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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震川二人在馬車上一句話沒說,只是各自悶聲悶氣。

這段日子不知多少人背後議論寧遠侯府,他連馬都不騎,生怕看到異樣眼光,實在丟不起這人。

「侯爺,夫人,世子和雲漓姑娘就在前面,要不要停下車去見見?」

長隨一眼就看到了夜豐燁,連忙折身相問。

世子如今大權在握,長隨想都沒想,就建議寧遠侯先主動去請了。

夜震川冷呵一聲,「見什麼見?老子沒他這個逆子兒子,他眼裡也沒有我這個爹!」

欒氏突然想起夜豐燁的生母,一改之前冷若冰霜的態度,「……侯爺還是要見見,他的親事不定日子,豐川也訂不了,早晚都要把這件事說了,何況那也是您的兒媳婦,該教的規矩也要教。」

「她能懂什麼規矩?整日裝瘋賣傻,矯揉造作!」夜震川對雲漓很不滿。

「諸多府邸都看着呢,侯爺總不能再讓別人看笑話?」

欒氏心虛,總覺得周圍有陳初音的人在盯着她,隨時為夜豐燁報仇。

她至今都不敢一個人在屋中獃著,身邊至少四五個丫鬟陪着。

夜震川自然不知欒氏何意,以為她為大局着想,哪怕心中不情願,也讓長隨去喊人了。

夜豐燁也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夜震川。

本想拒絕,但長隨連忙說了侯爺惦記的事,「……日子總要給一個,二爺那邊已經着急了。」

畢竟還牽扯一系列醜聞。

早結成親早些了事,否則總被人議論紛紛,寧遠侯府徹底沒臉了。

夜豐燁思忖了下,「去宴賓樓說話。」

長隨立即領命,趕回去向寧遠侯轉達。

雲漓湊近夜豐燁耳邊悄聲道,「爺想知道點啥八卦?婢妾稍後幫您瞧一瞧可好?」

她也很想看看欒氏心裡到底在想啥。

好好的侯夫人不做,偏偏作死,針對夜豐燁。

夜豐燁擔心她耗神,「不必管她,只需吃好喝好,反正是他們請客掏銀子。」

雲漓:「???」

還有這種好事?

「那就把宴賓樓所有的菜都上一遍,吃不了打包帶回去如何?」

夜豐燁輕笑,「依你,就這麼訂了。」

雲漓咯咯咯的笑出了聲,「咱們倆可得先走,不然銀子就要我們出錢了!」

二人說說笑笑,慢悠悠地朝宴賓樓行去。

夜震川與欒氏坐馬車,自然會比她們二人先到。

待他們去了樓上最角落的雅間中,夜震川和欒氏顯然已經等得不耐煩。

「……磨磨蹭蹭,不知道長輩在候着嗎?你怎麼不明日天亮再走到?!」

夜豐燁慢條斯理的喝着茶,「我不介意做王八蛋。」

夜震川一怔。

夜豐燁是王八蛋,他豈不是個老王八?

「你個兔崽子,你竟然敢繞着彎來罵老子?!」

夜豐燁面無表情,忍得住笑。

雲漓卻已經臉都憋紅了,還是第一次見到夜豐燁毒舌!

「世子的親事由宮中負責,禮部可否出了具體的時間?豐川大婚在即,需要算個日子,如今的狀況拖延不得的。」

欒氏不想多廢話,直接把事問了。

夜豐燁卻不在意,「可以直接去問禮部,而且我不介意他在我之前大婚成親。」

夜震川沉了沉,他知曉夜豐燁所言實話,「但你們兄弟倆的親事擺在眼前,即便你不介意,他也會被人戳脊梁骨的!」

「他娶的不是普通人,而是庄婉卿,她畢竟與世子

有過婚約,慘遭拋棄,這會兒不知多少雙眼睛盯着的。」欒氏適時地溜縫兒,只想給雲漓一份難堪。

夜豐燁還沒說話,夜震川十分不滿,「胡說什麼?別翻舊賬!」

欒氏輕哼一聲,端碗抿茶。

餘光睹見雲漓一直在盯着她……

「無論做按察使夫人,還是主將夫人,對長輩這麼盯着看,太過無禮。」

也不知為何,欒氏再看雲漓,心神發慌。好似被虎豹盯上的兔子,逃不出它們的視野了。

雲漓撇了撇嘴。

只是端起茶來喝兩口,並未回答欒氏提問。

欒氏被尷尬的晾在當場,只能看向夜震川,「侯爺不是還有很多事情要問的?此時沒有外人,您不妨就直說吧!」

夜震川也沒了耐性,直接與夜豐燁說話,「你是寧遠侯府世子,更是夜家的長子長孫,你大婚時,豐川和子薰也該去恭賀,他大婚時,你最好也來恭喜下。」

再多也沒法子要求。

因為夜豐燁比他的官職還要高。

若二人不是父子,夜震川一輩子都不想和如此優秀的人去打交道。:

「即將都是夜家的媳婦,過去的恩怨便一筆勾銷為好,否則因一時負氣,再讓外人看笑話,得不償失了。」欒氏又在一旁補話道。

雲漓甚是無語。

三番兩次用庄婉卿挑戰她的底線?

欒氏是不是想多了?

「我和婉卿下午還在一起喝茶逗趣呢,侯夫人不必等着笑話,這笑話您恐怕看不上。」

欒氏瞠目結舌,似不敢相信!

還想添油加醋,讓二人之間的矛盾燃得烈一些。怎麼眨眼就沒了爭鬥?聽這意思已經化解矛盾了?

「還是要知人知心,別被兩句暖話騙得不知所以,人最重要的是有自知之明。」

庄婉卿是京城裡傲氣最盛的女人,豈能會與一個小丫頭化解恩怨?擺明了是騙她的。

雲漓幽幽,聲軟似柳絮,卻更噎人心,「侯夫人這話是在提醒自己嗎?」

若非她不自量力,覺得老太太看重她的本事,也不會去給夜豐燁下毒,替老太太背了十七年的黑鍋!

欒氏腦中瞬間蹦出此事,卻又無法確定雲漓是否在暗指!

「我剛想起來,應該請皇后娘娘早些派人教你規矩,燁哥兒的身份高,大婚之時先邁哪條腿都有講究。」

雲漓所答非所問,「子薰如今可還好?吳家同意不休她了嗎?」

好似一顆大石噎在欒氏的喉頭中。

因為夜子薰是她心頭最傷的痛。

明明蜜罐里養出的大家閨秀,卻嫁的還不如一個破落戶出身的丫頭好?

「子薰再不濟也有娘家撐腰……」不似雲漓只有貪財的老娘和無所事事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