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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為小一千馬上就要到手。結果馬家和幾人又變卦不要了……庄志成馮翠鳳那是氣的渾身直哆嗦。

如果有可能,兩口子當真是想撒潑打滾,不買就不讓走。但看看馬家和梁玉山等一群十幾個,兩口子掂量一番也只能作罷,回頭對楊振陪着笑臉道:“既然他們不要,那要不這油燈還是楊主任你收了吧,就按你說的八百五那價!”說到此處,兩口子還不忘補上一句,表示馬家和等人就一群外人,說話不算話也就罷了。

可楊主任你不但是舊廠街的老街坊,而且還是街道主任。該不至於跟一群外人一樣說話當放屁吧?

兩口子讓幫忙掌眼。自己免費給掌眼不說,還給了一個非常合理的價格。

兩口子不肯賣不說,反倒還為了能賣出更高的價錢拿自己當托使這些,楊振也能理解。

畢竟最底層出身,他很清楚窮生女干計,富才會長良心的道理。但兩口子明知道自己喊八百五的價格是鬥氣,現在居然還拿這話擠兌自己逼着自己把那青銅盞買下來……楊振聞言眼都有點綠了,心說我是好心又不是傻……你們踏馬這簡直擺明了想拿我當冤大頭啊!

就在楊振聞言想要斷然拒絕之際,馬家和等確實提前猜到了楊振的想法,在旁鼓噪道:“還以為主任就是個外號,沒想到你真是個主任啊……”

“大家快來看快來看,你們街道這楊主任居然也說話不算話,說話當放屁了啊!”因為之前的紛爭,周邊本來就已經湊了不少看熱鬧的。

而隨着幾人這一嗓子,周邊看熱鬧的人便也就更多了。簡單打聽一番到底發生了啥事之後,周邊說什麼的都有。

雖然也有說楊振是幹部,那就該一言九鼎的。但大多數人卻明顯更偏向楊振,表示楊振在街道的名聲那是有目共睹,現在摻和上這事原本就是好心想幫忙,讓庄志成馮翠鳳兩口子別寒了人的心……聽到周邊的話,庄志和馮翠鳳兩口子多少有點心虛。

但想到要不能讓楊振將那油燈賣下來,那麼他們少說也得少賣兩三百塊錢。

兩三百塊錢,那可就小一年的工資啊!想到這點,兩口子便是脖子一梗道:“楊主任說八百五那是他自己開的價,又沒人逼他……我們怎麼就寒了人的心了?”

“八百五的價格就是楊主任自己開的,壓根沒人逼他!”

“這點我們可以作證!”不等庄志成兩口子說完,馬家和梁玉山等人便趕緊在一旁附和,同時嘿嘿有聲的對楊振道:“要咱們這些平頭老百姓說話不算話也就算了,可你一幹部要說話不算話!”

“這要傳出去,我倒要看看你們機關單位這臉往哪兒擱,往後還怎麼讓咱們這些老百姓相信你們說的話!”

“我是我!”

“單位是單位!”

“少特么用單位綁架個人,我可不吃你們那一套!”就在楊振聞言冷哼,想說老子今天就不賣,還就不信你們還敢對我強買強賣不成的時候。

楊振眼角的餘光注意到了已經放在了板車上的兩個罐子。罐子色呈暗紅,釉面凹凸不平。

看着平平無奇不說,表面還隱現油污,一看就是庄志成家平時用來裝油的東西。

這種東西在這個時代,幾乎家家都有。因而一般人怕是連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但楊振在看到之時,兩眼卻是忍不住的微微一眯。不過他卻很好的掩飾住了這種表情,只是瞅着庄志成馮翠鳳兩口子一臉痛心疾首的道:“我好心好意看在街坊的份上給你們幫忙,這麼對我,你們良心上真就過得去啊你們!”

“開價八百五那是你自己說的!”

“自己說出來的話你總不能吞回去吧?”庄志成馮翠鳳聞言半句不提前因後果,反倒是跟着馬家和梁玉山等一群陰陽怪氣道:“當然了,你要真吞回去那我們也沒辦法,畢竟誰讓你是街道的主任,而我們就是一群平頭老百姓呢?”

“說的就跟我有仗着自己是街道主任,平時就在街道里欺負過誰似的!”楊振聞言悲憤,表示這油燈自己要了。

不過就在庄志成馮翠鳳聞言大喜之際,楊振卻又話鋒陡轉,指指兩個油罐子道:”不過這青銅盞八百五實在是太貴了,除非是你們將那兩個罐子也一起饒給我!”

“那可不行!”不等楊振說完,馮翠鳳便斷然拒絕,表示兩個罐子里可都還存的有菜油豬油,可不能給楊振。

楊振聞言心頭一緊,不過面上卻是絲毫不慌。做出一副立即就要順坡下驢的架勢道:“之前說的跟我要不買就是我仗着主任的身份欺負你們似的,現在你們自己不肯賣,那可就說不着我了啊……”

“兩個罐子里的豬油菜油加在一起也不過就三四斤!”

“頂天了也就六七塊錢!”

“要能將油燈賣給他,那咱們少說也能多賣兩百多塊!”

“幾頭豬的錢都出來了,你居然還光想着那幾斤油?”一邊在心裡暗罵馮翠鳳算不過來賬,庄志成一邊趕緊對楊振賠笑,表示只要楊振真要,那兩個油罐子帶油一起,他就做主送給楊振了。

這種欲擒故縱的手段庄志成馮翠鳳兩口子不懂,但馬家和梁玉山卻明顯是懂的。

只是那兩個罐子,他們在之前借口搬東西的時候也都已經看過了。雖說造型有點像元代的青花罐,但釉面稀鬆,甚至連開片都沒有——能是什麼好東西?

也是因此,雖然明知道楊振表示要他賣下青銅盞油燈,就必須把這兩個油罐饒給他,那根本就是古玩行常用的欲擒故縱的手段。

但馬家和梁玉山卻是半點沒有戳破的意思,只是一臉幸災樂禍的看着楊振給錢。

連點遍,確定的確是八百五十塊之後,庄志成馮翠鳳眉開眼笑表示沒問題,現在青銅盞和那兩個油罐子是楊振的了。

“這麼多街坊看着,要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要待會兒後悔,那可就來不及了啊!”楊振道。只當楊振是在玩把戲嚇唬自己的庄志成馮翠鳳兩口子賭咒發誓,表示自己要再反悔,那就是後娘養的!

“既然這樣,那東西我可就拿走了啊!”眼見二人如此,楊振便也不再廢話,拿着青銅盞和油罐子就準備離開。

卻在這時,馬家和梁玉山卻是上前一步,指指兩個油罐子衝著楊振幸災樂禍道:“一定要人家饒你兩個油罐子——你別不是以為你在青銅盞上虧的,還能從這兩個罐子上給找補回來吧?”

“不然呢?”楊振反問。

“畫看紙墨筆法韻,瓷看胎骨釉!”

“但凡老瓷器,那就沒有不開片的!”

“可你看看這兩個罐子!”

“但釉面稀鬆沒開片不說,而且還是紅釉!”

“除了造型之外,你自己瞅瞅有那點兒像是元青花了?”說著這些,馬家和梁玉山等一臉連這些基本的道理都不懂,居然也敢出來幫人掌眼的表情道:“別人家奉承你幾句你就真把自己給當成了內行,今兒這事就是讓你長點記性,記得以後不懂就少出來不懂裝懂,免得跟今兒一樣,丟人現眼不說還破財……”還在菜市場保衛科的時候,楊振就因為經常抓小偷而在舊廠街頗有名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