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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看着辦公桌對面,正一臉苦笑的馬修神父,老黑人腦子有點混亂。

他即不明白,神父為什麼會說安迪猜到了一切。

也不明白,神父那句殺了他,是什麼意思。

刨除安迪的天賦不提。

一個雖然已經緩解了疾病,但瘦骨嶙峋,比正常同齡人弱小了太多的孩子,有什麼能力殺死一位雙職業的強大超凡者?

有隱藏手段?

安迪在超凡方面的天賦是很強,可受限於半超凡者的身份,他根本沒有掌握到任何進攻能力的機會!

而且,要知道,現實可不比通靈時的歷史幻境。

在現實中,到了馬修這個層次,就算心臟沒了,腦袋掉了,他也不見得會死去!

結果看眼前神父的模樣,卻好像在說,在個人實力上,他根本不是那孩子的對手?

“你猜他來時拎着的那個手提箱里,裝的是什麼東西?”

面對副鎮長滿是不解的目光,神父幽幽反問。

隨後不等對方回答,他就篤定地道:“惡靈,造成那起空難的惡靈!”

“那個惡靈?”

老黑人聞言被嚇了一跳,連忙放下手中煙斗,“不可能吧,惡靈怎麼會在安迪手上?”

“我最初也以為不可能。”

神父低聲回答:“那天我去旅館找他時看見了手提箱,以為是個誤會。可我後來想想,覺得他是在用一個空箱子算計我,否則我也不會那麼痛快就把藥劑交出去。”

“我覺得這孩子可能不太老實,難以控制,為了多了解他的性格,就回旅館裡,利用通靈回溯歷史調查了一下……”

“然後你就發現了,那箱子里有惡靈?”

副鎮長還是不太相信這件事,“為什麼惡靈會老實呆在箱子里,被他拎了這麼久都不見動靜?”

“到現在了,你還覺得這種事對安迪而言不可能嗎?”馬修語氣莫名。

“事實就是,他並沒有驅退惡靈,而是馴服了惡靈,讓它從惡犬變成了寵物狗。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但這……很恐怖。”

“更恐怖的是。”

在老黑人表情錯愕,有點茫然的注視下,馬修低聲道:“這幾天我又一想,發現他那根本就不是算計,而是試探!”

“試探?”

“試探我當時見到手提箱後的反應,表情、選擇等等。人在情緒激動時,總能透露出很多本不該顯露的信息。”

如此說著,也不知道神父從哪掏出了一根煙。

將煙嘴賽在嘴裡,他邊用打火機點火,邊語氣含糊地道:“在教堂考核開始前,他再次利用那手提箱試探了我。”

“怎麼試探的?”

“他把那箱子交給了我的助手。”

“這能證明什麼?”

“可以證明很多,其中就包括,我有沒有在事後,去旅館調查過他。”

深吸了口煙後,神父背靠在椅子上,表情無奈,口中話語不停。

“你知道的,那個箱子能夠封印惡靈,一定不是個簡單東西,正常人拿到手後,很難忍住不去檢查,安迪也並不介意別人去接觸。可我怎麼敢打開它?”

“不僅不敢,我甚至還特意叮囑過助手,千萬別去打開。等安迪回去後,馬上還給他,不要有別的想法。”

“但這就露餡了。”

“我不敢打開它,就證明我曾經去調查過他,我調查過他,卻又對那惡靈的存在無動於衷,更沒有去詢問他這件事……當時我是沒反應過來,可到了這個時候,安迪還會相信我這個神父,在拿他當自己人嗎?”

“……你有些多心了吧?”

老黑人對此卻半信半疑,“你當初可是說過,那孩子病坐在床上,連動一下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哪還能有心思算計你?”

“如果那不是試探。”

手指夾着煙的神父反問,“為什麼他不把裝着恐怖怪物的容器藏起來,而是把它放在明面上,別人進去後一眼就能看得見?”

“可是,把那箱子交給你的助手用來試探,他就不怕箱子被你找借口收走?”

“找什麼借口才能讓他不起疑?當初我在旅館時沒收走這箱子,過後為什麼要收走?”

“況且,只是因為一些無關大局的問題就讓他起了疑心,這豈不是會影響到我的計劃?”

黑人聞言沒說話,感覺腦子太混亂。

那個看起來弱小可憐的病弱男孩,真的有這麼深沉的心機?

他有些不敢相信。

無聲無息就能布下暗子去試探別人,如果不是神父這段時間仔細琢磨,恐怕也想不到隱藏在那些事中的真相……

這會不會只是巧合?

理智上,副鎮長不認為馬修會在這方面開玩笑,必然是經過了十分慎重的思考,也許還有別的線索能夠證明。

可感性上,他是怎麼也不願意相信,在今天之前,他們這群反賊高層都不知道馬修的真正計劃,那孩子反而猜到了這點。

如果真的是這樣,這可就有點嚇人了,已經不能用天才來形容。

那簡直是個怪物!

但這可能嗎……

想了半天,副鎮長還是不能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於是他緩緩道:“他既然看出你不懷好意,那他為什麼不跑?為什麼不逃離?反而寧願受屈辱,也要任憑我們這些人擺布?”

“利用惡靈逃離約克港,不是什麼難事吧?”

“當初卡丹將他從約克港救出,他說過一句話。”

神父聞言,說起了另一件事,“大家都以為那是他早就看出了我們想讓他加入組織的布局,並且在表示不介意。”

“可實際上呢?表露出自身的聰明,對於他這個明知道我們組織不是好人的孩子來說,有什麼益處?”

“沒有益處。”

副鎮長回答,“反而讓你發現他性子深沉,然後尋着線索,猜到了剛才的一切。”

“是啊,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怎麼知道……”

“因為他清楚,就算他不開口提醒,我早晚也會看明白這一切,所以他才用那句話來穩住我。”

“穩住你?”

“沒錯,穩住我,叫我不要有別的想法,繼續做這件事,他會很默契的配合下去,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說到這裡時,馬修神父再次露出一抹苦笑。

“他也許沒猜到那個弟子名額的事,但他一定是看清楚了我不懷好意的想要利用他,並且涉及到王室。”

“為什麼他要配合?”

“答案其實非常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