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蕙質蘭心

茶桌上的三人各有心思，秦峰再次給自己倒了一杯，此時的段天涯也回過神來：

“抱歉，秦兄，你的話讓我想起了不少往事。”

“無礙。”

段天涯低頭沉思片刻，也終於迴歸正題，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雖然此次我受義父的命令救走楊宇軒妻兒，但是這確實違背了朝廷的威嚴，朝廷自有自己的法度，若是人人有各自理由憑藉手段抵抗朝廷，正如秦少俠所言一般，國將不國，危害比損失一個楊宇軒更大。”

“大哥！”

上官海棠不可思議地看著段天涯，沒想到一直最為聽話的大哥居然會說出這種違背自己義父的話，隨及反駁道：

“朝廷自有法度不錯，但是現在執掌朝廷刑法的是曹正淳這個奸臣的黨羽啊，我們這是被逼無奈才出此下策。”

“話雖如此，但。。。”段天涯皺著眉頭，話還未說完，便被一旁沉默的歸海一刀打斷：

“此事到此為止！我們走！”

秦峰還想看好戲呢，結果硬生生地被歸海一刀給攪和了。

“三位剛來，便要走？這讓別人知道恐怕會說我不知禮數的。”

剛剛要起身的三人因為秦峰的這一句話定在了半空，歸海一刀面色一冷，拿起配刀橫在面前：

“奉陪到底！”

段天涯與上官海棠也暗自做好戒備，目光看向秦峰。

“唉~，都這麼緊張幹嘛，我就不喜歡歸海一刀你這幅打打殺殺的樣子，江湖是什麼，江湖是人情世故。

再說，我們同殿為官，三位的品階還在我之上呢，我怎麼會和你們動手呢，還在我的小院裡。坐下，坐下~剛剛上官莊主不是想要談談嘛，就這麼一聲不吭地走了，好歹和我說個理由吧。”

秦峰完全換了一副和和氣氣的樣子，但在三人來看，有些變扭，更覺得秦峰深不可測。

三人再次回到座位坐下，上官海棠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剛剛起伏的心情，再次看向秦峰，恢復原先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但是內心裡卻沒有剛剛的自信：

“此次前來，我們是受義父之託，邀請秦兄加入護龍山莊，做黃字第一號大內密探的。”

“神候事忙，竟然還聽過我這個小人物的名字？不過可惜，在下剛剛接任錦衣衛北鎮撫司鎮撫使，這麼快便轉任大內密探，且不說朝廷同不同意，便是陛下那邊，恐怕也過不去吧。”

“其實，在秦兄剛剛入天下第一莊之時，護龍山莊便開啟了對秦兄的考察，只不過時間有點長了，希望秦兄能夠理解。

畢竟這大內密探平日裡負責拱衛皇城，守護陛下的安全，接觸的都是朝廷機密，這調查的時間是長了一點。

秦兄放心，陛下與朝廷那邊義父會去說和，只需秦兄點頭便可。”

“還是算了吧，在下在錦衣衛待得挺好，就不勞神候操心了。

倒是上官莊主要小心了，前日裡，曹督主親手在東廠抓到一個小偷，被其廢掉武功關在了天牢之中，那人膽子不小，偷東西偷到東廠去了。

那人也是個軟骨頭，連用刑都沒用，便交代了所有的事，說是上官莊主指使他去偷天下第一君子白無瑕與東廠的往來書信，曹督主可是想藉此機會敲打敲打上官莊主呢。”

“秦兄說笑了，他只是一個小偷，雖然頂著天下第一小偷的稱號，享受著天下第一莊的待遇，但其個人行為，天下第一莊並不受牽連，再者在下是堂堂朝廷三品命官，一個賊子所言，並不足以取信，倒不如說曹正淳構陷與我更為合適。”

“哈哈哈哈，上官莊主果然是蕙質蘭心，在下佩服，只是提醒一下莊主罷了。”

聽到這話，歸海一刀眉頭一皺，手中之刀再次握緊，秦峰也明顯感受到其身上對秦峰的若有若無的殺意。

上官海棠雙耳一紅：

“秦兄請注意措辭！”

“哦哦，哈哈，口誤口誤，在下讀書不多，倒是讓上官莊主見笑了。”

秦峰簡直越描越黑，誰都知道秦峰是舉人功名，在大明朝也是鳳毛麟角的存在，憑藉這個功名可以外放為一縣之長了。

段天涯倒是後知後覺，看向上官海棠的目光也有些變化了，可惜他心裡只有柳生雪姬，哪怕知道上官海棠是女的，也只是將弟弟變成妹妹的角色，也知道自己對上官海棠不能先前那般，需要保持距離了。

上官海棠礙於女子身份被識破，面色通紅，尷尬地不知如何自處，但又時不時地將目光看向段天涯，想知道他知道自己是女子之後，會不會喜歡自己。

看著段天涯有些詫異，但又恢復原狀的表情，上官海棠也忍不住，尷尬地逃離了現場，而歸海一刀看到上官海棠走了，戰意滿滿地看了秦峰一眼，也追了上去。

現場只剩下了段天涯與秦峰兩人，段天涯雖然有心去追趕，擔心上官海棠出事，但是看到歸海一刀去了，便也放心下來。

“秦兄三言兩語便將我們的心境全部打亂，在下佩服。這些事都是我們的機密，沒想到秦兄僅僅認識我們不到半年，便將我們的底細查的如此清楚。恐怕，今日之後，我們三人再也不能一起行動了。”

段天涯冷靜下來，發現今天雖然三人是來找秦峰的，但對於他的瞭解竟然還比不過秦峰對他們的瞭解，比如上官對於他的愛慕之意，比如歸海一刀對於上官的愛意，這些連他們自己都懵懵懂懂，卻被秦峰利用起來。

今日之事，秦峰透露的幾個點，便是他們自己也沒有發現，或許是巧合，但是段天涯並不相信，他更願意相信秦峰為了對付他們，將他們的信息查了一個底朝天。

“啪啪啪”秦峰用欣賞的眼神看著段天涯，雙手不由得鼓起掌來。

不愧是朱無視最為看重之人，在段天涯的身上，除了柳生雪姬一個破綻，其他基本上沒有什麼能打亂他的思緒，這是原本屬於他主角的光環。

“段兄，不愧是力壓上官兩人成為天字第一號，神候的眼光不錯。”

“秦兄，曹正淳並非一個好的選擇，還請秦兄思慮再三。”說完，段天涯也要起身離開。

“將這個東西交給鐵膽神侯，他自會明白我所做的選擇。最後，我再重申一遍，我不是誰的人，我在朝廷任職，做的分內之事，僅此而已！”

秦峰將之前秦姨給秦峰的玉佩交給了段天涯。

段天涯看著手中之物，自然知曉是皇室玉佩，但是具體是誰的？秦峰這麼做的用意，他一概不知。

段天涯接過玉佩，對秦峰說到：

“秦兄，好自為之。”

之後也離開了這個小院，秦峰看著段天涯的背影，將杯中茶喝盡，不知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