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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林念禾騰地站了起來,看林懷洲的眼中儘是小星星。

林懷洲被林念禾突然的熱情嚇了一跳:「你……幹什麼?」

他妹以前看見他也熱情,但沒熱情得這麼嚇人啊。

林懷洲莫名感覺,他妹可能是想讓他衝鋒陷陣……

那好像也沒什麼啊。

林懷洲放下心來,笑着走到林念禾身前,揉了把她的頭,打量她片刻,不禁皺了下眉:「怎麼瘦成這樣了?」

林念禾笑得燦爛,眼睛亮亮的:「哥,你來得可太及時了!來來來,坐,我有個事兒求你……」

「……」

他妹都用上「求」字了,這事兒得多大啊!

林懷洲皺眉看向蘇昀承,相當不滿意。

幹嘛呢?幹嘛呢!

他在這兒杵着,還能讓他妹愁成這樣?

蘇昀承沒在意林懷洲的眼神,先對林念禾說:「我問過二叔了,可以來兩個隊,今天出發,最遲明晚到,來了就能幹活。」

林念禾的眼睛更亮了:「太好了,還好有你!」

她的眼睛裡似乎藏着星辰,熠熠生輝。

蘇昀承情不自禁地伸手捏了下她的臉蛋……

然後被林懷洲一巴掌把手打開了。

「別對我妹動手動腳的!」林懷洲瞪着蘇昀承,護犢子的老母雞似的把林念禾攔在身後。

他們幾個互相動手時,從來都是下狠手,根本不存在「兄弟之間手下留情」的說法。

林懷洲這習慣性的一巴掌,直接把蘇昀承的手腕抽紅了一片。

「哥!」

林念禾瞳孔緊縮,「你幹嘛啊!」

林念禾發誓,此刻不管林懷洲打的是誰,她都會這樣阻攔。

但林懷洲不這樣想啊。

「禾禾你變了,你竟然為了他和我嚷嚷。」林懷洲無比受傷地看着林念禾,好像她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

林念禾:「……」

她瞄了一眼蘇昀承的手腕。

他的皮膚並不白,饒是如此,手腕上還是紅彤彤一片。

再看看林懷洲那一副受傷至極的表情……

林念禾深吸了口氣,努力當好端水大師:「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我……我這也是擔心你打得手疼啊!」

這種破理由,正常人誰會信啊。

但對妹妹有無限度包容的林懷洲能信。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掌,點頭:「的確挺疼。」

林念禾:「……」

有的時候她真的挺想報警的。

過了一會兒,林懷洲才想起來問:「禾禾,你剛說什麼事兒要我辦?」

林念禾不答反問:「哥,你來這邊是有什麼任務嗎?」

「嗯,的確有,不過不着急,」林懷洲對自己的事一帶而過,只說,「我聽說你們在這兒呢,就先過來待兩天。」

林懷洲之前在西北待過很長一段時間,他對這邊的情況比林念禾更了解,來這裡看看,主要就是不放心。

林念禾心知這又是需要保密的事,沒再追問,開始介紹情況:「這邊有個公社的領導……」

林懷洲聽着聽着,不禁冷笑出聲:「這麼狂么?他是仗着天高水遠,沒人管他是吧?」

林念禾點頭:「很明顯,是的。」

林懷洲把手指掰得咔咔作響。

他沉默着,思考着。

片刻後他說:「你甭操心了,該幹什麼幹什麼,我明天去西市一趟。」

「呃……」

「怎麼了?」

「沒,你應該能見到謝宇飛。」

「我見他幹什麼?」

「……」

……

衛生所里,劉大年包得像木乃伊似的,還不忘拽着小護士的手腕嘰嘰歪歪。

「你給我用的葯不行啊,我還是疼。」劉大年的臉上一點兒都看不出疼痛的表情,他眯着眼睛,手爪子開始往小護士的手掌挪。

小護士的眼眶通紅,想摔東西走人,但旁邊的劉力浦擋住了她的去路。

「你……你不要太過分……」小護士的眼睛更紅了,想往後退,但身後就是牆了。

正這時,大夫進來了。

他瞥了眼病房內的場景,什麼都沒說,只是不動聲色地走到病床前,說:「領導,我給大年再看看,他還年輕,可不敢耽誤了。」

劉力浦當然知道這才是要緊事,立即讓開了路。

大夫順手就把劉大年的手爪子抓在了手裡,左右晃着好像在檢查他的關節。

「哎哎哎!***,你他娘的幹啥呢!輕點!」

「你先別叫,你得告訴我是這樣疼——還是這樣才疼?」

大夫繼續活動着他的胳膊。

「怎麼都疼!」

劉大年的臉上已經沒血色了,他瞪着眼珠子,哪還有心思管小護士啊。

大夫把他的手放下,一本正經地對劉力浦說:「領導,大年的胳膊不太對勁,要是骨頭沒斷的話應該不能這麼疼,要不還是再拍個片子吧?」

「拍!趕緊拍!」劉力浦急了。

他就這麼一根獨苗苗,他出事他都能瘋掉。

「哎,行,」大夫轉身對小護士說,「小李,你去安排一下,快點,跑着去。」

「好、好!」

小護士落荒而逃。

大夫繼續「檢查」着劉大年的傷勢。

最後得出結論——

這麼疼不對勁兒啊,還是全身拍個片子仔細檢查一下吧!

然而實際上,蘇昀承雖然揍得狠,但很有分寸的沒有傷到骨頭。

大夫說要拍片子……也是為了保險嘛!

畢竟他不知道打劉大年的人是誰,萬一有意外,那不是耽誤了病人嘛。

他一片好心可昭日月。

劉大年被折騰得拍了一通片子,再回到病床上時,整個人被折騰得再沒有招惹護士的心了。

饒是如此,大夫還是說了一句:「領導放心,以後打針換藥什麼的全都我親自來。」

劉力浦覺得這是重視,頗為自得的點了點頭:「行,那就你來吧。」說著,他還拍了拍大夫的肩膀,「你這個小同志還是很有眼色的啊。」

大夫嘴角上揚,忍着噁心硬捧了一句:「是您領導得好。」

等片子還需要些時間,大夫隨口囑咐了幾句便離開了。

劉力浦有些疲憊地坐到病床邊,看着慘兮兮的兒子,眉頭皺得死緊。

劉大年在這邊稱王稱霸習慣了,根本不知道人外有人的道理。

他覺得,就沒有他爸平不了的事。

他說:「爸!必須得讓那幾個人進去!我要親手崩了那個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