著她揮了揮手:“放心吧,我剛才的話是騙你的,我怎麼可能對一個女孩子做出如此殘忍的事情呢,再怎麼說你的父親和哥哥都是我的僱主,在給錢這方面他們一向都非常爽快,你們劉家不欠我什麼,這五個億現在相當於無主之物,無論是誰都會想要分一杯羹的,到時候即使拿不到錢也無所謂的。”
劉穎可不敢相信他說的話,這個傢伙喜怒無常的,鬼知道他心是怎麼想的。
沈靜遠接著問道:“你家裡還有啥親人沒有啊?”
劉穎狐疑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沈靜遠嘿嘿一笑:“今天宰了你父親的一個打手,沒想到這小子連個屁都不知道,白白浪費我的時間。”
劉穎心想他問自己的親人,那一定是準備幹壞事呀,那可千萬不能告訴他,不過要是不說的話他一定會折磨我的,我到底該怎麼辦呀。
“不要動歪腦筋了,除非你的苦頭還沒有吃夠,別浪費我的時間,只要是有血緣關係的通通給我說一遍,你們劉家在西平那麼出名,我花點時間也是能瞭解清楚的。”沈靜遠冷冷說道。
劉穎一聽好像確實是這個道理,以對方的能力查清楚這些事情根本算不了什麼,相反如果自己不配合的話就有苦頭吃了。
雖然心中十分不情願,可是迫於壓力劉穎還是老老實實地將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人都告訴了沈靜遠。
沈靜遠聽完,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我先走一步,你乖乖地在這裡等我,水和食物我都放在你夠得著的地方,千萬別吃多了,因為我明天不一定能準時來給你送飯。”
聽到沈靜遠要走了,劉穎心中有點開心又有些害怕,開心的是終於不用和這個壞人待在一起了,而害怕的是她一個人要待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次日中午,蕭芸找到了劉穎上去的那輛出租車,但很遺憾的是這是一輛被盜車輛,一天的時間足夠沈靜遠帶著人跑到任何地方了,如果沈靜遠綁走劉穎是為了那五個億,那麼暫時她還不會有生命危險。
而廢棄小學那邊也忙活了一晚上,落在糞坑裡的蛇大概有幾十條,全都是毒蛇,不過葉斬卻不是被毒蛇咬死的,他是被刀子穿透了胸部,刀傷位於心臟近旁,之後導致失血過多和心臟功能衰竭,被扔到糞坑後又被毒蛇撕咬,從而加劇了他的死亡,並且還發現他的在頭部後側顱骨骨折,出現了顱內出血的跡象,面部被毆打出現多處挫傷和骨折,手臂、背部和下肢上有多處放射狀的刀割傷口。
也就說葉斬在生前遭受了虐待拷打,鼻子也被打斷了,持續時間應該不算短,那麼就可能有兩種情況,第一種情況是葉斬比較硬氣,他即使知道五億的下落但是不肯開口,第二種情況則是他什麼都不知道,這才會被虐待許久。
通過對現場的勘察還發現了地上的針管,裡面的藥物注射後會讓人失去反抗能力,而葉斬的獵槍也在附近草叢被發現,可以說沈靜遠的準備相當充裕,他可能知道葉斬不好對付,所以先用針管襲擊了葉斬,導致對方連開一槍的機會都沒有,接著就被沈靜遠拖著到了廁所附近,在周圍還能看到大量的血跡。
市局辦公室。
蕭芸坐在椅子上,手裡捧著奶茶,眉頭皺成了一塊疙瘩,誰能想到案子都快要破了,結果因為一個沈靜遠還把所有人都搞得手忙腳亂。
宋雪冷打了個哈欠,昨天晚上大家都忙壞了,眼都沒能合上一下。
他看著蕭芸憂愁的樣子,不由輕聲安慰道:“劉小姐會沒事的,從這次的接觸來看沈靜遠雖然心狠手辣,可也是一個有原則的殺手,他的目標是五個億,不是萬不得已他是不會傷害劉穎的。”
蕭芸點頭說道:“這個我當然清楚,不過咱們不能把希望寄託在他的仁慈之上,現在眼下最緊要的是查清楚那五個億究竟在誰的手裡攥著,只有找到了五個億咱們才能佔據主動,否則的話誰都不知道沈靜遠下一個目標會是誰。”
張航摸著下巴說道:“我有件事不是很明白呀,那五個億你不是說這五個億最後一定會流動到劉建平手裡嘛,現在他死了這筆錢又怎麼會到另外一個人手裡呢,我的意思是說即使沈靜遠找到了那個人,他又怎麼保證自己能拿到這五個億呢,這可是五個億啊,那麼大的資金流動不可能他隨便威脅一下別人就能到賬吧。”
蕭芸輕聲說道:“我只能說這裡面的道道太多了,當時我也是簡單的說了一下,他的那筆錢先是被神秘人轉走很有可能會流通到國外的某個公司,實際上這個國外的公司就是信託公司,信譽是最重要的,如果劉建平在死亡的情況下這筆錢可能會自動轉到他的直系親屬身上,所以這筆錢目前在國內是沒辦法查清楚去向的,而操作這一切的人一定在國內,如果劉建平生前還設置了別的特殊條件,那麼這筆錢可能就誰都沒辦法拿走,我不知道沈靜遠懂不懂這些,可能他只是想碰碰運氣罷了。”
這時,陳程推開門走了進來,對著眾人說道:“我查到了劉建平只有一個哥哥,不過兩個人的關係並不融洽,他的哥哥生活困苦,他沒有給予任何幫助,因此他們這對兄弟關係很差,平時也不怎麼走動,聽說他大哥唯一一次來求他辦事還是幫自己女兒找工作,而他的哥哥早在兩年前就去世了。”
宋雪冷問道:“劉建平同意自己的侄女來上班了嗎?”
陳程回答道:“同意了,但是他的侄女劉雅到公司後是從普通職員幹起來的,沒有因為是他的侄女從而獲得任何優待。”
宋雪冷輕聲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劉雅很有可能也會成為沈靜遠的目標,你找到她了沒有。”
陳程說道:“電話聯繫上了,相信不久後她就會趕到警局的。”
蕭芸輕聲說道:“我看還是不太保險,萬一沈靜遠已經盯上了她該怎麼辦,你為什麼不親自把她接過來呢,現在就和她通電話,問問她到哪裡了。”
陳程嗯了一聲,隨即撥通了劉雅的電話,過了幾分鐘時間對面才接通。
【喂,你好。】
【我是之前和你通過電話的警察啊,你現在到什麼地方了,離市局還有多遠呀。】
【我沒去。】
【啊?不是我之前不是和你解釋過了嘛,你可能會有危險。】
【現在騙子都喜歡說自己是警察,然後好騙我錢是吧,我一個窮打工的哪來的危險,你可別忽悠我,別再打來了,小心我報警抓你。】
說完話,對面就掛斷了電話。
陳程將手機放下,無奈地說道:“她的戒心太強了,我又沒有朝她要錢,怎麼就把我當成騙子了呢。”
蕭芸分析道:“可能之前沈靜遠已經給她打過電話了,用了和你類似的話術,然後你再打來她就把你當成騙子了,這樣吧咱們一起去找她,你知道她住在什麼地方嗎?”
陳程點頭說道:“知道,要不要帶點兒人一起去啊,萬一真的碰上沈靜遠,咱們之間把他給抓住,你說呢組長?”
宋雪冷想了一下說道:“沈靜遠這個人非常狡猾,人多一點這樣更穩妥,這樣吧張航、沈立開和你們一起去,務必小心。”
眾人聞言一起說道:“放心吧組長。”
劉雅住的地方在西平市遊樂幼兒園附近小區,開著車子十幾分鍾路程就到了,小區門口有兩個保安,大白天想要將一個大活人帶出來恐怕還有一些難度。
他們一行四人剛剛爬到小區三樓,接著就聽到門裡房間裡傳來了一聲尖叫。
他們來不及多想立刻踹開門衝了進去,而也因為踹門聲驚動了裡面的人,對方眼見情況不妙,從廚房拉開窗戶就逃走了,卻見劉雅坐在地上哭了起來,旁邊還擱著一個手提箱子,陳程隔著窗戶往下看了一眼,發現逃走的正是沈靜遠本人,他好像學過跑酷的技巧,十分輕鬆地跳到了下面的窗臺上,再一個跳躍加上一個落地翻滾成功跳到了樓下。
陳程說道:“好傢伙,這老小子身手不錯啊,看起來不像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人,咱們快下去追。”
張航喊道:“蕭芸你留下,我們下樓去追人。”
蕭芸點了點頭,畢竟他們四個中間就自己一個女人,由她留下來會比較好一些。
隨即蕭芸給劉雅倒了一杯開水,發現她的生活條件不能說不好,但是值錢的傢俱一件沒有,只能說是一般般了,客廳的沙發上還握著一隻小貓,也許是聽到主人的哭聲,這隻貓看起來都炸毛了。
蕭芸將開水遞給了她,輕聲說道:“喝點開水吧。”
劉雅紅著眼睛點點頭,拿起開水到嘴邊又放下,問道:“你們是警察?”
“是的。”
“那個人想幹嘛呀,他為什麼要傷害我呀。”
“他是為了五個億。”
“五個億!”劉雅瞬間提高了嗓門,大聲說道,“你看我像是有五個億的有錢人嘛,他神經病呀,簡直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