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慕容佛好奇地問道，倒是李秋水想起什麼來，也一臉震驚。

“你可知道，我原先修煉的功法叫什麼名字？”

“對於逍遙派的功法，老衲並不熟悉，只有小無相功，倒是從那個番僧鳩摩智手上拿到，倒是精妙，不輸祖父的斗轉星移。”

“之前師傅教我的功法，便是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只是三十年前，我更換功法，所以這個名字已經不怎麼提起了。”

“不老長春功，不老長春谷？”慕容佛面色凝重，隨及一笑：

“哈哈哈，怪不得！怪不得！本來逍遙子彷彿看戲一般看我，直到我說出這個地名，他才欣然前往，我以為是他受不了誘惑，沒想到他早就去過！”

“罷了，罷了，事情都過去七十年了，便是我們也活不了多久了，還在乎這些幹嘛！”想通的慕容佛淡然一笑，再次恢復到高僧的狀態。

“敢問前輩，又為什麼躲進少林寺，便是當時年幼的孩子都不管了呢？”秦峰倒是來了興致，想要知道哪些往事。

“也罷，本來我不想回憶，既然你想聽，那便與你說了便是，反正如今慕容家也不在了。”說這句話之時，慕容佛眼中閃過一次冷意，但很快掩藏了過去。

“自祖父與逍遙子同入不老長春谷，這個世上便再也沒有宗師高手。

讓我們沒想到的是，大遼與大宋的情報這麼厲害，要知道這件事雖然有所謀劃，但也僅限於幾人知道。

立國這麼大的一件事，還需好好準備，況且當時李元昊雖然手握兵權，名震天下，但說到底還只是個太子，他頭上還有他的父親李明德。

正所謂名不正言不順，當時李明德身體不佳，我們計劃的便是李元昊繼位之時，名望達到巔峰，一舉獨立！”

“大宋與大遼不知哪裡得到的情報，事先對李元昊動手，我們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那一戰，慕容家精銳損失了四分之一，就連先天高手都被殺了一個。

李元昊看到這一幕對我們更加青睞有加，還貼心地將我請到府裡，與我暢飲，大談獨立之後，哪一個州給我們，或者不喜歡，便打下大宋一片土地，絕對不會虧待我們，當時的我都有點相信他說的話了。”

“兩年後，李明德駕崩，李元昊也終於登上了權力的頂端，成為了西夏的國主，但是他一直沒有宣佈獨立，當我們去找他之時，他也一直推脫需要準備。

期間，我們再次幫他抵擋了來自大宋與大遼的刺客，當年的那支五百人精銳也換了一茬。

一直到六年之後，李元昊終於宣佈立國，稱皇帝，但是當我們去向他討要一州之地時，他卻以宋夏即將開戰為由，再次拖延。

我也意識到了李元昊的推脫之意，我們所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但是當時的我們已然上了西夏的戰船，也付出了太多，不是說想撤就能撤的，只能一條路走到黑。

無奈，我們再次幫他打了三川口之戰，也正是那一戰，李元昊竟然以我們為引，將宋軍誘至事先布好的口袋陣。

這一戰，成為了西夏的立國之戰，以宋軍全軍覆沒結束，而慕容家的精銳，在那一戰也死傷殆盡，便是先天更是只剩下我父親一人。

那一戰，也讓我們徹底知道，武林人士在那動輒上萬人的戰場上，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那一戰，是李元昊故意以假消息引我們前去，為的，就是卸磨殺驢。

這幾年，大宋與大遼知道李元昊身邊有高手保護，刺殺只是無用之功，刺殺的頻率越來越低，最後一次刺殺還在一年之前，所以李元昊便覺得我們沒用了，把我們當做誘餌最後物盡其用。

李元昊也沒想到我父親還能活著回來，當時父親便是帶著一身傷到西夏皇宮，那裡還有我們家最後一位先天以及百名武者守衛皇宮，為的便是提防宋遼兩國乘機刺殺，當然也有監視李元昊之意。

但是我父親帶著殘部剛到皇宮，便被我們自己人背叛，那留下的人馬早就投靠了李元昊，我們來西夏整整八年時間，沒有了祖父的鎮壓，自然會有人有怨言，有人受不了誘惑。

畢竟實在的，觸手可及的東西，比家族那虛無縹緲的立國願望可好太多了。

我父親用盡最後的力氣，將我送了出來，我得以苟活至今。

那百名武者與那名先天便成為了西夏的鎮國之寶，享盡榮華富貴，為西夏貢獻了自己的武學典籍，那是我慕容家百年的收藏！卻成為了西夏的武學基礎，更為後來創造一品堂提供條件。

當時，慕容家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殘在姑蘇大本營，我怕我的出現，會讓李元昊殺人滅口，畢竟他已然是皇帝，這種卸磨殺驢的事能不傳出去，還是不要傳出去的好。

我便直接假死脫身，從此江湖上便再也沒有我的身影。

那些年，我生活的渾渾噩噩，一直都陷在自己親友在自己眼前死去，包括自己最敬愛的父親。

我放縱自己，留戀於煙花之地，沉浸在美酒之間，等到身上的錢都花完了，便仗著自己的武功去富貴人家偷，這種日子，我過了二十年。

直到姑蘇城外寒山寺的一聲鐘響，將我從虛幻與現實之間拉了回來，那一夜，我悟了，我彷彿找到了精神寄託。

隨後我便再次回到參合莊，想看看昔日的妻兒，那時的慕容家在博兒的努力下，雖然勢力沒有之前大，但是名聲卻是響徹江湖。

本來我很欣慰，但是當我博兒也彷彿如同我們當初祖孫一般，為復國從不顧及家庭，這復國使命好似成為了我們慕容家的枷鎖，怎麼也除不掉。

我再次陷入迷茫，隨及潛進了少林藏書閣，想要從經書之中尋找自己想要的答案。這一找，就是四十年。”

“那你找到答案了嗎？”秦峰問道。

“在你們來之前，我以為我找到了，但是看到了博兒，看到你們，我發現，我只是又找了一個地方逃避現實罷了，這一切，都是我不想承擔慕容家使命的藉口。”

“這麼說，你現在變了咯？”

“阿彌陀佛！慕容家已然絕後，再無希望，逍遙派今日也將除名，我願學祖父，捨身與你們同歸於盡，為我慕容家出口惡氣。”

說話間，慕容佛身上氣息轉變，剛剛那股祥和的高僧氣息，瞬間變的如同地獄裡出來的惡魔一般，讓秦峰想到了那句一念成佛一念成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