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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陌興緻勃勃地按圖索翼,起初的進展非常順利。在他那強大的靈識里,司文君所標出的靈點一一浮現,無所遁形,就像開了上帝視角一般,靈源術的整條靈絡都微微發燙。

吳陌大喜之下,催動靈能攻城拔寨,蜿蜒前行,連續點亮了數個靈點,忍不住一陣陣的得意,

“小爺真乃天命之人,這多簡單,可不就是小兒科嘛。”

念頭剛落,便感到了一陣陣的煩惡,心中一凜,這是靈能不足哇。。。

光有生物能量,是不成的;而光有靈氣,當然也是不成的。

吳陌不可能將維持自身機體的生物能量,都當成是煉就靈能的原料。

腹中傳來了火燒火燎的感覺,這是餓得狠了。

吳陌無以為繼,只得怏怏地退出修鍊,於是終於有所領悟,

“甚麼開竅是水磨活兒,但凡修鍊,都是個鐵杵磨成針的過程。想要一蹴而就,像鐵錘大爺那樣,睡一覺就成了絕頂高手,真是痴人圓夢的胡說九道。”

他不禁湧起了一個疑問,

“星雲原液真的有那麼牛掰?”

吳陌並不知道,嚴格地說起來,星雲原液也算是靈藥的一種,牛掰不牛掰,他自己的藥膏就是一個明證。

當然,如果沒有前面十年的打窩,吳陌也絕不可能只吃了一口藥膏,就煉成了靈識。

庫魯亦然、聶雲霏亦然。

吃飽了,並不是最後一口白饃的功勞。

吳陌升起了再吞兩絲藥膏的衝動,這一瞬間,不得不說,司司女神那日的提醒很是給力,

“靈植藥膏不要用於普通的修鍊之中,那叫平白糟蹋了寶貝。好鋼要用在刀刃上,藥膏的作用,一個是留着保命,另一個,則要用在衝擊升級的關卡之中。”

她將分得的几絲藥膏,小心翼翼地刮進一個青瓷小瓶里,一揮手,不曉得收進了何處,弄得吳陌鼓着眼,圍着她轉了老么半天,

“你掖哪裡去了?”

“你猜。”

吳陌悻悻然又把眼去瞧聶雲霏,那小妮子雙手叉腰,一瞪眼,

“你瞅啥?”

“瞅瞅咋地了?”

“再瞅一個試試!”

“就瞅你了,怎麼著吧?”

“來,咱倆得好好嘮嘮嗑。”

聶雲霏毫無顧忌地挺胸直前,在觸碰到柔軟的剎那,毫無經驗的小賊吳陌慌亂不堪,完全喪失了對陣的勇氣,面紅耳赤地落荒而逃。

噫,單車少年尚未變成摩托騎手,還是青澀的行腳僧人矣。

這個季節從鹿鳴城到林森島,正值順風,布倫特飄了兩天一夜,晃晃悠悠地開進了林森島的港口。

而吳陌折騰了這一路,也沒有什麼明顯的長進。

這讓他那一顆偉岸的小心靈,充滿了挫敗感。

林森島的碼頭上檣櫓如雲、船來人往,熙熙攘攘的好不熱鬧。不同於科特的其他地方,島上建有四通八達的交通網線,跑着長蟲似的公共電車,甚至還聳立着一個高大的電視塔,帶着一種別樣的現代化色彩。

就這些,已經讓土包子的吳陌、吳奎元、庫魯三人看呆了眼球,目不暇給,嘴裡都能塞進兩個白饃。

來自中世紀的愚昧土民,可算是一步邁進了近代化的世界裡。

吳陌那變態的視力,甚爾捕捉到岸邊一棟小二樓里,一個男人一手舉着個小黑點,捂在耳邊,另一隻手激動地揮舞着。

他能清晰地看到黑點的下端,拖着一條細線。

樓上樓下,電燈電話,何其美哉。

這是閉塞的科特與外星世界唯一的聯繫窗口,能夠往來林森島的,基本上都有外星世界的經歷,包括一部分的初代移民,也都暫居於此。

這些武者實力的傢伙們,不可能一下子全放進科特的各個城裡去。

這艘布倫特靠上岸後,甫一停穩,碼頭的人群里,便蹦出了一個滿頭黃捲毛的敦實青年,朝向船上的司文遠,大叫大嚷了起來,

“司文遠,我還以為你們要在美濟抱窩呢,怎麼才過來?”

莉娜星小隊在美濟鎮磨蹭了太長的時間,前來科特的眾多試煉小隊里,他們是最後一個回到林森島的。

司文遠當先走下船來,擺了擺手,算是打了個招呼。

黃捲毛眼賊得很,瞅見庫魯和吳奎元混在莉娜星的隊伍里,又是激動又是詫異,那嗓門喊得,彷彿世上眾人皆醉,唯有他獨醒,

“卧槽,司文遠,真有你的,蟒熊幼崽!你們得手了?咦?怎麼還帶了個平民?”

吳奎元知道是在說他,怯生生地縮了縮腦袋,藏在了吳陌的背後。在眾多的靈者之中,他的精氣神與別人完全不同。這樣的一個異類,就像是一粒老鼠屎,想躲都沒處躲,異常的顯眼。

司文遠嘿嘿地乾笑,打岔道,

“一般一般,全國第三。”

那話里,明顯的底氣不足。

要怪就只怪當初的牛皮吹得太大了,搞得人人都知道,179小隊的目標,是抓頭蟒熊崽回來。

面對黃捲毛的疑問,司文遠當然知道庫魯的歸屬,也知道吳陌和吳奎元的去處,但他什麼都沒說。

莉娜大學的特招生,在美濟城鬧得人盡皆知,179小隊里的每個人都非常的清楚。然而周敏下了封口令,這種事兒,莉娜人自己知道就行了,不要跟外星人亂嚼舌根。

黃捲毛顯然對莉娜星小隊熟稔得很,吳奎元那一躲,他就看見了吳陌,皺皺眉頭,自來熟地問道,

“還多了個生面孔?喂,小兄弟你混哪裡的?”

吳陌不是吳奎元,可不會慣着黃捲毛的臭毛病,冷着臉扭向一邊,沒去搭理黃捲毛,心道,

“這賊廝鳥好生無禮!一看就沒挨過打。”

他修鍊未果,憋着一肚子的悶氣,正值乖張偏執的時刻,看誰都不老順眼的,就像是大姨父來臨的那幾天一樣。

“嚯,脾氣還不小!來來來,咱哥倆親近親近。”

黃捲毛那是一個二星圓滿的靈者,一向高高在上,行事跋扈慣了。如今吃了個釘子,惱羞成怒,上來就想扯住吳陌,

“一個破靈徒恁大的架子,不把你這混蛋摔上十個八個的跟頭,老子就不姓嚴!”

有的人,生來就是搞事的主兒。

司文遠攏着手,面上掛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壓根兒就沒有攔阻的意思。

吳陌周圍本來有幾個179小隊的成員,瞧見司文遠的表情,暗地裡發一聲喊,轉身的動作整齊劃一,一下就把吳陌突出地現了出來。

而靈者之間的爭鬥,官方並不理會。

各個試煉小隊的成員,都是血氣方剛的少年,彼此不對眼的地兒多了。

打唄,反正也打不壞,頂多掏點治療費罷了。

低級靈者的戰鬥方式乏味得很,無論是靈源術一系還是靈體術一脈,有限的幾個戰鬥技都是近身技能。因此除了肉搏還是肉搏,就算打了個筋斷骨折,也只是皮肉之苦而已。

誰也沒有想到,低級靈者中混進了一個異類,生死竟然只在一念間。

黃捲毛的身形一晃,恰似縮地成寸一般,從十來米開外,一步就跨到了吳陌的跟前,那手一伸,帶着尖銳的唿哨,直望吳陌的肩頭抓落。

倘若這一下抓得實了,吳陌最輕也得肩骨碎裂。

此時船上響起了一個驚恐的女聲,

“不要!”

聶雲霏正站在船舷邊上等着司文君,還沒有下船,一眼瞧得情勢不對,急忙出聲阻止。

誰都以為,她是替吳陌出頭,根本不知道聶雲霏阻止的卻是吳陌。

洞窟入口的蟒熊,就是這麼死的,只是殺人和殺熊,後果當然是截然不同的。

黃捲毛只道是喝止自己,他哪管這個,眼見吳陌獃獃的沒有反應,腦中已經預想到這個小子滿地打滾,最後跪地求饒的畫面。猙笑中,手指堪堪觸到了吳陌的衣衫。

只是這時,黃捲毛的心中徒然升起了一絲警兆。

吳陌也沒有料到黃捲毛說干就干,無論哪個方面,吳陌都完全不能與二星的黃捲毛相比。他依然像是在洞窟那時,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甚至連腦袋都還別在了另一邊。

聽得風聲鶴唳,他的腦中甚至還來得及轉了個念頭,

“你妹的,這小子不講武德啊!”

只是身體的本能,在遇襲之時,忠實地執行了來自條件反射的指令。

一招鮮,一招吃遍天下。

靈識之箭,並不是只能從眼中發出的。視線的轉向,只是人類與生俱來的本能。

恍惚中,聽得聶雲霏的尖叫,讓吳陌下意識地收了收勁兒。

得益於與周敏的那次對峙,靈識之箭自動地一分為三,只有一箭擊發。

然而這也不是黃捲毛能夠承受得起的威力。

圍觀的眾人,見到了終身難忘的一幕:黃捲毛的手指成爪,與吳陌的肩頭若即若離,就像是定格了一般。

一道磅礴的威壓自吳陌的身上湧起,雙方的接觸處,在綿綿雨絲中,綻出了七彩之光。

人人的腦海里,都似響起了一聲驚雷。

列缺霹靂,山巒崩摧,魂兮飄兮。

黃捲毛,卒。

倘若存在着平行宇宙,倘若擁有一個能保住靈魂的神器,或許黃捲毛也能投胎重生,成為先知先覺的大能者。

不知千載後,何處再為神。

怕是神功初成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扼殺襁褓中的仇人,

“你妹的,老子只是想打你一頓,你卻弄死了老子的卿卿性命。”

在這種人的思維里,永遠只有對方的過錯。

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