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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把這話都已經說了,葉輕悠豈能不開心?

可她的手卻被宇文宴狠狠摁住,擺明了就在等她求饒認錯,畢竟剛剛把他撇下可是很傷人心的。

葉輕悠看他眼神就明白這位醋意大發。

可這是他的親爹,也是他的師長,這個時候吃什麼醋?這都是幫她撐腰的本錢啊!

“其實最希望殿下提字,但王大儒都開了口,咱們也不好拒絕?”她湊其耳邊,悄聲的求,“而且殿下您時常不在,總得有人幫襯我一把,難不成真讓我跪了碎瓷上?您也不樂意看見吧?”

她嚶嚶喏喏,倒是讓宇文宴心思一軟。

不止心軟,還有那麼一絲愧疚。

他直接起身,帶着她走到長桌之前。

“本王親自幫師父研墨。”

他挽起了袖子,直接動手,正準備研墨的宇文諒立即退到一旁。

王贊看他一眼笑了笑,隨後大筆一揮,“葯膳閣”三個大字龍飛鳳舞,氣宇軒昂。

那字的瀟洒,與王贊本人看起來十分不符,好似這字的性格才是他的本我,而往日的面龐只是裝出來的模具一樣。

葉輕悠在一旁看得痴傻,拍手交好之後,連忙去喊夏櫻召喚工匠師父來重新訂匾。

夏櫻立即跑了出去。

但宇文宴仍舊在繼續研墨。

王贊本想撂下筆,看到這一幕也明白這小子是什麼意思。

不就是期望多留兩幅?倒是說話啊!

這般想着,他隨性又提筆寫了一副對聯。

“且把桃符紀盛世,常將竹葉報平安。”

又是兩幅大字出,王贊這回直接把筆撂下了。

可宇文宴依舊在研墨,而且還看向了梁帝。

梁帝在一旁欣賞着王贊的字,突然被盯得心神發癢。抬眸就看到宇文宴貪婪的眼神在盯着他。

梁帝頓時冷哼一聲,“休想,朕被你蒙到此處,沒治你的罪已經是格外開恩,還想讓朕給一個葯膳閣提字?想得真美!”

他突然覺得這小子有些膽子太大了?都算計到了老子頭上?

宇文諒在一旁笑嘻嘻,“還真沒人敢這麼對待父皇,四哥你簡直絕了!”

若不是看到那副礦脈圖,梁帝此時怕已經大發雷霆,不知掉多少腦袋。

何況就是有那副礦脈圖,也沒人敢威脅梁帝必須到葯膳閣。若論這份膽量,哪怕是最受寵愛的宇文諒都自愧不如,也就宇文宴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行了,那可是老夫上好的松煙墨,你要全都廢了不成?”

王贊的確看得心疼,而且是心疼到了骨頭裡!

宇文宴卻仍舊不停,“兒臣未要父皇提筆葯膳閣,而是要您一道旨意。”

梁帝本是喜笑顏開,聽到“旨意”二字,臉色僵了一下,突然嚴肅起來。

他的臉色驟變,讓葯膳閣內的氣場都跟隨冰冷幾分。

葉輕悠瞪大眼睛,連忙朝着下人們擺手,侍奉的人立即全部退了出去,沒人敢在這個時候說話,甚至喘氣大聲都不敢了。

梁帝緩緩地走到桌案面前,“敢逼朕下旨,你可考慮清楚了?”

“兒臣可未逼迫父皇,而是求父皇下旨。”宇文宴的目光與梁帝直視,高出半頭的身高,反倒讓梁帝有些低人一頭的不適了。

“求?你這像是求朕嗎?”梁帝冷哼,“說吧,有什麼條件?”

他剛剛已經想到宇文宴遞上了匕首材質和礦脈圖,要給他什麼獎賞,但主動給是一碼事,宇文宴自行要是另一碼事。

何況宇文宴到底有多少秘密,梁帝到現在都未查清。甚至那洛寧王府湖心島到底有什麼貓膩兒,他索性今日也一併問個清楚,不然林志就白白丟人了!

可梁帝和宇文宴還沒開口,熹郡主仍舊在門外嚶嚶不停。

剛才心情舒暢,梁帝也沒理睬,此時突然情緒不佳,再聽門外的絮絮叨叨,他登時火大!

“能滾就滾,不能滾就把她扔回公主府,讓長公主好生教導,教不好就別再出來丟人現眼,朕沒這麼丟人的外甥女!”

梁帝的咆哮,震得大門都跟隨顫了顫。

熹郡主站在門口豈能聽不見?而且不止她聽見了,就連南初音等人全部聽見了!

誰都沒想到梁帝會發這麼大的火?只能齊齊的看向了熹郡主。

熹郡主呆若木雞,她活了這麼大,還是梁帝第一次對她發火。而且就是為了一個葉輕悠?她瞬時淚如雨下!

跟隨的嬤嬤們不敢耽擱,立即上前把熹郡主扶着離開。否則誰知那位還會發多大的火?再連累到長公主,後續的事情就更難了!

南初音等人見熹郡主離開,也落荒而逃。她們各自上了馬車,只想當今日的事情從未發生過一樣!

門外很快恢復了安靜。

可葯膳閣內,仍舊劍拔弩張。

宇文宴與梁帝父子二人,就這麼四目相對的僵持着。

哪怕梁帝對外乏了火,宇文宴研墨的手仍舊沒有停下!

“行了!說,你到底想要什麼!”梁帝心裡已經有了三四個猜測,甚至連宇文宴拿此事要挾東宮之位都想到了!

雖說宇文春的能力有限,的確不如宇文宴,但畢竟乃是東宮正統,是皇后的親生子。

無論立嫡立長,都逃不開宇文春。

梁帝甚至已經想好,只要宇文宴不是要求更換太子,其他的要求能答應也就答應了。

宇文宴終於將那一支松煙墨全部研墨完畢,甚至連一絲渣滓都沒剩下。

葉輕悠悄悄地湊了過去,給他遞了擦手的毛巾,她甚至已經想好,如若這位真的惹了兩滴生氣,她把所有的銀子都捐了財政安撫龍顏大怒,也不知道行不行?

宇文宴側眸看了看她,好似這一個毛巾擦的不是手,而是暖了他的心。

他將毛巾放在一旁,直接跪在梁帝面前。

他的腰背從來沒有躬下過,唯獨這一次格外規矩。

“兒臣希望父皇賜婚,兒臣要娶葉輕悠。”

“兒臣知道婚事不可自主,所以才請求父皇。兒臣僅此一個請求,希望父皇能夠答應,兒臣是真的愛慕她,欣賞她,願意呵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