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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衙在場的官員聽到後,皆瞠目大驚。

剛有兩位京城的使官,也在進門旁聽着。

黃新豐嚇得雙手亂顫;

角落裡的林少溥也眼前發黑。

若王牧風接二連三的咬,夜豐燁肆無忌憚的殺,灤縣還能剩下誰?

頓時覺得湛藍的天空都顏色詭異,似乎一個人都跑不了了……

“夜大人不要聽他信口開河,他已經徹底瘋了,在胡亂攀咬!”

黃新豐顧不得繼續審案,連忙懇求。

也不是他大驚小怪。

夜豐燁臾國第一死神判官的名號不是白叫的。

其他官員會迂迴的審,這位真可能來一遍遍地人頭,血流成河!

夜豐燁並未說話,慢條斯理地喝着雲漓舀給他的湯。

一時間縣衙的大堂安靜無比,似乎呼吸的聲音都能清晰入耳,額頭的虛汗都不敢輕易落下。

雲漓見夜豐燁不說話,她看了一眼王牧風,倒是笑着安撫黃新豐:

“知府大人急什麼?繼續聽他胡說八道唄。”

雲漓吩咐茯苓,“給諸位大人也盛碗湯潤潤嗓子,就當在茶館聽說書的逗趣兒了。”

茯苓領命,立即拿了碗舀湯。

刑衛湊過來幫忙端給知府和諸位大人吃用。

碗碰桌案的聲音,打破了剛剛的僵冷尷尬,讓黃新豐一時不喜,卻也不敢隨意多話。

王牧風眼神微眯,“都說夜豐燁待妾室與眾不同,果然如此,居然容她在縣衙大堂上吃吃喝喝,隨意插話……”

他後悔對雲漓重視的不夠。

若一早先把她拿下就大功告成了!

可惜現在後悔已晚,他只能目光貪婪地看雲漓。

雲漓輕笑一聲,把花仙天眼瞧出的東西編了編。

“不是世子爺容我插話,只是不想搭理你而已。”

“連我個女人都不信你無緣無故來送死,世子爺又怎會信?明明是你想吸引諸位大人的視線,藉此遮掩點什麼。”

“否則明知世子爺眼裡不容沙子,還帶着人到縣令府來玩把戲?吃飽了撐的?”

“誰信?”

……

雲漓這話一出,所有人都看向王牧風。

這個邏輯沒毛病,看來此事另有隱情?

王牧風的笑容僵了下,氣場逐漸變冷。

精心策劃的事,卻被一個女人隨隨便便說破?怎麼可能!

他恨不能把雲漓的腦子看穿!

怎可能一下子就猜中他的真實目的?!

雲漓根本不理他。

吃飽喝足,低頭品着茶。

她餘光瞟向夜豐燁,也不知剛剛的提醒,能否對他有啟發?

她也沒法子說破王牧風故意為之,是為了遮掩陳國的姦細從臾國逃竄。

這個姦細在陳國一定分量不輕,否則不值得陳國利用王牧風吸引火力,設這麼大的局。

但這個人是誰,王牧風也不知道,雲漓自當無法用花仙天眼看出來。

但如今天眼兩天就能恢復還是不錯的。

看來夜豐燁體內的毒素也在減輕,她早晚也有熬出頭的時候了……

夜豐燁不顧眾人的目光,將最後一勺湯喝完。

用帕子擦了擦嘴,他吩咐孫澤道:“去和邊防梁副將對接一下,禁海防,所有私船全部停運,以安全迎接太后壽禮為任。”

“這……是不是太過了?”使官驚愕,連忙上前商議道。

不過是迎個太后壽禮,現在就禁海,還不被萬人唾罵?

“太后今年七十整壽,陛下要求大辦,另外提前禁海也是對陳國的尊重,陛下定會願意的。”夜豐燁理由充足得很。

使官仍舊猶豫,“等他們到的那天再禁不就行了?”現在距離預定的日子還有三天呢。

夜豐燁道:“這三天自然要加強戒備守衛,該抓的抓,該殺的殺,若送賀禮的陳國使官出了一丁點茬子都會引起兩國爭端。”

“這個罪過如若使官大人不想背,就不要再有異議了。”

使官:“……”

這麼大的帽子壓下來,他還能說啥?

自然連連點頭,由着孫澤去通稟消息了。

王牧風沒了剛剛的故作愜意,已是震驚當場。

雲漓猜出端倪,讓他出乎預料;

夜豐燁因她兩句話捕捉到重點,更讓他出乎預料!

據他所知,夜豐燁並不熟知灤州。與此地的邊防副將也不過剛剛認識。

他怎麼就能第一時間下令禁海,讓潛藏在灤州的陳國姦細無法離去?!

“不過一個妾室隨意兩句話,夜大人便下令禁海,還真是讓我開了大眼了!”

他貌似嘲諷,也是在儘力挽回。

夜豐燁又看向黃新豐,“他剛剛不是交代了很多人?知府大人繼續審。”

“胡亂攀咬,便治他污衊之罪,你兒子的小妾也直接拿下,看能交代什麼,可酌情從輕處理。”

黃新豐頓時鬆一口氣,“在下聽令……”

“呵,審我?可以啊,你審我越久,我的兄弟們越有充足的準備來劫獄。”

“而且你猜會不會有人故意放了我?哈哈哈……若真有那一幕出現,你夜豐燁可就真要出名了。”

王牧風狂妄大笑,也在遮掩內心空虛。

“現在狗頭鍘伺候?也不是不行。”若不是需要引出更多賊寇,他早想一刀砍了此人。

“他的身份頗重要,還是奏稟陛下,請陛下定奪為好。”另一名禮部的使官插嘴了。

夜豐燁瞟他,“何處重要?不過一名海上賊寇。”

使官湊近夜豐燁,“太后娘娘當年與他祖母是表親姐妹……”

“所以呢?”夜豐燁道。

使官臉色火辣,“所以證據確鑿的情況下,才可以砍人腦袋,此處是灤州,不是京城……出行之前,陛下口諭,要在下盯住夜大人莫擅自行事的。”

否則誰願意和他這麼冷漠嗜血的人談話?又不是嫌自己壽命太長。

夜豐燁眉頭一蹙,只覺得陛下口諭太誤事。

王牧風豎起耳朵雖然沒聽見什麼,但夜豐燁的表情卻讓他狂笑,“怎麼?不能隨意殺我?哈哈哈哈,夜豐燁,你也不過是臾國皇室的一條狗,別真把自己當主人了!”

夜豐燁召喚了刑衛,“既然想當狗,就給他上一條鐵鏈子牽着。”

“在灤州這幾天,我去何處,牽他到何處,壽禮交接完畢,直接押他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