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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公嘴角一抽。

都什麼時候,這位姑奶奶還惦記着吃美味佳肴?這心也着實太大了些。

“葉娘子想吃什麼?稍後咱家吩咐下去就是了,但這兩天您就委屈着,除了咱家不能見外人。”

李公公被派來親自盯着葉輕悠,也是梁帝怕她走漏了風聲,與那幕後之人串通,防了一道。

葉輕悠自然懂得這個道理,也沒再揪着這個問題不放。

她點了兩道愛吃的椒麻雞和糖醋魚,又問起李公公的口味,“反正就咱們倆,您想吃什麼儘管說,旁日都在宮裡侍奉,冷飯冷菜的,您也藉機歇一歇。”

李公公訝異,沒想到小娘子這麼上路子?

但他仍舊沒說,誰知葉輕悠會不會何時多嘴漏出去,他習慣做事謹慎了。

葉輕悠笑了笑,索性又點了兩道菜,把李公公的分量也要出來。

二人就在這大理寺的牢房裡吃吃喝喝,格外舒坦。

但此時此刻的葉明遠驚愕萬分,怎麼好端端的女兒又要被嚴審?前幾天不是才剛被陛下誇讚賞了嗎?

他又一次的衝進宮裡去求情,為葉輕悠辯駁。雖說女兒是恨尹文釗,但她也不至於勾結什麼外人,意圖謀殺吧?

梁帝懶得搭理他,便直接讓人把葉明遠也給關起來兩天。

這個消息倒是讓葉輕瑤甚是愉悅,“伴君如伴虎,以為陛下賞賜她府邸,就能耀武揚威了?”

“那不過是宮裡一句話,能賞也能收回去……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陳郡王卻不這麼看,“事情沒那麼簡單,你不許插手。”

“可父親也被關起來,豈不是無辜?那畢竟是妾身的娘家,亦或許能趁機讓母親回來……”葉輕瑤從未派人去探望過岳氏,只是當個由頭。

陳郡王眉頭一皺,“難道本王的話,你聽不見么?”

他的語氣透着冷煞,嚇得葉輕瑤渾身一個哆嗦,“妾身一定不插手,但妾身後日能去看看么?”

“就在家中獃著,哪兒都甭去,專心侍奉母親就是了,別有事沒事就出去溜達。”

陳郡王娶葉輕瑤也是知曉她參與過選秀,甚懂規矩。卻不料她雖然學過,卻並不想遵守,隔三差五的溜出去。

而且潘思升那一日也入了宮。

他向來是個脾氣爆的,卻對此根本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這才是陳郡王覺得此事不對勁兒的關鍵!誰知道這位會不會突然發瘋,真的做點兒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來。

葉輕瑤自然不知道這些,只能點頭答應。

但她心裡卻十分不忿,叫了身邊的郝媽媽,“後日你親自去盯着,眼睛都不要多眨一下,我一定要知道她是怎麼被判罰的,也想知道她會不會當場就被狗頭鍘!”

郝媽媽陪她嫁到郡王府,也吃了不少苦頭,畢竟她那不着調的行事做派,在老郡王妃的眼中太難堪了。

於是她這些陪嫁被郡王府的下人鄙夷排擠,日子過得甭提多難。

郝媽媽一臉難色,“老奴現在也不允出去,前日想去給您買些上好的傷葯,都被罵回來了。”

葉輕瑤隔三差五的挨打,臉上傷痕不斷。也不可能整日都戴着面紗,一直都被府內的人指指點點的。

葉輕瑤拳頭攥緊,心中說不出有多麼恨,“看不到她倒霉,我這輩子都過不痛快!”

“去給潘小爺送一封信,乞求他去救救我這個妹妹。這位若是一怒為紅顏,沖了法場,樂子可就足夠了……”

潘思升接到葉輕瑤送來的信,只罵了一聲“白痴”,“讓陳郡王好生管管這個女人,甭沒事來勾搭小爺,小爺看他都吃不下飯!”

那聲淚俱下的言辭,好似她對葉輕悠姐妹情深。

潘思升又不是不知道她什麼德性,特別是這個時候,火氣正大!

翁叔接過去看了看,“但您確定要出手嗎?”

潘思升在宮中一言不發,便已經是怒氣滿胸。也是葉輕悠先開口談了條件,他知道不能破壞,否則葉輕悠一定會生氣,否則還不知會發多大的火。

回來之後,他便讓翁叔準備,後日就去裝扮成刺客劫法場。

因為那永夜他只聽聞,卻從未見過,誰知道會不會在那個時候出現?

永夜真的出現,定會血流成河,萬一他腦子一熱,把賣了她的葉輕悠也給傷了?事情豈不是毀了!

他不知道宇文宴與永夜有什麼交易,但那麼一個傳說中的刺客,豈會在意一個女眷?

所以潘思升回來就打算早先一步去劫法場,然後把挑弄尹文釗的事情給認下來。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法子?我也真不知道她腦子裡裝了什麼。”

潘思升在宮中聽葉輕悠說了條件,驚了半晌說不出話。

就為了那兩個鋪子,還有方姑姑?至於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么?

他以此判斷,葉輕悠是真不知永夜到底什麼人,否則絕對不會如此腦殘的。

越是如此,他便越是擔心。

“就怕這一次陛下會真的動怒,不會輕而易舉的放過您了。”

“不放過又能怎樣?大不了魚死網破,爺爺就把他那幾個兒子做的好事兒都抖摟抖摟,看看是誰跌臉面。”

潘思升掌管暗京城,對太子和幾位皇子的勾當太清楚不過。

翁叔還是不同意,“要不然,老奴去如何?”

“你去就是送死的,不行。”潘思升拒絕的十分痛快,“行了,別廢話,去找把劍,再給我來一身白袍,我這幾天也得抓緊連連,別在那天的時候演雜了。”

他雖然隱藏了過硬的神手,但這幾下子與永夜根本不配相提並論。

包括宇文宴,他也打不過。

但對其他人,潘思升還是不怕的。

翁叔擔憂得額頭生疼,“倒不是怕您演雜了,是怕您一出場就被射成篩子……”

潘思升:“???”

他仔細想想,貌似還真有可能?

“我記得有人送過一套射不穿的軟甲?”

“可頭呢?脖子呢?手呢?”翁叔直言。

這些地方若都捂上,那明擺着就不是刺客本尊啊。

堂堂的永夜出場,會如此離奇?

潘思升頓時懊悔,“老子當初怎麼就不知道好生再練練?難道真要為了她送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