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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宴把京中的信件遞給陳堅,臉上蒙起一絲小得意。那幸災樂禍的模樣,好像佔了多大便宜。

陳堅莫名其妙的接過信一看,頓時就傻了。

“這是小娘子做出來的事兒?”

他前前後後仔細看了好幾遍,驚訝的嘴巴都合不上了。

“看看她,再看看你們?比得了一個小娘子的膽量么?”宇文宴眸中的不屑毫不隱藏。

陳堅訕訕,這幾天宇文宴的突然惱火,也是因為此處的貪腐一直懸了樑上查不了,畢竟牽扯到的人太多了。

而且災情第一,把這些貪官全殺了,誰又做事?所以他和下面的人勸了許久,讓宇文宴不要開局亂殺。

卻沒曾想到,宇文宴還是被這群蛀蟲氣得沒了耐心,反倒是砍了一個耳朵之後都老老實實了。

“小娘子這個借口找得很好,但也一定會有人盯着她這三萬兩的去向,很容易惹麻煩的。”

陳堅把信直接燒了,這是宮中定期送來的急報。一封送到此處大概要五天時間,所以葉輕悠向三殿下勒索三萬兩,至少是五天之前的事情。

誰能想到葉輕悠收了一個麻煩的宮女不知害怕,竟敢直接衝上去要銀子說給宇文宴賑災?

無論膽量還是思路,都不是常人能比的。

“再等七天,如果王府沒有消息送過來,就直接給宮中送消息,說已經收到了三萬兩。”宇文宴太懂京中做派,怕是已經連罪名都已經幫她想好了。

陳堅立即點頭,“小娘子怕是還沒有什麼經驗,您要不要去封信說說?”

宇文宴思忖了下,便進了屋中提筆,直接寫了三個大字:做得好。

陳堅面色尷尬,就算心花怒放,也不至於這麼誇?

“您不寫些細節?叮囑兩句?”

“以為她像你們這麼笨?”

宇文宴把大字遞給了他,“直接送入宮中,旁的都不用說。”

陳堅訝異,隨即嘴巴都快抽飛了。

需要這麼顯眼包?巴不得告訴所有人,小娘子把三殿下給勒索了做得格外漂亮,這不是故意結仇么?

不過事情是宇文宴定的,他也只能乖乖去做。

這幾天他冷的像九尺寒冰,好不容易有點緩和情緒,可不想因為多嘴廢話破壞了!

宇文宴的確心情很好,看着剛剛砍過耳朵的刀都覺得刺眼了。

可他剛剛拿出毛巾要擦一擦,就見陳堅又回來了。

宇文宴也沒開口,直接挑眉,似在詢問他為何回?難道送信不是一件大事么?

“咳咳,這又來了一封急報。”陳堅剛到門口就看到了八百里加急傳訊,他得知消息之後,真有些害臊到抬不起頭了。

宇文宴頗有納悶,什麼消息能讓陳堅出現羞澀愧疚?

但他拿來一看,心都險些被暖化了。

一萬兩的藥材會籌備,還告知他有兩萬兩的銀子能周旋,更是特意表明會送米糧棉絮,而不是銀票。

她的體貼入微,給他解決了天大的問題,因為眼前的狀況就是有了銀子也買不到物資,這才是最大的困難了。

宇文宴斟酌了下,直接提筆寫了一個摺子,然後把葉輕悠的信件夾在其中,隨後吩咐陳堅八百里加急送到御書房,由梁帝親啟,更是上了蓋有印章的蠟封,不允許任何人窺探其中的內容,否則以死罪論處。

陳堅看他在悉心的折騰,特別是捧着那封信的小心翼翼,好似在照料一個孩子。

“殿下,小娘子那邊如何回話?”

他實在想不明白,怎麼能看一封信都看得含情脈脈,這實在不是他一個鐵直男子能理解的。

宇文宴想了想,“你甭管了,本王親自給她寫信。”

陳堅:“???”

他跟了宇文宴這麼多年,他除了親自寫奏摺之外,什麼時候親筆給旁人寫過信?就連太后她老人家都沒收到過。

不過陳堅選擇了閉嘴。

畢竟動了情的男人是另外一個物種,不是他能理解的。

宇文宴思忖了很久,倒是寫了一封密密麻麻的信件……又是八百里加急,連夜去送。

而此時葉輕悠又被招到了宮中,被詢問葉家府邸改成她名下的事宜,原本葉輕悠想稍後再說,卻沒想到此事被葉輕瑤知曉,變着法子的告訴給老郡王妃。

而上一次陳郡王與葉輕瑤大婚時,老郡王妃對葉輕悠便有一些不滿,如今聽到這話更不樂意,畢竟陳家的遺產就算不給葉菁之,也應該留給葉輕瑤,可不是她葉輕悠一個小庶女能惦記的。

葉明遠這麼做實在有一些過分,太不把郡王府當一回事了。

於是老郡王妃到宮中請安時,就把此事當了八卦一般的遞上去,賢妃一聽便動了心思,頓時找了禮部的人查一查。

禮部的人得了賢妃的話,自然明白娘娘想趁機下手收拾這個葉輕悠。

反正洛寧王也不在京城,他們能討好一位娘娘何樂而不為?於是葉輕悠一大早就被喊入宮中,被罵了個狗血淋頭。

“父母皆在,你卻與長輩要府邸更名,這是大忌!”

“你也不要以為幫了洛寧王些忙,又捐了一點兒款就能為所欲為,禮教之事破不得。”

“如若聽懂了,就在這契書之上籤個字。”

……

葉輕悠看了那契書上的字,讓她承諾不要葉家房子包括葉家的一分一毫。這可不是得不到房子,甚至葉家的所有東西都得不到。

“您這是逼着我與葉家脫離關係?”葉輕悠淡淡微笑。

禮部主事嘴角一撇,“天大地大,不如禮孝規矩大。您在父母健在的情況下還要府邸,就是逾越了……其實奉勸一句不該說的,娘子您最近風聲太躁並不合適,娘娘們可沒去查您那三萬兩的去向……”

這位早就得了賢妃的話,怎能不知眼前的小娘子到底得罪了誰?

“讓我簽也可以,但我還要簽另外一份文書。”葉輕悠早就做好了準備,拿出了一份斷絕關係的文書,“讓我簽那個,就必須先簽了這一份。”

禮部主事拿在手中一看,重新打量着葉輕悠,“您這是鐵了心要與葉家不死不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