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兒姑娘不可!”
隨著一聲驚叫,魏晴兒手裡沾滿了鮮血的鋼刀落到了地上,人也搖晃了幾下撲倒在地。
鋼刀過於沉重,加上魏晴兒一心求死,一條細細的喉管當即被割斷,隨著鮮血的湧出,整個人瞬間癱倒在王斯的跟前。
王斯沒想到魏晴兒竟然真的死了,眼前一黑,也撲倒在魏晴兒的身邊。
眾人聚攏過來,不停地有人發出嘖嘖的讚歎。
“還需請陛下為晴兒姑娘修建祠堂。”
“果然是貞潔烈女,不可多得。”
“魏家乃是叛逆,這晴兒姑娘不可與之並論。”
眾人議論紛紛。
陳祗得到消息迅速趕回,也只能對著魏晴兒的屍體發呆。
第二天早上,寫給張皇后的信便已經派人送出。
信裡,除了告知魏晴兒的死訊之外,另外還有已經將王斯和田庸抓獲的消息。
敬安宮:
張皇后手裡的書信掉在了地上。
“奴婢與魏晴兒姐姐亦曾相識,雖然其對我蜀漢有大功,但必定是逆賊之女,皇后娘娘又何必如此悲傷?”羞月見張皇后滿眼淚水,於是安慰道。
張皇后沒有說話,低頭將信件撿起來。
魏晴兒的死要她又想起了昔日的端兒。
“妹妹有所不知,昔日諸葛武侯斬殺魏延將軍,曾引起三軍動盪,皆言魏延將軍死的冤枉,因此而叛逃者不計其數。後主為安撫三軍之心,又念及魏延生前功績,故而未曾斬殺其全家,晴兒妹妹方才得以保全性命,進宮與本宮為伴。都言她為父報仇,久後必成我蜀漢大患。誰承想,她卻能夠為我蜀漢甘願搭上性命。魏延將軍一家再無子嗣,想來怎不令人惋惜?”張皇后說道。
羞月被張皇后感染,也有些難過起來,卻又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說道,“奴婢聽說魏延將軍生前曾經和一位地方上的村姑生有一子,只是不知是真是假,其人現在何處?”
“市井傳言怎可輕信。”張皇后說道。
“這倒也是,不過,皇后娘娘還不可只顧悲傷,需辦大事要緊。”
羞月的話提醒了張皇后。
“速叫楊蘊來此。”
張皇后的話音未落,楊蘊已經快步走了進來。
“奴才聽聞沔陽有書信送來,便即刻趕來,隨時等候皇后娘娘傳喚。”
張皇后點了點頭。
“楊蘊大人稍候片刻,待本宮取陛下所賜金牌。”
張皇后手裡的金牌還是在劉永臨行前所賜,一直放在自己的寢宮裡,這是劉永當初為了防備萬一而給張皇后留下來的,現在,派上了大用場。
蜀漢的很多制度都是延續了當初的漢制,劉備稱帝時,因為沒有傳國玉璽,曾經要人在金牌上面鑄上了“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個大字,和玉璽所刻的字相同,用來代表帝王的尊貴,預示他延續劉漢的決心。
可以說,金牌便是代表皇帝。
這也是劉永繼任以來,所賜給別人的唯一一塊金牌。
沒多久,楊蘊已經手持金牌來到了皇宮的外面。
駐守在皇宮外面的黃淵這段時間還真是很用心,整日帶著人在外面巡視,殊不知,他早已經成為了被關在籠子裡的老鼠,只等著張皇后一聲令下關閉籠門。
也是這傢伙活該倒黴,今天他所帶領的人都是陳祗後來撥給他的人,而這些人早已經事先得到陳祗的叮囑,只等著按照命令抓人。
楊蘊帶著幾名負責巡視內宮的禁軍武士站在宮門前,看著由遠及近的黃淵。
“奉皇后娘娘諭旨,奴才在此等候黃淵將軍多時了。”楊蘊說道。
黃淵微愕。
“皇后娘娘可是有何事情告知屬下嗎?”黃淵勒住戰馬,問道。
“放肆,既知皇后娘娘諭旨在此,還不下馬?”站在楊蘊身後的武士喝道。
黃淵一驚,這才由馬背上跳下來。
身後的士卒也立刻跪在了地上。
楊蘊沒有取出張皇后諭旨,卻把手裡的金牌高高舉起來。
“陛下御賜金牌在此,黃淵這廝欲與王斯、田庸等人合謀共圖我陛下基業,現二賊均已被擒,唯餘此賊在此。皇后娘娘深知後宮不可干政的道理,特取陛下金牌,以行陛下號令。”楊蘊大聲說道,“眾弟兄還不將黃淵這廝拿下。”
楊蘊身後的幾名武士當先撲出,將還沒有反應過來的黃淵按在地上。
黃淵沒想到事情會來得這樣快。
“菊妃娘娘害我!”
楊蘊冷笑。
“菊妃娘娘的事情自有皇后娘娘和陛下處置,害你者並非菊妃娘娘,而是你這廝自己。”說著,楊蘊看向了那些還跪在地上不敢起來的禁軍士卒,“你等皆是陳祗大人親隨小校,速去大營控制黃淵所統軍馬,不可使其生亂。”
“小人等謹遵皇后娘娘諭旨。”眾人發出一聲齊刷刷的喊聲,在一名武士的帶領下迅速回營。
哀菊宮:
茹兒驚慌失措地跑進來。
“娘娘千歲,大事不好,外面忽然來了眾多的禁軍武士,已將宮苑包圍,張皇后帶著人也正往這裡趕來。”
田羞菊大驚。
“你確定這些人是來我宮中的?”
“奴婢……”茹兒的話沒等說完,一陣腳步聲響起,一名全身披掛的武士已經大步闖進來,兩名宦官試圖攔住他,被其身後的士卒打倒在地。
“將軍因何帶劍擅闖我內宮?”田羞菊臉色煞白,問道。
武士沒有吭聲,手按佩劍站在了一邊。
沒多久,張皇后在羞月等人的陪伴下走了進來。
“妹妹身在內宮,卻做得好大事。”張皇后的聲音不緊不慢,在田羞菊耳邊卻不啻是一聲驚雷。
田羞菊跪在地上。
“皇后娘娘何出此言?”
張皇后淡淡一笑。
“你家兄長和王斯那廝業已被陳祗大人所擒,宮外的黃淵也已經供出同謀者,妹妹難道還要姐姐將你與田庸的通信也拿出來嗎?”
田羞菊癱倒。
“將軍可將菊妃娘娘和哀菊宮中所有人等暫且關押於央和宮中,並曉諭內務府,不可怠慢,只等陛下歸來在做處置。”張皇后對武士吩咐道。
“微臣遵旨。”武士一揮手。
身後的士卒衝進來。
哀菊宮中的宮人不多,但是也有三十幾人,除了幾個在外辦事未歸的人之外,其餘人無一倖免,都被抓了起來,並很快被押解到了那座早已經搖搖欲墜的央和宮。
宮女們的叫聲瞬間傳遍了整個皇宮內苑。
看著眾人被押走,張皇后下意識地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
這還是張皇后第一次行使內宮之主的權利,好在陳祗臨走前已經佈置好了一切,否則張皇后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