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代阿斗立蜀汉》 塞上枫

齊臻接過長刀,在手裡掂量了一下,對魯穹和陸抗等人拱手道,“承蒙我家陛下允許,小人今日就在此獻一回醜。”

臺階的下面栓著的便是陸抗的戰馬,紅色的體毛、黑色的鬃尾,最明顯的特徵是四個蹄子都呈銀白色,正所謂踏雪無痕。

齊臻並未請示,便徑直奔向了那匹戰馬,並在馬童尚未作出反應之前,已經跨了上去。

“將軍不可。”馬童大驚道,“此馬性烈,擔心摔到了將軍。”

齊臻哪裡肯聽,用手裡的長刀刀柄在戰馬的後胯上面輕輕一掃。

這匹馬忽然豎起前蹄,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嘶鳴,如同一條剛剛躍出水面的蛟龍一般,驟然在原地打起了旋轉。

猝不及防的齊臻險些被扔到下面。

好在齊臻乃是多次經歷過大戰的勇將,單手提刀,另一隻手抓緊戰馬的撕韁,身體隨著戰馬的旋轉不停地轉動著。

幾名站在一邊的武士開始捂著嘴竊笑,竟然沒有一個人過來幫忙。

機會來了。

劉永霍地站了起來。

一道白光閃起,緊接著是一聲清脆的弓弦響起。

一枚羽箭從高高的看臺上直飛下來,攜帶著一股令人膽寒的細細風流直逼向那匹馬的寬寬的前額。

眾人發出一聲驚呼。

“此乃寶馬,傷不得?”魯穹和徐衡幾乎同時叫道。

陸抗也站了起來,可是,他吃驚的並非是那枚羽箭,而是剛才劉永那令他眼花繚亂的一系列動作。

那才真正稱得上是電光火石。

放在自己身邊的箭囊裡的一枚羽箭在被劉永砍斷了箭鏃的瞬間,又被掛在原本也放置在自己身邊的楠木弓弦上,羽箭飛出,而那枚沉重的箭鏃尚未落地。

沒有了箭鏃的羽箭劈面砸在了戰馬的前額上,被順勢彈起,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很美的弧線,落地的瞬間還不忘跳躍了幾下。

那匹戰馬被巨大的衝擊力砸得低吼一聲,整個身子向後退出足足十幾米遠。

只這一下,戰馬便被徹底擊服,站在那裡,四蹄還在不由地打著寒戰。

劉永輕輕把硬弓放在了陸抗的身邊。

“事發緊急,未及告知陸抗將軍,還望將軍勿怪才是。”劉永笑道。

陸抗低著頭看著落在腳邊的箭鏃。

很久之後,才似乎猛醒。

“曾經聽聞陛下以神箭降服南夷的事情,只以為那是世人為標榜陛下而胡亂編造出來的,今日方知陛下神射,縱后羿再生,猶不及也。”

劉永擺手道,“將軍勿要聽信傳言,方才只是救人心切,故而僥倖而已。”

“我家幼主陛下有此盟友,何愁司馬炎那廝不滅。”陸抗大聲說道。

隨著陸抗的聲音落地,眾人發出一陣歡呼聲。

劉永只是笑著擺手。

原本被齊臻所吸引過去的目光現在幾乎都集中在了劉永的身上,這個身材偉岸、相貌堂堂的年輕人,沒想到就連身手也是如此俊俏。

魯穹和徐衡對視了一眼,覺得這才是一代君主該有的樣子。

昔日,劉備背難,也曾躍馬檀溪;曹操避箭,也曾屈於許褚胯下;孫權戰合肥,更是藉助頭頂華蓋而避開李典和張遼的鋼刀。

今日劉永,才不失為世間偉丈夫,真英雄。

劉永再一次用自己的神箭,折服了所有荊州將士。

接下來的演練,再也激不起眾人的興致,雖然齊臻的武功足以震懾包括陸抗在內的眾人,但是依舊難以掩蓋劉永剛才那一次看似輕描淡寫的出手。

未及中午,陸抗便早早地收兵回城。

徐衡和魯穹知道,劉永這看似無心的一次行動,使得自己再次逃過了一劫,這也是劉永所要達到的目的之一。

“回去後,還請二位大人在你家幼主面前替我問候。”

魯穹和徐衡離開的時候,劉永和陸抗親自送到了帥府的門外,劉永說道。

“陛下只管在此居住,小人回去後定要請下聖旨,再請陛下去我建鄴小住幾日,小人也好於陛下跟前多多討教。”魯穹說道。

“如此多謝魯大人。”劉永似乎並沒有想要拒絕的意思。

回到大廳。

“小人慾要起兵,奈何聽說樊城近日屢次增兵,想必是司馬炎那廝已經料到小人之意,如何行事,還請後主陛下為我再出良策。”陸抗問道。

劉永微笑。

“陸抗將軍想必早已經有妙計,特來試探於朕的?”

“不敢。”陸抗搖頭道,“在陛下跟前,小人實在苦無良策。”

劉永想了想。

“聞荊州之地有一縣城名曰新野,昔日先父曾經在此居住多年,並有幸結識了臥龍先生,這才得以鼎足三分,成就我蜀中基業。”劉永說道,“將軍若提兵屯於新野,進可直抵樊城,退可駐守南郡,此英雄用武之地,莫非將軍不知?”

陸抗拍手大笑。

“陛下果然神機,不瞞陛下,小人早已經派出周鵠將軍引一支人馬駐守在新野,正是為我大軍的前部。”

劉永豎起一根大拇指。

二人相視而笑。

“啟稟陸抗將軍。”正在這時候,一陣馬蹄聲在帥府門前停住,隨後,一名神情疲憊的武士從外面跑進來,“周鵠將軍有緊急文書送來。”

“速速呈上來。”陸抗有些吃驚的吩咐道。

武士將捲成筒狀的綾子遞上來。

陸抗的眉頭再次挑起。

“可否是司馬炎那廝派人前來奪取新野?”劉永問道。

陸抗把綾子遞給劉永,嘴裡說道,“司馬炎那廝派許嚴協同樊城守將龐濟欲取我新野,周鵠將軍屢戰屢敗,現已閉門不戰。”

劉永並未看綾子上面的字,只是微微一笑。

“此正是陸抗將軍藉口出兵取樊城之機,將軍卻因何要長吁短嘆?”

“陛下這般言語,敢是不知那許嚴之勇猛?”陸抗說道,“此人頗有昔日曹營中虎痴之勇,欲奪我新野,意在虎視我整個荊州。”

“將軍多慮了。”劉永卻不以為然道,“朕深知此人,此人雖勇,但卻缺少謀略,而且嗜酒。龐濟則天性膽小,做事瞻前顧後。司馬炎要此二人合兵來攻,實乃是最大失策,正給將軍可乘之機。”

“如此說來,陛下已有良策?”陸抗大喜道。

“戰場上情勢多變,不可只於家中坐談,還需將軍臨戰時審時度勢,方可制定對敵之策。”劉永說道。

陸抗對著劉永深深躬下身子。

“既如此,小人斗膽請陛下隨行,臨戰時也可有個商議。”

劉永有些為難。

“朕還要回去速令上庸和陳倉起兵,以配合將軍,若是在此耽擱日久,恐對時局不利。”

陸抗再次彎下腰去,道,“若陛下果然從此兩地起兵助我,小人奏請我家幼主陛下,祈派援兵,繼續進兵,與陛下人馬同會於洛陽城前。”

“一言為定。”

十年後,成都:

“宸兒。”

隨著一聲呼喚,一個身穿錦緞的小男孩從一座假山的後面探出頭來,對著正緩緩走過來的劉永和張皇后不停地做著怪異的表情。

“這等頑劣,將來如何掌管我蜀中大好疆土?”

“聽母后說,陛下幼年比之宸兒更加頑劣不羈,如今卻不是依然擊敗外寇,擴展我蜀中三千疆土,穩坐陛下寶座?”

笑聲在這春意濃厚的御花園中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