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小妖精纏綿一夜的結果就是第二天在城防營蘇南丞補了一覺。
睡了一覺起來,就該做正經事了。
蘇南丞給北邊送了一封信,時間過了這麼久,他也該知道北夷內部情形了。
京城中,暗流涌動。大臣們已經急不可耐的要知道下一個太子是誰。
天下如此混亂他們就算是貪官污吏,也想要個安穩。
沒有人不急,就算是堅定支持陛下的,也擔心陛下年邁。
這種時候,一個無寵的九皇子妃的生辰,更是過的悄無聲息。
九皇子也只在正院里擺一桌就是。
別說沒客人,就是送禮的,多半也是門下的人。比如他的伴讀之類的。還有就是妻族韓氏的人。
可韓氏並無像樣官職。
九皇子妃韓氏與九皇子說話:“今年的生辰禮,倒是與往年不一樣。殿下你看這禮單。”
九皇子接了看了一眼,除開朝中幾個會做事的大臣們,最顯眼的就是城防營總旗領隊蘇南丞夫婦。
會做事的大臣們是每個皇子都不會漏下,送的禮物多半都是不出錯也不怎麼貴重的。
但是這蘇南丞送的,竟有貴重無比的蜀錦。
一應都是女子用的東西。
這就不是會做事,而是用了心。
“去年時候可有他的?”九皇子問。
問是問,有沒有他心裡也有數的。
“沒有呢,這是頭一回。這位蘇大人才大婚,以前也不必他這般送禮。”韓氏道。
九皇子又看了一遍:“既然送了,改日就叫人回個禮吧。”
韓氏應下:“妾身聽說,這蘇大人在父皇跟前很是體面?如今……”
九皇子點了點頭:“也是好事。”
他是無寵不出頭,可也不是沒想過要皇位。
他也是今年起,才敢有這個心思的。如今活動的也不大。
對他來說,這條路太難走了。可如今這位小蘇大人主動的靠近,倒是叫他生出些別的心思來。
這頭,蘇南丞暗地裡的一些小動作,並沒叫人看出什麼。
倒是朝中鬧出了大事。
起因是不知什麼人給皇帝上書,說興州府駐軍將軍向將軍與南方造反的一個舉子有來往。
從古至今,皇帝昏庸,自然奸臣當道。
先是有人上摺子,緊接着,朝中就有人當面說起這件事。
有人說向將軍應該馬上回京解釋清楚。
有人說應該將他鎖拿回來。
反正說什麼的都有,替向將軍反駁和解釋的人也不少。
皇帝聽着下面菜市場一般的吵鬧,忽然開口,出了個他覺得好的主意。
“向將軍駐守興州府十幾年,朕自然信得過他。”
此言一出,那些為向將軍說話的人鬆口氣,可這口氣還沒松到底,就見皇帝又開口了。
“只不過,如今既然有這些人說他的不是,想來空穴不來風。朕想着,興州府自然不能沒有了向將軍。叫他回京倒也不必。”
“只是,朕該下一道聖旨,叫他將兒女送回京城,朕聽聞向將軍的長子今年也才十幾歲,回京後,朕會為他們賜婚。”
……
群臣都不知怎麼說。
御史台張大人出列:“陛下,此事不可。如今南方動亂,亂民自立為王,許多地方都被他們攻擊了。向將軍駐守興州府十七年,對陛下忠心耿耿。如今豈能為了一些莫須有的罪名,就叫向將軍送質子來京?”
如此逼迫,這不是要逼反了嗎?
您就是懷疑,也不能這麼做吧?
“張大人這話不對,要是向將軍果然磊落,送孩子回京也是好事。有陛下的賜婚,豈不是錦上添花?如此一來,他的兒女不必在興州府獃著。呆在京城豈不是好?彼此也都放心。”禮部侍郎曹林道。
“曹大人湖塗!如今南方不穩,西北戰事未平。向將軍本來沒有別的心思,若是理解成陛下逼迫如何是好?”張大人怒道。
“什麼心思?造反的心思?他手握兵權,本該效忠。陛下叫他送子女回京,又不是要怎麼了他。這有什麼不好?”曹林哼道。
“湖塗!要是回京後,他的子女有個不好呢?興州府到京城路途遙遙,誰敢保證不出事?”
“張大人,我記得你跟向將軍可是很有些交情的。怎麼?陛下才這麼一說你就這麼著急?莫不是這向將軍真有別的心思吧?”兵部李侍郎澹澹的。
“你……你們……陛下,請陛下三思啊。此事萬萬不可。興州府乃是南邊的門戶。要是興州府亂了,江南更將不可收拾啊。”張大人求道。
皇帝不說話,下面就有無數人攻擊張大人。
也有替他說話的,可如今忠臣難做,這幾年大家都看透了。
所以也沒人豁出去說什麼。
做言官的,都是有些脾氣的。
張大人雙拳難敵四手,氣的臉紅脖子粗。
皇帝卻只是打哈哈:“眾卿何必如此氣惱?此事若不妥,只管容後再議便是了。”
張大人渾身的火氣都被這一句點着。
對着皇帝就是一頓說。
引經據典,把個隆帝說的臉黑成鍋底。
本來到這裡,事情還是能挽回的。
架不住太多人要為陛下出頭。
曹林打頭,竟是要將結黨營私的罪名往張大人頭上栽。
五十多歲的張大人氣的站不住,看着這一群圍着他說話的人,像是看着一群禽獸。
怒道:“罷罷罷!天子昏庸,爾等奸臣只顧自己的禮儀,罔顧天下黎民。罔顧朝廷社稷。與爾等同朝為官,人神共憤!”
說罷就要摘了官帽走人。
隆帝被罵,火氣也壓不住:“放肆!這滿朝文武,竟只有你一個忠臣嗎?”
張御史本來打算走了就算的,這會子也不着急了。
“陛下此言,臣不敢應。但是這滿朝文武,有幾個為江山社稷着想?西北戰亂,北方大旱。南方水災淹沒無數良田房屋。死了的百姓不計其數。陛下可想着儘快賑災?”
“江南盜匪流寇叛軍一波又一波,陛下不急着鎮壓,竟是要懷疑駐守興州府的將軍,只為了幾句莫須有,就要送人質進京。陛下何等昏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