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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福生順手拿了個蘋果啃了一口,媳婦遠在天邊啃不到,也只能啃個蘋果換個心情了。

薛知秋搖了搖頭:“我的意思是,如果你遇到什麼困難,可以去找他,我爸這邊暫時不可能對你有啥幫助,但只要他不反對,那些人脈我都可以幫你引薦一下。”

陳福生直接拒絕了薛知秋的好意。

“路要一步步的走,如果真的有需要,我會跟你說的。”

市裡這些關係,陳福生都沒搞透,省里的關係就更不用說了,他現在人在縣城,說省里的事情也太遙遠了。再說了,人家是省長,那是啥級別,自己現在是什麼級別,這就算是硬貼過去,熱臉都未必夠得着冷屁股呢。

陳福生不想利用這樣的關係,雖說有人娶了這樣的老婆,肯定會想着動用些關係,幫自己謀發展,可陳福生不是那樣的人。

倆人又聊了會兒,薛知秋開始打哈欠:“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總是犯困,我喝咖啡也不管用。”

“困了就早點休息,你也別總是喝咖啡,等我過陣子忙完了,去看你。”

陳福生嘴上說著休假,可實際上日程已經排到下個月了,一時半會兒還真未必有空,薛知秋也了解基層工作的性質。笑着道:“還是我放假回去看你吧,你一天忙的腳不點地,哪有時間來啊。”

“行,你回來之前跟我說,我先回家把衛生打掃下,現在都住在縣裡的宿舍,也沒啥時間回去。”

“你在縣裡,別給我胡來,要是我知道了,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

“放心吧,我又不是你爹!”陳福生順嘴說出來後,才發現說了實話,薛知秋的臉一下子就黑了,陳福生哄了半天,她才高興起來。

眨眼的功夫就聊了一個多小時,看到薛知秋確實困了,陳福生才依依不捨的掛了電話。

第二天周六,陳福生依然決定,去風槐鄉轉一趟。

從縣城開往風槐鄉的車上,袁秘書認真的做着彙報。

“副縣長,我昨天又打電話給田縣長問了下,他說當年碰了一鼻子灰,但並不知道於年厚背後站的是誰。我也深入調查了,於年厚的履歷特別簡單,他今年三十六歲,是土生土長的風槐人。高中文化水平,從小到大,咱們縣城也沒出去過幾次。現在官方學歷是研究生,也是後來工作了讀的在職,沒啥含金量。”

陳福生昨天拍板定下第一站是風槐鄉後,袁明哲就更深入細緻的調查了一番,甚至還打電話給田俊茂問了情況。

這是陳福生的一貫作風,他雖然不怕於年厚,但也要提前做足功課。

“那親屬關係呢,社會關係呢?”

個人履歷簡單,能有如此底氣,那就更不一般了。陳福生第一反應就是親屬關係。

“他的大部分親戚都在風槐鄉,不少還是貧困戶。整個村裡都沒出什麼大官,正經讀過大學的都不多。有些倒是在鄉里開了玉器加工廠。社會關係也沒什麼複雜的,不過我聽說,他弟弟好像在省城幹活,是給人家當司機的。我覺得沒啥問題,一個司機,能有啥社會關係?”

袁明哲心理上就沒重視,自然也沒順着那個線兒往下查。

陳福生搖了搖頭:“你看人,不要光看身份,也得看位置。”

袁明哲撓頭,嘟着嘴小聲道:“就算是省常委的司機,人家也不可能為了你做出格的事兒吧?這得多大的人情面子啊……”

為了司機當然不可能,但是為了自己呢?

陳福生笑了笑,這位袁秘書,還是太單純了。

之所以選擇在周六下鄉,也是為了第一時間了解情況,畢竟周五開完會,消息還沒散出去,即便是有人提前知道消息,估計也覺得要等周一了。

陳福生打個時間差,就是想要最大程度的了解情況。還有一點就是下周省長要來視察工作,他也擔心市裡有什麼變數,所以提前安排了自己的行程,到時候要是真有什麼突髮狀況,也不至於亂了陣腳。

可沒想到的是,陳福生剛進鄉,路口就停着好幾輛轎車。

不少人都穿戴整齊的站在路邊,似乎像是迎接什麼人。

陳福生做的是縣政府的商務車,見到這麼多人,連忙讓司機減速慢行。

袁明哲搖下窗戶,探頭看了看,這才道:“副縣長,我看那些車是鄉鎮政府的,這些人應該都是來接咱們的。”

陳福生無奈的嘆了口氣,“那就先過去吧,人家都來這裡接了,咱們也不能失了禮數。”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盧欽民透露了行蹤。他也太沉不住氣了,估計於鄉長那邊早就收到消息,陳福生想要突然襲擊的想法,現在看來是無法落地了。

商務車緩緩的靠邊停下,鄉鎮政府的人連忙小跑上來迎接。

陳福生沒有下車的意思,車上的人也不敢貿然下車,袁明哲回頭看向陳福生:“副縣長,咱們……”

“這樣,你下去跟他們說,這第一站就去……他們的說的沙窩村,讓他們在前面帶路。”

陳福生捏了捏眉心,一手撐着額頭,看起來似乎有些疲憊。

袁明哲有些擔心:“副縣長,您是不是不舒服?”

“沒關係,昨晚整理資料,沒怎麼休息,你下去跟他們說吧。”

袁明哲有些緊張,風槐鄉在全縣都是出了名的,現在陳副縣長這麼不給面子,都到了也不下來見一面,這不是無形之中就把人給得罪了?

“怎麼還有事兒?”陳福生見袁明哲扭扭捏捏的,隨口問道。

“我……我是想問問,如果他們執意要見您呢?”

“你跟他們說,先去貧困村,要是查不到問題,我請他們吃中午飯,查到了問題,那就公事公辦!”

陳福生說的很明白,現在見面完全沒必要。

袁明哲看出陳福生的決心,也不再扭捏,連忙道:“我這就去說。”

站在最前面的人,正是於年厚。跟着他的則是鄉里的一眾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