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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輕悠心中委屈,但這位畢竟是她能依仗的老虎,她也只能忍氣吞聲。

上午和春棠把主屋的陳設簡單的擺放下,吃過午飯就連忙去綉庄了。

郝媽媽也把此時告訴了岳氏,岳氏並未讓郝媽媽跟着,而是讓身邊一個叫紅桃的丫鬟跟隨葉輕悠。

紅桃姿色上佳,身材豐腴,看那身段和走路的姿勢,顯然是她父親的通房,不再是個姑娘了。

但岳氏居然讓她跟着?葉輕悠也不懂為何。可她心中只有安撫那隻老虎的怒氣,也沒心思去細琢磨,眼見郝媽媽給她塞了人,她就直接帶着紅桃和春棠上馬車了。

紅桃一路上都沒與葉輕悠說話,只撩起了車帘子的一道縫兒,一直獃獃地看窗外。

到了綉庄,葉輕悠讓她在這裡隨意看看,“我去見一下綉娘,稍後就出來找你們。”

“夫人說了,讓奴婢寸步都不能離開姑奶奶,不然回去是要挨上板子的。”紅桃說此話也漫不經心。

葉輕悠無語,岳氏至於這麼盯死了她?

“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也沒得那麼死板,紅桃姐姐怕是也很難出府吧?不如看看有什麼喜歡的,咱們買不起這貴重的,可以回去照着樣子仿一仿。”春棠連忙把話接過去。

紅桃目光在二人間徘徊,“奴婢還是不看了,跟在姑奶奶身邊就好,萬一哪個說漏了嘴,奴婢怕是要被夫人打死。”

“那你就跟着吧,也不必跟的太緊,我稍後是要去給那位訂貨的客人賠罪,你們就別見我丟臉的時候了。”葉輕悠隨意提了下。

紅桃點了點頭,一直跟隨葉輕悠身後。

葉輕悠去見了綉娘,綉娘見不止春棠跟着,頓時明白了咋回事。

“娘子這就隨我去樓上見客人吧?已經來了許久了。”

葉輕悠點了點頭,“她們能否跟着?”

“最好別進去,就在門口候着?”綉娘看向紅桃,上下打量着,“這位客人有些刁鑽,即便在門口也別肆意說話,免得惹了人不悅。”

紅桃唏噓,“多麼大的官夫人?架子夠大的。”在她眼中,能看中葉輕悠的綉技香法,也不見得是多麼貴氣的人。

“官職多高也不是你能攀得上的,要麼就去隔間等着,要麼就在這裡別說話!”綉娘性子犀利,嘴巴也刁,“好歹也是忠英伯府出來的人,連點規矩都不懂?”

“彆氣彆氣……還是先應對那位客人吧。”葉輕悠瞬時拽過綉娘的手,把春棠留在此處陪着她。

春棠會意的點點頭。

綉娘又白了紅桃兩眼,才簡單正了正衣襟髮飾,帶着葉輕悠進雅間了。

紅桃順着打開的門縫兒看一眼,瞬間就有兩個婆子堵在門內,直接把她的視線擋住了。

紅桃只能聽見零碎的腳步聲,卻聽不見說話。

屋內古琴流水,琵琶輕彈,很快飄出一縷茶香四溢……

紅桃就算想聽裡面的動靜兒也聽不清什麼,她看了看春棠,“你每次也都這樣在門口等着?”

春棠立即點頭,“我一般是去隔間等着,那裡能坐還能吃一些點心,畢竟不知道會聊多久的。”

紅桃有一些後悔,若知道什麼都看不到,還不如就去隔間坐坐了?

但她面子軟,剛剛已經拒絕了,這會兒也不好意思再提了。

葉輕悠其實並未在雅間之內,而是從這裡穿過了後長廊,又去了綉庄的最裡面。

“怎麼把娘子給看的這麼緊?”綉娘時不時回頭看看,“那一看就不是好相與的人,而且都不是個正經姑娘了。”

“我父親和哥哥的名聲你也不是不知道……”葉輕悠也沒法跟外人直說那是兩個好色之徒。

“那位真的來了?”她剛聽綉娘說起,嚇得心都快要跳出來。

“真的來了,所以您腳步快點兒。”綉娘走到這裡就不想進去,“奴家就在這裡等着您,您可小心着自個兒吧!”

葉輕悠點了點頭,走到一旁拿壺幹了兩碗茶潤喉,擦了擦嘴角水漬,這才快步的直接進屋了。

宇文宴坐在屋中,慢條斯理地看着書。他沒想到一個小小的綉庄還藏了這麼多精品雅物。

特別是手中的這一本《西涼十六國》的遊記,那頁面不知被翻了多少遍,有些字跡已經被磨掉,卻又被新的墨汁一筆一筆的填上去。

那墨也不是普通的墨,透着一股青草香。

她果然對調香很有一套門路,不是展現出來的那般膚淺的。

屋門“咯吱”一聲,漏灑進來些許充足的陽光,倒映在她的背上。

葉輕悠連忙關上屋門,腳步輕簇,“讓殿下您久等了,實在抱歉。”

宇文宴抬了眼眸看向她,又重新落回在那本遊記上,“你倒是很喜歡讀雜書。”

葉輕悠:“???”

她微微抬眸,看到了書頁上的名字,“小時候聽母親說起各地的趣聞軼事,很是羨慕,所以才會買些雜書來看看。”

“然後也學各地的手藝?”宇文宴道。

“對,畢竟是生意人,需要多了解外面的世界,與咱們的技藝融會貫通,否則哪會賣得出類拔萃?”葉輕悠自小就被母親教了這套生意經。

宇文宴點了點頭,“但你母親怕是沒教你半夜私會男人吧?”

私會?

葉輕悠心都險些震出來!

難道昨晚潘思升蹲牆頭的事情他都知道了?

“殿下莫要隨意排喧民女,民女可不是那種隨意的人!”她面色泛紅,更是有一份怒氣。

宇文宴:???

不過說了一句而已,她反而先惱了?

“他的身份不簡單,你別玩火自焚。”

“那是民女能左右的嗎?民女雖有幾門不起眼的小生意,卻並無身份,但凡拎出來一位都惹不起!”葉輕悠本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

“你把宮廷的藥商供奉說成不起眼的生意?”宇文宴又氣又笑,“本王還真是錯估你的野心了。”

葉輕悠:“……”

她也就是隨口一說。

“你就沒什麼要與本王說的了?”宇文宴撂下遊記,目光深邃的盯着她。

葉輕悠抿了下唇,“香料鋪子一時半會兒開不成,今天出來見您一面都被盯着。”

“還有么?”宇文宴繼續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