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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京城的天空中飄落下點點細雨,這本不是一個太好的天氣,但是,從天邊露出第一抹白光的時候起,便有着無數穿着華服和錦衣的才子們出現在了街道上。

一個個油紙傘被撐起。

上面印着各種各樣的圖形,有水墨山川,也有江河奔流,更有鮮花錦簇般的紅色,白色,綠色各種顏色的花朵。

就像一幅幅移動的畫卷一般。

方正直與燕修並肩於人潮之中,燕修今日穿着一套鄉有水墨山水的華服,而方正直則依舊是藍色長衫套在身上。

兩人各撐着一把油紙傘,在雨中慢慢的走着。

朝試的地點一直都是在御書院中舉行,作為大夏王朝最大的書院,御書院的建築古典中又透着一股歷史的厚重感。

據說這座御書院的歷史,甚至比大夏王朝的皇宮還要更加久遠。

乃是前朝舊址,後來大夏王朝建國後,便在原來的舊址上翻新了一下,但是,基本的建築卻都是保存了下來。

方正直和燕修來到御書院門口的時候,便現門口已經圍滿了穿着各色錦衣華服的青年才子們。

當然了,也有一些綠裙粉衫的少女們圍在一旁駐足觀看,更有一些打扮清雅的女中巾幗參加此次的朝試。

與信河府的府試相比,這次方正直和燕修的到來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畢竟,在這諾大的炎京城內,太多光芒耀眼的人物,比如,鎮國府的刑清隨,又比如一品朝臣蘇家的嫡子蘇東林。

聽說連隱世的南宮家族中也有人來參加。

方正直相信這些消息的真實性,因為,這都是燕修和他說的。

當時方正直曾經問過燕修這些人都是些什麼實力,而燕修的反應則是比較隱晦的說了一句:“很強!”

方正直沒有再多問。

因為,能被燕修稱為很強。那就代表這些人真的很強。

“你說我要是再拿個雙榜榜,會如何?”方正直看了看圍在御書院的人群,隨口對着燕修問道。

燕修的目光看了看方正直。

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微微的驚訝,但是。驚訝之色卻是一閃即逝,然後,又很快恢復了冷漠。

“很難!”燕修開口了。

算是回答,又並沒有明確的回答。

方正直明白,自己雖然已經天照。但是,朝試和府試並不相同,通過了朝試後便可以入朝為官。

這也代表這道門檻的高度。

多少通過了府試的青年才俊們都卡在朝試的關卡上,然後,又不停的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溫書複習,勤修苦練。

這也導致了一個現象。

就是積壓現象,比如第一代朝試只錄五十人,那麼那一代的五十一名往後,便都積壓到了第二代朝試。

可第二代朝試又有新人的加入。通過比第一輪更加殘酷的競爭之後,便又有人積壓到了第三代朝試。

如此循環。

大夏王朝建國已經近千年的歷史,每兩年一次朝試,這種積壓到了現在,已經達到了真正比登天還要難的難度。

每一次朝試錄取人物的限制,更是讓朝試如百鯽過江,壯觀得簡直像是屠殺。

天照?

或許,十八歲以下的天照境,在大夏王朝只有兩個,但是。二十八歲以下的天照境呢?卻最少有五六十個之多。

如果這個年齡延伸到三十八歲,四十八歲,五十八歲……

方正直不知道此次朝試中到底有多少人天照了,但是。他一眼望過去,御書院門口各種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四五十歲的老頭,真如百花齊放。

“池孤煙參加過朝試嗎?”方正直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嗯,上一屆。”燕修點頭。

“她當時拿到第幾名?”

“雙榜榜!”燕修聽到方正直問第幾名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方正直心中微微驚訝後。便也很快釋然,一年前的池孤煙便已經是天照境巔峰的存在,那麼兩年前必然也已經不弱了。

拿下雙榜榜倒也不算意外。

只是,如果池孤煙拿的是雙榜榜,那麼,自己要是不拿一個雙榜榜,似乎挺沒有面子的吧?

會不會被鄙視?

“看來,我也得勉為其難的拿一個雙榜榜了!”方正直有些無奈的嘆息了一聲。

這個聲音不算大。

只是很普通的兩人間的對話,特別是在細雨之中,一般來說是不應該有人聽到才對。

可是……

這裡是御書院,是所有參加朝試的考生集中地,雙榜榜這四個字,在此時此刻的殺傷力,絕對是恐怖的。

所以,在方正直雙榜榜四個字剛剛出口的時候。

一雙雙眼睛便齊唰唰的射了過來。

然後,很快便有人認出了方正直和燕修的樣子來,畢竟,前段時間傳方正直天照的事情,傳得實在是太廣了。

“方正直?!”

“就是那個十五歲便已經達到天照境的青年天才?”

“確實是天才,不過……這裡是朝試,可不是一個剛剛踏入天照境的青年天才可以耀武揚威的地方,雙榜榜,呵呵……”

“典型的初生牛贖不畏虎,還是年輕啊!”

一個個考生們望着方正直搖了搖頭,然後,便有幾名考生面前的雨突然間停了下來,就像是被完全操控一樣。

天照!

隨隨便便在御書院門口便能看到的天照境。

“看起來似乎真的很難,但是,我還是一定要拿下雙榜榜!”方正直望着那些操控着雨水的考生們,臉上的表情第一次變得有些認真起來。

“你真的要拿雙榜榜?”燕修的表情也變得有些認真起來。

“是!”方正直點了點頭。

“那麼,你先要拿下的便是文試的榜!”燕修這個時候也點了點頭,他不認為方正直真的可以拿下雙榜榜,但是,他卻選擇了相信方正直。

這種信任來自於內心,不知名,卻很純粹。

“咚!”代表着進場的鑼聲在這個時候敲響。

所有的考生們開始依次進場,沒有人再去關心方正直與燕修之間的對話,在他們的眼中,這只是一種狂妄自大的表現。

一個剛剛踏入天照境的人就想在朝試中拿下雙榜榜?

井中之蛙而已。

方正直沒有理會周圍傳過來的目光,他覺得自己差不多該進場了,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穿着淡黃色書生裝扮的書生卻突然攔在了他的面前。

書生撐着油紙傘,傘壓得很低。

看不到臉上的相貌,但是,從身形來看似乎有些嬌小。

方正直有些疑惑,這都敲了進場鑼了,怎麼還有人攔着自己的去路?難道,他就不怕自己打他嗎?

正想着的時候,油紙傘慢慢的抬了起來。

露出一張白凈的臉龐,秀麗非凡,最特別的是,那一雙清徹的眼睛,如一汪秋水般晶瑩透亮。

“是你?!”方正直幾乎都不用猜也知道,有這樣眼睛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平陽府的平陽公主。

“對啊,就是我!你看到我是不是很高興啊?”平陽眨着眼睛望着方正直,臉上一點都不急。

“我高興個屁!我現在要參加考試,暫時沒空理你。”方正直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方正直,你明知道我是平陽公主,居然還敢如此對我?!”平陽聽到方正直的話,眼中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你不爽啊?反正說好了兩年之內你都不能派人暗殺我,我有什麼好怕的?”方正直很不屑的看了一眼平陽。

“哼,那是被你逼的!”平陽立即嘟起了小嘴。

“可你已經了誓了啊?又不能反悔,現在說這些有用?”方正直覺得現在完全不是翻舊賬的時候。

“確實沒什麼用,那我們來說點有用的吧?比如……我有文試的答案噢,你要不要看一看?”平陽很小心的湊到方正直的面前,然後,從懷裡抽出一個信封。

“答案?”方正直的掃了一眼平陽手裡的信封,總覺得這一幕似乎有些熟悉。

上一次在信河府的時候,李壯實好像也是用的這個方法來引導自己,結果卻自己栽了個大跟斗。

可是,眼前的人是平陽啊。

當今聖上最寵愛的公主,而且,幾次接觸後,方正直並不認為平陽的智商和李壯實在同一條水平線上。

那麼……

平陽手裡的答案,便很有可能是真的。

燕修這個時候也注意到了平陽手裡的信封,眼中露出一絲驚訝。

從平陽出現的時候開始,他便一直站在兩人的旁邊,而方正直和平陽的對話,也並沒有刻意的瞞着他,那麼,燕修自然便知道眼前平陽的身份。

“我可以誓,我這答案絕對是真的噢,昨天晚上我派人偷偷的進了御書院,然後,偷了一張試卷出來,又連夜找了幾個朝臣過來寫出來的。”平陽一臉誠肯的說道。

“你為什麼要偷試卷?總不可能就是為了給我弄份答案吧?”方正直沒有再懷疑平陽手中答案的真實性。

以平陽的手段,偷到御書院的試卷,這並不是太讓人奇怪的事情。

只是,他有些想不明白,平陽偷試卷的目的何在?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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