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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漓與林紫聊到很晚。

不僅說了灤州如今的變化,包括鷺島上的婦孺百姓。

還說了林紫去國公府的嫁妝要一百二十八抬,轟轟烈烈,還話語一轉,也說到爾雅堂近段日子的情況。

姐妹二人想到哪就說到哪兒,毫無規章目的。

雲漓明白林紫這段日子心緒緊張,便由着她把想說的話說個痛快……

直到口乾舌燥,灌水也毫無作用。

林紫才戀戀不捨的回了她的院子,約明日一早再和雲漓相見了。

雲漓疲憊不堪。

讓一直跟隨的茯苓去好生歇一歇,今晚留巧月在身邊陪着她。

巧月為雲漓打好了沐浴的水。

雲漓在裡面舒服的泡着澡,巧月便坐了小杌子上,靜靜地陪着她。

“……您回來了,奴婢也有了主心骨,不然總似心懸在了嗓子眼兒,整日提心弔膽的。”

“不是留了東來陪着你?你仍然瞧不上他?”

雲漓看出巧月心事重重。

白天林紫一直纏在她身邊,巧月也沒機會說話。如今就剩主僕二人了,她便直接了當地問了。

巧月抿了下唇,“說不清楚,反正不想嫁。無論您去哪兒,奴婢都是要跟着的。”

雲漓頓了一下,“其實我想去了你的奴籍,就讓伱專心管爾雅堂……林紫嫁去國公府之後,再想出來也不易,爾雅堂只能靠你一個人撐着。”

“???”

巧月驚愕地看着她,“就奴婢一個人?”

之前雲漓說過去了她的奴籍,巧月並不意外。但讓她一個人撐那麼大的鋪子,她實在沒什麼信心了。

雲漓很是輕鬆,“你先試試,做不好還做不壞?你如今可是京城首屈一指的制香師……實在撐不住時咱們再想辦法。”

巧月努了努嘴,“奴婢的制香師是咋回事,姑娘心裡最清楚了,您別自個兒先糊塗了,奴婢哪有那本事啊……”

明明是個掛名制香師。

怎麼主子眼裡好似她貨真價實?姑娘已經徹底把日子過糊塗了!

雲漓敲了她腦殼兒一指頭,“什麼清楚不清楚?說你是、你就是。何況我和世子爺成了親,對付寧遠侯夫人需要耗費大量時間,根本無暇去管鋪子的。”

即便夜豐燁不說,雲漓也心中很清楚。

真的成了按察使夫人,她還不被那群豪門貴胄的夫人用唾沫星子淹死?

麻煩定會接踵而來,她想躲都沒那麼容易的。

巧月卻是笑了笑,“您別怪奴婢說嘴,奴婢做夢都沒敢想,世子爺居然要娶您做正室夫人!”

巧月從雲漓到世子別院那一天就跟在身邊,自然知道這個妾室身份都是三娘子跪地求來的。

本以為別院有吃有喝已知足。

誰知短短的時間,卻變化如此之大。

巧月有時都懷疑自己在做夢,時不時狠狠地掐自己兩把……

雲漓訕訕。

她能如何解釋?

誰能想到夜豐燁會玩真的,而她也明知是陷阱,心甘情願的進去了。

“把心放了肚子里,咱們的確有好日子過了。”

巧月連連點頭,又為她添了兩瓢熱水暖着。

雲漓沐浴得舒舒服服。

終於能回到自己的大床上,只覺得渾身輕鬆愜意,今晚定能一覺睡到大天亮。

她又想起宇文謙送來的盒子。

趁着夜豐燁還沒回來,下床去悄悄地打它開。

盒子里是一塊水晶石,那裡面封了一顆極小的紅色藥丸,形狀顏色似深海紅珊瑚,格外奪目耀眼,妖冶詭異。

這就是斷情散的解藥?

雲漓只是翻來覆去地看一看,並未立即打開水晶石。

宇文謙那麼心急火燎地送來給她,顯然是夜豐燁不肯收下這份“禮”。

看來那位陳國長公主的確是夜豐燁的親娘……

他這麼多年一直不肯相信親生母親死了,只認為她是失蹤。

如今知道親生母親是陳初音,心裡是什麼滋味兒?實在讓人難以想象。

她能理解夜豐燁對這解藥的抗拒,因為這個真相實在太瘋狂。

但祛除他體內的毒根,是雲漓的期望,也是宇文謙的期望……誰不希望他徹底擺脫毒痛,恢復成一個正常人?

但是否偷偷地給夜豐燁喂下去,雲漓猶豫不定。

她希望夜豐燁能坦然接受,而不是被他們設計一下,解了身體的毒,心裡卻毒得更深了。

門口一陣腳步聲。

夜豐燁推門進來,也響起巧月的問安行禮。

褪去披風外衣,夜豐燁走進了內間。

看到雲漓獃獃地看着他,他只過去輕輕一吻,“在想什麼呢?”

“想你。”雲漓攬着他的腰,暖意盎然地道。

夜豐燁就這麼與她四目相對。

“你又看出什麼了?”

他半晌才沉嘆一聲,調侃的問道。

雲漓羞澀地撓撓頭,“真的很帥。”

“……”

夜豐燁無奈苦笑,摸了摸自己的臉,“就為了這個着迷?不再喜歡點別的?”

堂堂提刑司的按察使,如今還是灤州主將軍,她卻整天只看他的臉?怎麼覺得心裡怪怪的。

雲漓撇撇嘴,“您讓婢妾說實話么?”

“說。”夜豐燁直道。

雲漓頓時掰開了手指頭,“脾氣不好、行事跋扈又霸道,甜言蜜語也不會說,整天板著臉都不會笑……”

“婢妾院子沒人敢進,因為蛇、犬、隼、猴全都有,如今還多了一條蟒……但您每次進來,它們哪個不躲了遠遠?”

“就連凶獸都躲着您,可見您身上的殺氣有多濃。”

“所以除了這張帥氣的臉,您還讓婢妾喜歡點啥?”

雲漓吧嗒吧嗒,倒是把實話給說了。

夜豐燁聽得彆扭,但似乎無法反駁?

“所以你肯嫁我,是我的福氣了?”

雲漓笑眯眯地湊過去,“婢妾只是希望爺珍惜一下嘛,婢妾為了您的身子骨,可付出了不少精氣神了。”

雖說天眼一天就能恢復了。

但之前不僅消耗大,她還嗜睡又貪吃,迷迷糊糊了好一陣。

夜豐燁漸漸收斂了笑容,“宇文謙是不是找過你?”

他一語道破,雲漓也沒法子否認。

“婢妾不會逼您服藥的,大不了再讓我消耗一二三四年的性命唄,您終有一天會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