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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嚴寒風刺骨,凜冽的寒風掃拂面龐似刀割般疼痛。

雲漓與夜豐燁卻心如焚火,熱得全身是汗。

“到了!”

“下來!”

太醫院門前,夜豐燁直接翻身下馬,他極度需要涼快涼快。

雲漓獨自坐在馬上,用手不停地扇着風,呼吸新鮮空氣。

其他人凍得縮手縮腳,她卻一身熱氣冒青煙。

不知實情者,還以為她從火堆中冒出來似的。

夜豐燁怕她一冷一熱着了涼,把大氅脫下圍住她,“散了汗再進去,別染風寒。”

雲漓哪能忍受被捂住?

“您不知婢妾心裡有多熱,眼下只想洗個冷水澡……”

她小臉通紅,哼哼唧唧似撒嬌。

東來無意中聽見。

“咳咳咳!”

都到太醫院了,還說這等虎狼之詞?

看她平時嘻嘻哈哈傻大姐,與大人閨房密語時可不一般啊。

雲漓:“……”

都想什麼呢?她是真的心裡熱!

夜豐燁也被這句話刺到,“以後這種話,只有你我之時再說吧?”

雲漓:“!!!”

徹底解釋不清了!

一行人先後進了太醫院。

鍾良山此時在最後院的東廂間。

他雙眼發直、目瞪口呆,只看着天棚不做聲,無論何人前來探望,都是這幅傻模樣,眼神都不會轉一下。

鍾善此時也在。

與醫正和其他太醫商議下一步該如何治。

看到夜豐燁出現,鍾善陰陽怪氣,“你來幹什麼?怕他不死,特意看熱鬧的?!”

餘光看到跟進來的雲漓,鍾善頓時便怒了,“你竟然還帶個女人?這裡是太醫院,不是你夜豐燁過大年的好地方!”

“什麼情況?”

夜豐燁沒理睬鍾善,直接看洛醫正。

“的確是被人下了毒,但毒已經解了,可惜鍾公子不知是受了什麼刺激,還是……不聲不吭,不言不語。”

“我們商議是否傷了某處不明之地,準備下針試一試。”

洛醫正也很想回家過年。

可這位雖已救醒,卻像個活死人?他們也沒法逼鍾大人把兒子帶回去。

夜豐燁想要靠近看看,鍾善立即擋住。

“你離我兒子遠一點兒,他已經這幅慘狀了,你還想置他於死地不可嗎?”

“殺他個廢物,我都嫌廢刀。”夜豐燁十分不耐,擺擺手指。

東來、顧也上前,左右一夾,直接把鍾善架出去了。

“夜豐燁,你敢對我動粗??!”

“我要去陛下那裡告你!”

“你們把我放開。他要害我兒子……”

太醫們訕訕,鍾大人是真疼親兒子。

換成其他做爹,早把鍾良山的腿打斷。

六千兩的外宅,怎麼就敢賭的呢……

“您直說吧,我看他不像啞了。”

夜豐燁看出洛醫正欲言又止,顯然鍾善在時,他沒有說實話。

“其實我們已經下過一遍針,全都正常,就是不知為何這副模樣。”

洛醫正面露苦澀道,“如今卑職束手無策,鍾公子應是受了很大刺激。”

“中的什麼毒?烈?”夜豐燁繼續問。

洛醫正搖搖頭,“不烈,但致死。酒中摻了麻沸散和百草枯,而且還墜了冰冷的河……”

多管齊下,就想置他於死地。

奈何鍾良山是個命大的,那河水都已結了冰,他居然被救回來了。

夜豐燁心中瞭然,一轉頭,就見雲漓死死的盯住鍾良山。

眼神悲憫又無奈,也不知看出什麼了,一會兒點頭又搖頭,神神叨叨的。

“瞧出什麼了?”

夜豐燁也走過去,正見鍾良山不知吞咽,口水已流到耳邊了。

雲漓:“……”

她當然看出來了啊,但要怎麼說?

誰能想到給鍾良山下毒的是夜子薰?

難怪他像傻子似的受刺激了。

被心愛之人下毒推入河,即便能說話,他也不會說。

雲漓只納悶這夜子薰下手夠狠的?直接殺人嫁禍?

如今鍾良山不肯死,是心有怨懟,不明所以;他又不願活,是無法面對,情關難過……

“婢妾只是看他非常慘,別的倒沒看出來。”

她直接告訴夜豐燁是夜子薰,他也不會信啊!

太醫們頓時一陣大白眼。

這兩眼能看出什麼來?也不知夜豐燁帶她到這裡幹什麼。

“但婢妾有個提議,不知當說不當說。”

雲漓突然開口,也沒避着太醫們。

夜豐燁輕道,“不必避嫌,有話直說。”

“現在不是希望他能認人嗎?不妨把他認識的、在意的人都請來試試?也許就能喚醒他。”雲漓慢慢地鋪墊着。

夜豐燁看向洛醫正,“醫正大人覺得此法可行?”

洛醫正十分不喜,白了雲漓一眼,才與夜豐燁說道:“不是不行,但效果恐怕有限,徒勞無功。”

小丫頭的一句話,就要折騰他所有認識的人?

都說夜大人寵溺妾室,如今親眼所見了!

“也不一定請很多人啊,比如可以讓宇文謙先來看看。”雲漓一直盯着鍾良山。

“為何選小公爺?”東來進門便聽這一句。

“因為宇文謙是他的債主啊,醒了就要還上六千兩……換成是我,恐怕也不願意醒了吧?”雲漓故意刺激他。

洛醫正:“……”

東來:“……”

太醫們:“……”

這女人心太狠毒了吧?

夜豐燁輕咳,“還有其他法子么?”

雖然他認為此舉可行,但宇文謙不一定答應。就算宇文謙肯來,鍾善也不會同意,一定拼了老命的。

“婢妾也不知道了。”

雲漓訕訕,“婢妾這位贏家來,他都無動於衷,債主您又不認可……誰知他還在意什麼人?”

夜豐燁腦中剛剛划過“夜子薰”這三個字。

雲漓突然湊近鍾良山,“子薰姑娘來見你,你肯不肯醒一下?”

“聽說她很快就要訂親了,但嫁給誰,我還真的不知道。”

“本以為你們二人才是天生一對,奈何你又這幅模樣,難怪子薰姑娘另選他人了。”

“其實那一天,要不是子薰姑娘出現,你也不至於輸光六千兩的……”

“你躲開!不要和我兒子說話!”鍾善掙脫了顧也,直接衝進來。

鍾良山突然有了表情,面目猙獰,“她不能嫁給別人,不能,她是我的,她、我的……噗!”

一口鮮血吐出來,鍾良山暈厥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