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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晨的態度是萬般的堅決,這一次,她所承受的痛苦和折磨太大了,她絕對不會妥協的。

她望向聶凌卓時的眸光里愈發的堅定,但隨即也是一道道的失望,尤其伴隨着聶凌卓的陷入沉默,顯然,他給不出答案。但是,就因為這樣無法立即給出答案,讓年初晨徹徹底底的失望。

“初晨,這件事……”聶凌卓為難,很少會有支支吾吾,難以言語的時候。

如果聶夫人好端端的,沒有生病,沒有癌症,他當然可以毫不猶豫的無從選擇。

“我知道你的答案了。”年初晨故作鎮定的言,瞅向聶凌卓時,眼神里不僅僅是絕望,也是好笑,她多麼的可笑。

她以為……

原來她的以為,真的只是以為。

“初晨,我們搬出去吧,你不願意住嘉山那邊的別墅,我們可以去其他地方買一套……”

如今,他們搬出去,把聶家別墅留給聶瑜與聶夫人,這是目前最好的決定,除此之外,聶凌卓已經想不到任何其他好的辦法了。

“不必了!我們離婚!聶凌卓,你聽到沒,我們離婚,我再也受不了你們這一家人了!”年初晨衝動的嘶吼,或許提及“離婚”兩字是衝動了點,但這一刻,年初晨的失望與難受沉沉的壓在心底,似乎與聶凌卓真的沒辦法走下去了。

“初晨,我們談談,別衝動,我不得已的,我們搬出去,你喜歡哪裡都可以……”聶凌卓攫住了年初晨的胳膊,強迫她與自己正視這個問題。

“如果說我喜歡這裡呢,除了這個家,我哪兒都不去,你會讓我留下來嗎?但我留下來的前提是,她們必須離開!和她們相處在一起,我死去的孩子會一輩子都不得安息,她在哭,她在憎恨,你聽到沒有!我們的孩子沒了,我們的孩子是你媽處心積慮害死的,你現在卻跟我說,讓我去住嘉山那邊的別墅?”

呵。

年初晨臉角已情不自禁的泛出笑,絕對蒼涼凄慘的笑,她很凌厲的撥開了聶凌卓鉗制在她胳膊上的手,笑靨里滿載着她的恨意,“為什麼,為什麼每一次都是由我來退讓?為什麼每一次都是犧牲我!因為我好欺負是吧,因為我沒有背景,我的身份卑微,所以就只有被你們一家人欺負的份對吧!”

“……不是,初晨,你冷靜點,我們別這樣,我們說過的,有矛盾,我們要耐心的一起解決,不是動不動就提分開,就提離婚。”聶凌卓想要告訴年初晨,正因為聶夫人現在的特殊情況,他不能做那麼決絕,對一個活不了多久,一個將死之人,這個人還是他的母親,聶凌卓這一刻沒辦法那樣豁出去,畢竟是親人,畢竟是生他,給了他生命的人,就算曾經再多的恨意,再多的心結,在聶夫人生命將要結束的時候,他只能選擇原諒,原諒她所做的一切……

“我不是衝動,聶凌卓,你給我聽好了,我是很冷靜的在處理這件事情,我的孩子不能白白的死了,你要記得,我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是我們的孩子被你媽害死了,你要是選擇你媽,讓她留在這兒,你就真的對不起孩子了!我說離婚也不是假的,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總之,有她就沒有我。”

就當她是在逼聶凌卓好了,她的確是在逼聶凌卓做出決定。

這一次,她和聶夫人勢不兩立。

聶凌卓的沉默,他的難為情,聶瑜看在眼裡,對年初晨這樣開誠布公的趕走她們,異常的惱火,“你誰啊!年初晨,你到底以為自己是誰啊!你以為我哥不敢和你離婚嗎,你算什麼東西,我媽是聶家的女主人,她才是聶家的女主人,誰都沒資格趕她走,你自己看不好孩子,卻把責任推給別人,你還要不要臉啊!”

“夠了,聶瑜,你不要插言。”聶凌卓制止,她現在還怕事情不夠亂嗎!

聶凌卓的態度,聶瑜的急聲厲喝,讓年初晨明白了,她點了點頭,睨向聶凌卓的眸光是充滿了敵意與失望的,果然男人都是這樣的,一旦結了婚便變得不在乎了,“我知道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初晨,等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媽病了,得了胃癌,她活不了多久了……”

說出聶夫人的情況時,聶凌卓的神色里載着壓不住的難受,終究在面對親人的生死離別時,他也像所有人一樣沒辦法做到鐵石心腸。

然而,經過了一次又一次被欺騙,一次又一次的被算計,年初晨這一刻已經變得鐵石心腸了,她再也不會相信聶夫人。

聽到這樣不幸的消息,年初晨沒有任何的同情,“是她說是胃癌嗎?她真的是胃癌嗎?”

她不信。

而聶凌卓一開始也是不相信的,可他查過那家醫院開出的診斷書,不是假的。

“喂,年初晨,你不要太過分了,你簡直就是惡婆娘!婆婆生病了,你居然還幸災樂禍的,到底安得是什麼心啊!你這樣的惡女人,我哥怎麼會喜歡你啊,他是瘋了,真的是瘋了。”

聶瑜對年初晨是憎恨無比的態度,年初晨懶得搭理,無論是聶瑜,還是聶凌卓,她再也不想和這一家人牽扯上任何關係了。

“就當我是兇惡的女人好了,我不會再相信她。聶凌卓,你記住了,今天你選擇的是她,往後,從這一刻開始,我們不要再有任何的牽扯。”

她累了。

年初晨在失去孩子,遍體鱗傷之後,她已經累得快要呼吸停止。

為什麼要這樣的陷害她,一個孩子而已,只不過是一個小生命,難道也讓她們礙眼了嗎?

“初晨……”

“好了,哥,你別管她,現在最重要的是媽媽,媽媽還能陪着我們多久,她還有多長的時間?”聶瑜扯住聶凌卓的胳膊,不讓他追上去。

年初晨則上樓收拾行李,一邊收拾,一邊心下是深深的憤怒與難受,聶凌卓的決定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也讓她身心俱裂的痛。

她以為,無論什麼事情,大事小事,聶凌卓都會站在她的這一邊,支持她,保護她的,可終究,家人在聶凌卓心裡才是最重要的。

聶瑜氣不過,趁着聶凌卓不注意的時候,上樓去找年初晨麻煩。

聶瑜找她的麻煩,不是第一次了,年初晨以前是容忍,不跟她計較,可從現在這一刻開始,無論是誰,聶夫人也好,聶瑜也好,她都不會讓她們半步。

“你這個不要臉的,要走的話就該悄無聲息的離開啊,像狗一樣吠來吠去算什麼!你最好走了就永遠別回來,我們真的很討厭你,永遠也不想看到你這張死臉了。”聶瑜對年初晨一直以來積壓的新仇舊恨,在這一刻爆發。

然年初晨對她的容忍也是到此為止,下一秒,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狠狠的一巴掌趁其不備的落向聶瑜的臉上,“我要是不要臉,你就是最不要臉的!別在我面前裝腔作勢了!不要以為自己出身豪門就了不起,就你這樣的素質,連小學生都不如,小學生尚且還懂得禮貌,懂得尊重,你這樣的人,活該一輩子沒有孩子。”

年初晨是出離憤怒了,否則,她不會說這些格外中傷別人的話,她在聶家是受夠了她們母女兩個的折磨,如果不是這一次流產,她會忍着她們,但這一回孩子的流產,讓年初晨是恨之入骨了。

“你……你……”聶瑜氣得快瘋了,滿面通紅,這是她心中永遠的傷,誰也不敢揭她的這個傷疤,可年初晨這個該死的,居然敢這樣對她。

“我就說了,怎樣?很心痛吧,記住這種心痛難受的感覺,你和你媽,你們兩個平時就是這樣對我的,我現在做的只不過是學你們的,你們是怎樣對我的,從今以後,我就怎麼對你們。”

年初晨平靜的道,越是平靜,心越是如死灰,激不起任何的波瀾了……

“死女人,你給我閉嘴,我……今天不給你一點教訓,我就不姓聶。”

語畢,聶瑜已失去理智的毆打年初晨,可這一回年初晨早就有防備,她們母女兩個的性子,年初晨算是已經看清了。

聶瑜抬起的手被年初晨攫住,狠狠的推搡,隨即也將聶瑜手腕上的那條之前厲千尋送她的手鏈嫁妝給扯了下來,“你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不要臉嗎,就是這樣……”

年初晨掌心裡緊緊的拽着被扯下來的手鏈,“人家的嫁妝,卻非得不要臉的搶去,搶去了還自視清高的裝作自己好像一副很了不起,一副很不屑一顧,不稀罕的模樣,這就是真正的不要臉。”

“你……年初晨,你個賤人……”

“對了,你說你不姓聶,的確,你是不姓聶,你和你媽都是潑婦!”

年初晨氣憤到了極點,指甲深深的陷入聶瑜手腕里,鋪天蓋地而來的痛恨與敵意,讓年初晨看起來是有點兇狠了,聶凌卓進來卧房時,正巧撞見年初晨欺負聶瑜的一幕……

“哥,幫我……年初晨這個死女人欺負我……”

聶瑜原本憤恨的臉蛋,轉為楚楚可憐,向聶凌卓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