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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晨陪同聶凌卓去蕭楚安排的醫院後,她被聶凌卓所住的病房給驚呆到了,沒見過世面的真性情全暴露了出來。

“不是吧……這真的是病房嗎?確定是病房嗎!怎麼看怎麼都像是進了五星級酒店呢。”年初晨放下手中的行李,目光幾乎是應接不暇的掃過病房裡的應有盡有的設備,“還有電視,電腦呢!”

這跟明康住院的病房簡直是天壤之別,天差地別,明康是和好幾個病人擠在一個狹窄的房間里,病友及其家屬進進出出,根本讓身體需要靜養的他沒辦法很好的休息。

儘管年初晨很心疼弟弟,可也沒辦法,他們經濟條件有限,能治好病,明康平安無事已很不錯了……

“裡面還有房間,還有廚房,我最愛的大廚房……”年初晨驚異,聲音一次比一次大,好像太沉浸在訝異和吃驚當中,完全忽略了聶凌卓。

聶凌卓雖然看不見此時年初晨土包子的神情,但只要幻想一下她的目不轉睛,就夠讓人丟臉的。

蕭楚和年初晨見了兩次面之後,對年初晨約莫有了一點點了解,完全是小女孩的心思,不做作,不矯情,喜怒形於色,和她相處不需要帶着一張虛假的面具,很輕鬆。

“土包子。”聶凌卓直接毫不客氣的下達評論。

先是有“二百五”的稱號,再有“土包子”……年初晨已沒了什麼感覺,僅僅只是努嘴抗議,依然還處於不可置信當中。

於是,問詢,“蕭先生,這真的是病房?簡直不可思議,條件太好了。”

儘管年初晨知道貧富懸殊大,可也大到令人瞠目結舌了吧,這哪裡像是生病住院受罪,根本是在享清福嘛。

“聽阿正說你的手藝很不錯,這兒的廚房你可以盡情使用。”蕭楚不比聶凌卓的不好相處,有問必答,舉手投足間紳士的儒雅風度很足。

年初晨臉上始終露出如聶凌卓所形容的屬於土包子的喜悅,“電腦也可以用嗎?有網絡嗎?”

……

年初晨的呆蠢,讓聶凌卓簡直受夠了,“喂,你給我閉嘴,不要說話了。”

年初晨一開口,就讓聶凌卓很生氣,說不出的生氣。

蕭楚倒是好脾氣,還耐心的教年初晨如何使用這裡電視和網絡,服務周到……

“我終於可以把《來自星星的你》給看完了。”年初晨大為驚喜,言辭里似乎很慶幸她跟着聶凌卓來了醫院。

聶凌卓從進來病房到此刻,一直沒好臉色給他們看,而蕭楚和年初晨更像是忽略了他這個病人似的,徹底冷落了他。

年初晨興奮歸興奮,但該做的事情她不偷懶,待醫生仔細檢查聶凌卓的眼睛後,他的手臂上掛起了吊瓶,躺在那兒一聲不吭的,好像全天下的人都把他給得罪了。

“少爺,很疼吧。”年初晨小心翼翼的撥了撥他的手臂,“我給你墊高手臂,可能舒服點。”

“別假惺惺的。”聶凌卓口吻甚是嗆人,還舉動極大的揮開了年初晨的碰觸。

“小心,針管滑出來又得重新紮了……”年初晨被聶凌卓突如其來的舉止給嚇壞了,臉色頓然蒼白,握住聶凌卓手背的瞬間,顫抖無法停止,“少爺,早上,我知道有點小小的得意忘形了,可我說要回報你,照顧你都是真心話……都怪我沒見過世面嘛,不知道醫院的病房可以整得像皇宮一樣的華麗。”

年初晨自我檢討,壓低了聲音,討好的說道,“你別生氣了好嗎?生氣對你眼睛的康復不好……”

聶凌卓不說話,可面龐上的神色怪嚇人的,彷彿每一根神經都在指責年初晨,他此時此刻沉默的模樣,比他平時發火的樣子恐怖多了。

年初晨忍不住心裡嘀咕,這個人……怎麼那麼難伺候啊!

即使心下有微詞,卻還是耐着性子,“少爺,您跟我說說話好不好?不如我給你講個很好笑的笑話聽聽?”

她傻乎乎的湊近,好像無論聶凌卓生多大的氣,她都會毫無怨言承受他的怒氣,“少爺……”

“你閉嘴吧。”聶凌卓吼出幾個字眼裡儘是不耐煩,挪了挪手背,“還不把手拿開!”

這時,年初晨才注意到原來她的掌心一直覆在聶凌卓手上,瞬間面紅耳赤的縮回了手,“對不起。”

聶凌卓的嫌棄,年初晨也沒什麼在意的,他一直以來是看她不順眼的,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說了多少次讓她滾蛋,走人的話,還好她的臉皮還是挺厚的,厚臉皮的同時,她也是很講義氣的好不好!

正當兩人尷尬時,護士小姐進來了,手把手的教着年初晨給聶凌卓眼睛滴眼藥水,眼周圍敷藥,據說是要對眼睛先做第一步工作,才能在一個禮拜之後動手術。

年初晨一想到要對眼睛動刀,瞬間因為手術的風險,駭然自她心底溢出來,似乎只要想想,全身毛骨悚然般的恐懼。

“是這樣做嗎?”年初晨按照護士小姐教的方法將藥水輕輕的滴入聶凌卓眼中,把藥膏塗抹在眼周,略顯濃郁刺鼻的藥水味充斥在鼻尖,聶凌卓緊蹙了眉梢,眉宇間的煩躁越來越明顯。

其實,年初晨這個時候倒是很能揣摩到聶凌卓的心思,像他這樣習慣了高高在上,習慣了在優越感十足的環境中生活,突然之間自己像足了試驗品,甚至玩偶一般只能任憑醫生開藥,打針,安排手術……

“是的,是這樣的,以後每天早中晚三次。”護士小姐把藥水交給年初晨,叮囑。

不知聶凌卓是被藥水的苦味刺激到了,還是他始終接受不了在醫院裡的任人擺布,因此,這一刻怒氣更大,“別滴了。”

不光只是口氣不好,連年初晨手裡揣着的藥水也被他盛怒的打落在地上,護士小姐被嚇了一跳,驚慌的後退了幾步。

“少爺,又怎麼了?”年初晨無奈不已。

“都給我出去,別給我塗藥,打針的,要動手術就立刻安排!否則,我轉院。”他的言語里似乎是那麼的迫切,一秒鐘都不願意待在這兒了,不願意受人擺布,他身體強大的自尊心也不允許他像現在這樣,像足了一個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