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9月10日，泰源，日軍第一軍司令部

“真的是有意思啊，我們還沒有破解他們的覆銅鋼技術，可他們的產品卻是已經升級了，這下好了，他們甚至連那種粗製濫造手槍都不想往咱們的佔領區扔了。”山本一木苦笑道，第一次看到那種覆銅鋼的時候他就意識到那種東西對帝國的價值了。

別看只是小小的一顆子彈，可你架不住子彈的用量大啊，正經國家的子彈生產，哪一個不是數以億計的，成本累積起來的話，絕對是一個驚人的數字，不光是子彈，小口徑炮彈，金屬藥筒這些都可以使用覆銅鋼以降低成本。

可在降低成本方面自己似乎永遠都走在了人家後邊，馬口鐵子彈，那種子彈他見過，很軟，延展性很不錯，可以一次成型製成子彈殼，還能保持一定的韌性，這種硬度肯定會影響抽殼，不過用來做一次性武器卻是足夠了，就算是供應那種單發手槍也足夠了，自動抽殼不行，使勁抽吧。至於鑄鐵彈頭，那是因為那玩意兒根本不是用槍來發射的。

“他們以後不會都扔這種子彈雷吧？”平田一郎後頸有些發涼，這玩意兒可是比那種手槍更嚇人，更加防不勝防，你總不能給每個士兵都配備一部探雷器吧？再說了，就帝國那種探雷器，靈敏度是真的不夠看。

雖然他不知道對手這種“子彈雷”的成本，可從這東西那粗製濫造的樣子來看，成本絕對相當低廉，手槍都能數以千萬計的扔，這東西就更不要說了，一想到以後的佔領區可能到處都是這玩意兒，平田一郎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黑火藥的威力能夠保證嗎？”山本一木更感興趣的則是這玩意兒是否有使用價值。

“相較於步槍子彈和普通手槍彈製造的子彈雷，這種子彈的威力會弱不少，埋藏稍深的話甚至連夾鋼板的皮鞋都射不穿，可即便是無法射穿，也足以讓士兵的腳步受傷了，戰鬥減員是無法避免的。”平田一郎有些喪氣，這玩意兒的威力非常垃圾，可你又不能無視它的殺傷力。

“帝國永遠不可能給所有士兵都裝備夾鋼板的皮鞋，對絕大多數穿膠鞋的士兵們而言，威力已經足夠了，60%的概率致殘，這個可是比殺傷性地雷更加麻煩。”山本一木也是最近才搞明白，這個致傷武器比致死武器的效果更好，一個傷員不但不能繼續為帝國征戰還需要消耗大量寶貴的資源，遠遠比直接打死對方對帝國的傷害更大。

“使用糞便和尿液浸泡過的彈頭100%會造成傷口感染，磺胺的效果並不明顯，目前大本營公佈的統計數字應該還是保守了。”對於大本營的傷亡統計，他是根本不相信的，蝗軍的軍官什麼時候如實上報過損失啊，他這個參謀長為了掌握部隊的實際情況都需要一個縣城一個縣城的親自統計，不然你根本就得不到實際情況，就像是在平遙，本來應該有一箇中隊駐紮的，可是實際上卻只有一個小隊多一點，加強給他們的兩門大正十一年式步兵炮也只剩下了一門，就這一門還變成了奉造的仿製貨。

至於偽軍的情況就更慘了，普遍只有30%——40%的兵力，至於武器就更慘了，平均一個營也就一挺輕機槍，還不知道能不能打響，至於子彈袋裡絕大多數也都是裁好的秸稈，少數能激發的子彈也都換成了槍匠的復裝彈，原因也很簡單，原裝子彈和原裝手榴彈的價格都非常高，允許士兵出售部分子彈來補充軍餉更是公開的秘密。

“積重難返啊，這樣非常影響指揮官的判斷，一旦遭遇大戰的話，怕是還會出現全面雪崩的情況。”山本一木前段時間去了北平，探望情緒低迷的筱冢義男大將，他明白，自己的老上級已經做到了能做的一切，可面對遍地開花的華夏軍隊，華北派遣軍手裡的機動力量是真的不夠用。

十個高麗師團的機動兵團，雖然消耗了一部分，可也有差不多二十萬部隊，可二十萬部隊依舊不夠用，因為對手的武裝起來的新編部隊更多，在比拼人力資源這方面，蝗軍根本就是沒有一丁點兒的贏面。

“司令官閣下，還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海軍方面似乎是有意購買咱們收繳的子彈雷，你看要怎麼處理？”平田一郎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海軍？他們還要繼續在東南亞搞事情嗎？”山本一木有些意外，海軍和陸軍都在準備南下了，這個時候購買子彈雷似乎意義並不大。

“海軍似乎是有更大的計劃，據說他們已經招募了不少南部大洲的原住民組織，應該是準備往南部大洲輸送，還有海軍似乎對印度洋西岸地區也有很大興趣，之前關東軍收繳的部分單發手槍就被海軍扔去了非洲，據說效果很好。”平田一郎解釋道，別看海軍明面上的軍費比陸軍少了不少，可實際上，海軍卻是一直都佔據著軍費的大頭，只不過很多時候那些軍費並不是放在明面上，而且海軍和陸軍一樣都有很多隱性收入，這才讓海軍有大筆經費搞事情，當然，還有吃牛排，進口牛排，畢竟這會兒的西門塔爾牛他們還沒有大規模養殖，也就更沒有什麼“和牛”。

“他們倒是長了一回腦子，賣給他們，如果不夠用的話，可以讓泰源兵工廠也生產一部分，就照著最便宜的馬口鐵子彈製造就好。”山本一木笑著點頭，海軍想向南部大洲和非洲東海岸散步這玩意兒，他又何嘗不想向外蒙古和中亞散佈這東西，相信當地那些傢伙應該能接受這個東西來支付YING粟貨款的。

沒錯，相比於在華夏大規模種植違禁品的日本陸海軍，山本一木則是直接將自己的種植基地放到了中亞，然後使用tb-3轟炸機將成品運回來銷售，雖然成本高了不少，可這樣做卻可以有效支持當地的實力派和反對勢力，對帝國而言，這更加有利。

可是蝗軍的高層卻是看不到這一點，只是盯著那些蠅頭小利，全然沒喲戰略上的考量。

“只怕沒有那麼容易，不管是之前的覆銅鋼還是現在這種優質超薄馬口鐵我們都不具備自產能力，不光是泰源不能生產，就是本土也一樣，因此，我們自產的話，馬口鐵的彈殼會更厚一些，裝藥量也會少一些，威力可能會受到影響。”平田一郎有些無奈，帝國的工業實力在亞洲首屈一指，可放到世界範圍內還真不夠看，特別是在基礎材料這一方面。

“沒關係，少量添加硝酸鋇就好了，反正又不是什麼太貴的東西，要知道咱們收集的土硝同樣也不便宜。”山本一木笑了笑，第一軍在晉省的所有縣城和據點收集土硝，每天生產出來的黑火藥數量都不少，可泰源兵工廠的消耗同樣很多，逼得他們不得不使用價格低廉的硝酸鋇補充，同時也可以提高威力。

現在，晉省偽軍的子彈和手榴彈全部都是黑火藥 硝酸鋇填充的，價格非常低廉，威力也有保證，而且還不用擔心偽軍賣了原裝子彈去換槍匠的復裝子彈。

至於說黑火藥的腐蝕性，別逗了，這都是蝗軍的傳統技能了，在殼體內壁刷一層石蠟就好了，他們在甲午那會兒製造的炮彈裡就刷的石蠟。

目前他們還在破解八路軍的“塔崗法”硫酸製備工藝，等大規模推開以後他們就可以自己生產硝化棉和硝化澱粉了，以目前蝗軍的補給狀態而言，這樣做是很有必要的。

“泰源化工廠的硝酸鋇生產已經滿負荷了，是不是要增加產能，第十一軍從武漢撤退的時候偷偷帶了些化工設備過來，咱們或許可以用得上。”平田一郎提醒道。

“不是說不能拆除工業設施嗎？石原前輩到底是我們的前輩啊，他們自己不能生產嗎？據我所知，前輩可是在南昌建設了不少的子彈和手榴彈作坊。”山本一木笑了笑，老狐狸永遠是老狐狸，不管什麼時候都能鑽空子，這又是火車車軸又是化工設備的，還能讓對方挑不出毛病來，真好奇他是怎麼做到的。

“軍統局對第十一軍的行動一直都很活躍，大型軍工廠目標太大，所以石原長官並沒有建設大型化工廠的計劃，轉向大規模建設小型工廠，建設成本低，沒有技術門檻，更加易於隱蔽和保護，即便是被摧毀了也沒什麼。”平田一郎嘴裡說著是十一軍，可事實上他們在晉省也面臨同樣的難題，除了泰源盆地以外，他們同樣無法阻擋八路軍的特工破壞，所以一直到現在他們佈置在下邊縣城的都是一些黑火藥、小鍊鋼、小煉焦之類的小工廠，甚至連子彈服裝和手榴彈作坊都不敢放，怕的就是停戰協議到期後那些工廠會被瞬間全部摧毀。

“那就要吧，泰源盆地我們還是可以控制的，第十一軍的那批車軸也要加快處理，不管他們的是不是要製造迫擊炮，爭取一部分過來，我們製造迫擊炮，聯盟的120毫米迫擊炮在歐洲戰場上表現非常亮眼，作為大隊火力非常合適！”山本一木迅速決斷道。

“好的閣下，我會盡快對接的，相信問題不大，畢竟他們手裡能夠用來付款的東西也並不多。”平田一郎心裡也是一鬆，自己老鄉那邊其實就是想要用部分車軸和設備折抵加工費用，沒辦法，窮出天際的蝗軍都差不多。

“我們的要塞計劃進行的怎麼樣了？”山本一木繼續詢問，雖然第一軍是在建設泰源鐵壁，可他們也沒有想要放棄晉省其他地區，所以在鐵路沿線的險要地帶構築了十座堅固要塞，全部都是依託山勢以鋼軌混凝土構築，除了常規火力之外，還部署了不少的大口徑艦炮和密集的對空火力，項目的施工標準甚至超越了馬奇諾防線。

“主體建築基本都完工了，現在正調試武器，不過，我們的F國顧問認為未必能擋得住八路軍的600mm重型臼炮，希望可以加強要塞的非核心區域。”平田一郎有些糾結，這十座要塞的成本和泰源鐵壁都差不多了，如果還要再加強的話，怕是第一軍的資金儲備都扛不住了。

“沒關係，就是一些外圍建築罷了，根據我們的研判，對手的600毫米重迫擊炮還無法自產，所以他們手裡的數量應該也不多，我們的裝甲列車怎麼樣了？”山本一木笑了笑，將98式320mm重迫擊炮放大到600毫米可不僅僅是修改圖紙那麼簡單，從殼體材料到發射藥都需要重新調整，就連那個看似最不重要的鑄鋼發射管都需要重新設計製造。

雖然泰源兵工廠的規模可能沒有八路軍那邊喪心病狂，可不管是技術人員的數量還是高級設備都遠超八路軍，即便是這樣，他也只是能夠批量製造98式320mm重迫擊炮。

“滿鐵幫助我們設計了兩列裝甲列車，都是按照克虜伯的圖紙製造的，可以免疫目前八路軍已有的全部反坦克火力，另外，我們還有兩列原先東北軍的F國裝甲列車，目前來看，應該已經足夠用了。”平田一郎走到牆邊，拉動簾子，後邊露出來的則是一張裝甲列車的圖紙。

這就是滿鐵的最新產品，用的是和大和號一樣的新式裝甲鋼，前後各一個亞細亞號車頭，除此之外，還有兩門射程超過20公里的178毫米艦炮，配合列車上的其他火力，可以以列車為圓心形成一個半徑二十公里的打擊圈，強大的對空火力可以同時對付四架進入攻擊範圍的俯衝轟戰機。

為了強化裝甲列車的打擊範圍，每列列車上還配備了八輛95式坦克，只要有需要，這些坦克隨時可以離開列車去執行任務，而不執行任務的時候則可以隱藏在裝甲車廂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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