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她惊艳了世界》 明婳

週六下午,元老家。

這幾日氣溫驟降,雪未化,數十株紅豔豔的泉緋梅在雪中開得正濃,清雅的梅香穿透寒風,幽幽地飄散在空氣中。

元老穿得厚實,正站在梅畔賞梅。

梅紅雪白,十分美妙。

很快,元伯君和顧近舟也到了。

幾人寒暄幾句走入三米開外的亭中,亭裡放有暖爐,暖爐上咕嘟咕嘟地煮著熱茶,還烤著紅薯、花生、山楂、板栗、柑橘等。

元瑾之正坐在暖爐旁,拿著夾子不停地翻著烤的東西。

顧近舟掃一眼手被烤得微微泛紅的元瑾之,不知她出現在這裡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

如果是有意為之,多少有點趁虛而入的意思。

元伯君招呼顧近舟坐下,他和元老也紛紛落座。

給顧近舟留的位置恰好在元瑾之身畔。

元瑾之夾起幾粒烤好的板栗放到顧近舟面前的木盤裡,說:“舟舟哥,剛烤的,熱著呢,遷西板栗,軟糯甘甜,你嚐嚐。”

顧近舟瞥一眼,沒動。

元瑾之伸手拿起一顆幫他剝起來。

板栗燙手,她邊剝邊倒吸著氣。

她長得像她父親元赫多一點,眉眼漂亮端正,又不過分甜膩,也不柔弱,就是大大方方的美,像極了這寒冬初開的梅,美得明麗大氣又不失清雅,不帶一絲俗氣。

元伯君邊飲茶邊邊打量她。

這么優秀的女孩子,顧近舟居然瞧不上,捨近求遠去喜歡金陵顏家那個姑娘。

元瑾之剝出幾顆栗子,對顧近舟說:“舟哥,快趁熱吃吧。”

顧近舟掃一眼,仍是不動,只拿起茶杯,慢慢啜飲。

元瑾之習慣了他的高冷,並不生氣,接著又給元老和元伯君剝栗子,剝完栗子剝柑橘。

她探身將剝好的柑橘塞到元老嘴裡,說:“太爺爺,吃個烤柑橘,化痰止咳。”

元老連聲說好,微笑著咀嚼。

這幫孩子他喜歡瑾之多一點,她不像慎之性子那么衝,也不像林檸小時候那么嬌蠻。元家一直陽盛陰衰,女孩子在這個家族特別討喜。

幾杯茶下肚,顧傲霆一直遲遲不來。

元伯君忍不住問顧近舟:“你們家老太爺是路上耽擱了嗎?”

顧近舟不鹹不淡地掃他一眼,“我一個人來就夠了,我全權代表顧家。”

元伯君心中輕嘆,顧傲霆來了,他能和他談談顧近舟和元瑾之聯姻的事。

顧傲霆不來,怎么談?

元伯君端起茶杯抿一口茶,笑吟吟地說:“沒想到陸麒和錦語在一起了,不過倆人門當戶對,倒也十分般配。祁連、書湉和墨鶴對這門親事都很滿意,看樣子,倆人結婚是板上釘釘的事。年輕人嘛,擇偶還是選門當戶對的好。你們總嫌我們老套,卻不知這是多少人千百年來總結出的經驗教訓。”

元瑾之這才知爺爺還是不死心。

她偏頭去瞅顧近舟。

見他本就冷硬的五官漸寒,她急忙摸到手機上給他發信息:舟哥,我事先不知情。

顧近舟瞥了眼信息,沒回。

他看向元伯君,唇角輕輕扯出一抹嘲諷的弧度,“沒想到您這種身份的人,也如此心急。說吧,元堅去找你,是什么事?”

元伯君面上帶笑,心中卻驚歎這小子的大膽,居然派人去查他了?

他別墅周圍警衛森嚴,附近監控沒有他的允許不準流出,他的行蹤一向保密。

元伯君很快推測出,臭小子肯定沒查到,只是在故意詐他。

好狡猾的小子!

他忽然有種棋逢對手的感覺。

元伯君將杯中茶喝光,輕輕放下茶杯,笑道:“元堅是我親侄兒,侄兒見大伯,不是很平常的事嗎?不只那小子,璟之、秦珩、小昭也經常來我家找我,跟我談談心,說說話。”

顧近舟目光冷寒,若泛著寒光的寶劍,直直地逼視他的眼睛,“綁架顏清軒的人,是元堅。”

他是肯定的語氣,是下結論,不是詢問。

元伯君心中一沉。

沒想到臭小子這么快就懷疑到元堅身上了。

元伯君拿起茶壺給自己慢慢斟上一杯茶,邊斟邊說:“這個我不清楚,元堅找我,只說他很想念他爸,我們就隨便閒話家常了幾句。”

顧近舟盯著他手中的茶,“我問你話,你要么喝茶,要么給自己倒茶。這說明什么?說明你在思考怎么回答,才能撇清你自己。”

元伯君神色微滯,隨即笑道:“小傢伙,別拿心理學那一套來詐我,沒意……”

話音未落,顧近舟已經倏地站起來。

他一步跨出涼亭。

元老朝他伸出右手,“舟舟,你吃了午飯再走吧。”

“走”字未說完,顧近舟已經到大門口了。

筆直冷硬的身影,猶如一把寒光閃閃的劍,難以馴服的劍。

他打開大門走出去,連“告辭”二字都不曾說。

元伯君心中大為不悅,臭小子太沒禮貌了,他話還沒說完呢!

本想給他和瑾之製造機會,結果非但沒製造上,還被他詐了一頓。

元伯君看向元瑾之,“有人綁架顏清軒,要害死顏青妤,顏家人徹底害怕了。顧近舟現在單身,這么好的機會,你如果還拿不下他,就別姓元了!”

因為是女孩子,元伯君一向給她留著三分面子。

今天話說得這么重,元瑾之的臉紅一陣白一陣。

聽到元伯君又道:“腦子不差,長得不醜,我們幾代人給你累積出這么優越的家境,搞定個人,怎么這么費事?沒事好好跟林檸學學,她能拿下秦陸,你為什么拿不下顧近舟?”

元瑾之咬著唇不語。

元伯君繼續訓斥:“一個個都是廢物!慎之是,你也是!阿赫窩囊,養的孩子一個比一個窩囊!早知你們這么窩囊,我就帶在身邊親自培養了!”

元瑾之被訓得抬不起頭來。

“窩囊”二字太難聽了。

她低聲說:“我爸不是窩囊,是善良。”

元伯君冷笑,“別給自己的軟弱找藉口!但凡你們有一點你二叔的魄力,做什么事成不了?”

元老看不下去了,喝斥他:“瑾之剛回京都,你少說兩句吧。”

元伯君掃他一眼,“我教育孩子,您老最好別插嘴。您老眼中只有阿崢,從來沒把慎之瑾之放在心上。”

元老知道大兒子這是怪他在蘇驚語那件事,偏袒元崢。

元伯君站起來,給元瑾之下死命令:“不惜一切,務必拿下顧近舟,否則下一個棄子就是你!”

撂下這句話,他甩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