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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紫這兩日雖與雲漓主僕一起吃吃喝喝,玩得興緻勃勃,但時日尚短不過酒肉之交,還談不上患難與共的閨蜜情。

一同面對這麼棘手的問題?

會不會有點兒早?

“京城會用獵隼傳訊的衙門只有兩個,一是宮中,傳給陛下的;還有一個是提刑司,傳給咱們世子爺的。”

林紫在皇后身邊侍奉過,對此知道些許。

這二位的密信,她們敢看嗎?

雲漓的手一抖,再看“疾雲”也沒了和藹可親,“……要不然我把竹管塞回去得了,就當我從沒看見過!”

“疾雲”撲稜稜着揮着單只翅膀迅速蹦走,這女人真有可能做得出……

雲漓撇了一眼“麻煩精”,想到了夜豐燁。

不等她和林紫商量出辦法,門口突然響起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僕婦們簇簇趕來,把雲漓的小院給堵住了。

“你們要幹什麼?”林紫率先察覺不對勁兒。

僕婦們沒想到林紫也在,厭惡的怒意收斂些許,嘴上仍就不客氣,“雲漓姑娘下毒害輕衣姑娘,熱心的送她吃食,誰知偷偷下了砒霜。”

“如今輕衣姑娘危在旦夕,能不能救得回來要看菩薩保佑。”

“聶家都已經無法翻身了,雲漓姑娘何必趕盡殺絕?眼下這等狀況,世子爺都棘手難辦了!”

……

僕婦們的嘲諷一句接一句,還有一絲幸災樂禍,似乎很想看到雲漓倒霉。

雲漓:……

給聶輕衣下砒霜?

她看出僕婦們沒說假話,那便是聶輕衣故意栽贓。

“我沒給她下毒,更沒讓紅螺送吃的。”

雲漓簡略說了紅螺跪地懇求被她拒絕的事,“……事情真相,還請陳嬤嬤詳查。”

僕婦根本不信,“巧月是你的人,自然會偏向你說話。”

雲漓再問,“那你說說,我給她送了什麼吃食里下毒?總要對得上吧?”

“就是這鴨肉。”

僕婦瞧見她們桌上擺得琳琅滿目,眼眸中的怨更重,“做這麼多美味佳肴招待林紫姑娘?不是想拿姑娘做擋箭牌用吧?”

“!!!”

春芽去買鴨子,是一早的事情,沒什麼人知道。

這事兒似乎解釋不清?

雲漓見不到聶輕衣本人,也無法用花仙天眼看出真相到底怎麼回事。

“我要見陳嬤嬤。”

僕婦果斷拒絕,“沉嬤嬤不許你出院子,稍後自會來見你。”

林紫在一旁開了口,“她不能出去,我總能出去的吧?”

“這……”

誰能想到林紫姑娘在?僕婦們還真的不敢阻攔她。

林紫二話不說,帶上春芽就走。

巧月急迫地追兩步,“我們姑娘不是害人的人,您這個時候走,我們姑娘洗不清了啊!”原本覺得林紫姑娘不錯,沒想到如此的不講義氣?

林紫腳步遲疑,轉身看了雲漓一眼。

雲漓回到飯桌前,繼續吃起了椒鹽烤肥鴨。

林紫終究還是走了,巧月氣得跺腳抱怨,罵著紅螺狼心狗肺。

雲漓拿了鴨腿堵住她的嘴,巧月不敢再嘮叨,只能心焦難耐地陪着雲漓等……

僕婦們守在院門口。

雲漓不請,她們也不敢進。

香飄飄的烤鴨味兒隨風飄散,她們除卻餓也是真的饞。

心中怨着雲漓主僕不懂事,也不知道拿點兒肉請她們嘗一嘗?

林紫帶着春芽回小院,她仔細思忖了這件事,問題不小。

“去吩咐備車,我要出去一趟。”

春芽驚了,出去?

“姑娘您真的要管?萬一真的是……”雲漓下藥,姑娘也被連累的。

“雲漓沒那麼愚蠢,我也沒那麼奸滑,既然咱們看見了,就不能瞧着陳嬤嬤借刀殺人。”

林紫語氣堅定,已經開始更衣換上沒有鴨肉味道的褙子襖。

“姑娘信她?”春芽仍舊遲疑。

林紫點了點頭,“是信我自己,別再說了,去備車吧,咱們沒有多少時間的。”

春芽不敢耽擱,直接去找門房車夫。

此時的陳嬤嬤焦頭爛額,冷汗襲身。

她未想借刀殺人,而是有人要殺她!

“聶家已經犯了滔天死罪,你還敢到世子別院來?!”

“若你放了我,我可當做無事發生,而且你若再攔着,輕衣姑娘的毒難解,她的小命就沒了!”

陳嬤嬤軟硬兼施,時不時看看脖頸上的刀。

誰能想到她找了大夫來救聶輕衣,發現全城搜捕的聶輕抒也在?

聶輕抒在市井間逃竄兩天,已徹底的無路可退。他只想潛入聶輕衣的院落,找姐姐拿一點銀子便離開。

可沒想到,他剛剛進院,就見陳嬤嬤與大夫給聶輕衣灌藥。

還以為這惡毒的老婦要毒死他姐姐,聶輕抒上前就把大夫打暈過去,還用刀逼住陳嬤嬤,想要殺了她!

“我不信,你一定是要害我姐,我今天哪怕死,也要為我姐報仇!”

“輕抒,你、你救、救我……”聶輕衣五臟絞痛,話都已經說不全。

她千算萬算都沒想到聶輕抒此時來找她!

倘若大夫再不救她,她真要被自己活活毒死了!

“她真被下了毒了,莫非你想害死你親姐姐?!”陳嬤嬤被冰涼的刀橫着,只能軟下來,苦口婆心地勸。

此時最怕聶輕衣嗝屁的人是她,因為聶輕抒定會一怒之下殺了她!

聶輕抒稍有猶豫,拖着陳嬤嬤走到大夫身邊,想用腳踹醒他仔細問問。

可剛剛那一悶棍敲得有些狠,大夫被踹得翻了幾個滾,都沒再醒過來。

“疼,啊!!疼死了!”聶輕衣全身抽搐,腹痛難忍,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突然胃腹翻湧,不僅把剛剛灌下的葯全吐出來,還噴了一口刺目的血。

聶輕抒嚇得連忙去看她,“姐你沒事吧?姐你千萬別死啊!”

“走!快走!”聶輕衣極其虛弱的吐了兩個字。

聶輕抒卻根本不肯走。

“是誰給我姐姐下了毒?你把她喊來,我一定要她的命!”他衝去雙手卡住陳嬤嬤的脖子,險些掐死她!

“咳,咳咳,是,是雲漓!對,是雲漓!”

陳嬤嬤感受到死亡的恐懼,想都沒想,就喊出雲漓的名字。

聶輕抒看向角落中縮成一團的紅螺,“你,去把這個雲什麼的人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