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事後
皮嘯天作為東廠大檔頭,事務繁忙,在第二天便帶著黑衣箭隊回京城覆命去了。
秦峰因為昨日事件,心情並不怎麼美好,但又不想動,打算在這裡休整一段時間再出發,這段時間大部分待在客棧,偶爾出去逛逛街,算作調劑調劑心情。
另一邊,昨日台州縣衙內縣令被東廠押走,一群人群龍無首,雖然府衙便在隔壁,但是無一人敢去,最後不得已,只由縣丞這個縣衙二把手前去隔壁府衙詢問,卻連臺州府尹的面也沒見到。
開玩笑,這事牽扯到東廠,哪怕是作為台州府一把手也不敢過問。
至於縣裡的事務,反正有他這位府尹在,大事輪不到縣令操心,小事有下面人解決,缺了他這個縣令,照樣可以運轉機構,完全沒有問題,自己只需要安心等待朝廷再派一位縣令下來便可。
就這樣,縣令的事不了了之,不過那六具新陰派弟子的屍體還在縣衙,最後由縣丞與縣尉做主送還給新陰派,正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東廠這位過江龍在這裡鬧騰一番,結果受苦的還是底下這些當差的。
此事由縣丞出面,幾個衙役相隨,帶著六具屍體前往新陰派駐地。
看著送過來的六具屍體,直接驚動了新陰派駐地的所有弟子。
倒不是他們與這些弟子關係有多親密,相反,他們十分不合群,作為新陰派弟子,柳生但馬守對於弟子的管理還是十分嚴格的,至少欺男霸女、雞鳴狗盜的行為在新陰派弟子內鮮有發生。
搗亂台州府治安的,主要還是那些一起過來的浪人武者,他們同屬於幕府,但是又與名門大派不同,無人約束他們的行為,導致他們囂張跋扈。
而作為新陰派與伊賀派這種扶桑的大派,代表著扶桑的臉面,雖然行為上也多有跋扈,但是骨子裡還是有自己的傲氣的,像他們六人為了一點錢財而偷盜與敲詐的,還是被其他人做看不起。
但是這六人死了,就是另一回事了,這六個弟子的死將被視為是對新陰派的挑釁。
作為新陰派大師兄的吉村良一,平日裡和善可親的他,此刻完全不給縣丞面子,還未詢問情況,便先給他兩個耳光,而縣丞一臉不可思議,但卻敢怒不敢言,只能忍氣吞聲。
發洩完心中的憤懣,吉村良一也終於問起事情緣由,得知是東廠動的手之後,吉村良一沉默了,周圍的弟子也安靜了下來。
並不是他們怕了東廠,主要是他們的師傅柳生但馬守,在離開之前千叮萬囑,不要得罪東廠與錦衣衛,若是有誰惹來東廠的注意,影響了新陰派的大事,便當眾刨腹自盡。
隨著事情在縣丞的口中緩緩說出,眾人雖然不齒這六名弟子的所作所為,但是新陰派弟子犯錯,也只能新陰派來懲戒。
新陰派不願得罪東廠,便將這事都歸罪與秦峰,而秦峰作為東廠的貴客,在明面上又動不了他,只能暗暗地將他一擊即殺。
縣丞見自己任務完成,新陰派眾人當著自己的面,就商量起對付秦峰的事,縣丞當做什麼都沒聽到,果斷選擇離開,這之後的事已經和他無關了,他這麼一個小的人物也插不進去。
畢竟現在秦峰背後站著東廠,而新陰派背後則是這裡的土皇帝巨鯨幫,甚至是那位財可通神的萬三千,兩方都不好惹。
新陰派的幾人正在商量給秦峰一點教訓,也並不在乎縣丞的離開,在這裡兩年時間裡,他們一直與官府人員打交道,自然也知道縣丞的性格,膽小懦弱,怕惹麻煩。
所以才會如此當著縣丞的面商談報復行動,他們便是篤定縣丞不會通風報信,當然也是給縣丞一個威懾,今日他們死了六個人,新陰派顏面掃地,他們就是要讓縣丞知道,得罪了新陰派,哪怕他背後站著東廠,也需要為此付出代價。
幾人正在討論之時,柳生但馬守攜女兒柳生飄絮走了進來,他們此番在巨鯨幫與漕幫的戰鬥中出力很大,為自己新陰派取得了極大的利益,心情大好。
見幾位留守弟子圍在一起討論著什麼,便湊上前來:
“吉村,你們在幹嘛?是在討論武學上的問題嗎?”
柳生但馬守對著自己的大弟子吉村良一問到。
此時的扶桑還處在所謂的戰國時期,戰亂遍地,所以才會有這麼多的倭寇來大明,而吉村良一則是柳生但馬守從戰場上收養的一個孩子,名為徒弟實則父子。
只不過礙於柳生十兵衛,兩人從小性格相似,桀驁不馴且自負,誰也不服誰,最後吉村良一被排擠在外,一直在外守護著柳生家族的支持者。
直到柳生十兵衛被段天涯所殺,柳生雪姬又因為段天涯而死,昔日讓柳生但馬守自傲的柳生家最出色的第二代,直接因為段天涯而毀滅,只剩下一個十二歲的柳生飄絮。
之後,柳生但馬守便召回了一直在外的吉村良一,將所有新陰派的事交給他負責,而自己則是專心教導柳生飄絮成才,這是他最後一個女兒,也是他的精神支柱,光復柳生家,讓新陰派成為扶桑第一門派,便交到了他女兒的身上。
至於吉村良一,也沒有辜負柳生但馬守的期望,雖然他並不是管理的料,但有著柳生但馬守把控全局,到也能將新陰派管理的井井有條。
“師傅,小師妹。”吉村良一見柳生但馬守與柳生飄絮到來,連忙鞠躬問候。
後面圍著的眾人也紛紛行禮,這倒是露出了他們身後那六人的屍體。
柳生但馬守見裹著白布的擔架,也知道是自己弟子出事了,就不知道是誰,剛剛笑著的面龐也瞬間僵硬。
柳生但馬守撥開眾人,面色沉重地看著躺在地上的六人,對著吉村良一說道:
“這是怎麼回事?”
吉村良一感受到了師傅身上的殺意,也不敢說謊,直接將剛剛縣丞的話原封不動地說了出來。
“秦峰!”柳生但馬守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個名字,顯然,他與那些弟子一樣,並未記恨東廠,而是鎖定了秦峰這個當事人。
至於東廠,按照柳生但馬守背後之人,也就是朱無視的說法,還不到對付他們的時候,現在只能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