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在火車站看到的畫面刺激到了，又或許這才是他心底最真實的想法，常愛國突突的就是一通輸出。

常妻都被驚到了。

呆愣的看着常愛國，嘴裡呢喃：“霍遠征？他、他幫了你？”

他會這麼好心？

幫助自己老婆的暗戀者？

這是太過自信，不怕被撬牆角？

還是已經徹底擺爛，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帽子到底是什麼顏色的？

常妻的大腦都有些混亂了。

她忽然覺得，常愛國、霍遠征這些人的太極品，自己一個正常人，根本就無法理解他們的所言作為。

常妻的表情太過直白，常愛國一眼就看穿了。

“好心？”

他嗤笑一聲，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妻子：“你以為霍遠征幫我是因為他好心？”

煙霧繚繞，他的面容似乎都變得不真實了。

這都多大的孩子了，上廁所還要叫着媽媽？

以他冷傲的性格，能夠有如此微表情，表明他對秦奕琛這個小屁孩兒，還是有幾分喜歡。

說完這話，顧念慈又趕忙補充了一句，“媽媽，您別誤會，我不是不同意您再婚。”

“您才三十六歲，漫長的人生才過了三分之一，您不必被世俗、被兒女、被所有不相干的原因所束縛。”

大大的圓桌旁，只有洪援朝和接站的那三四個“大哥大”。

最最重要的一點，秦奕琛是某人的貴客，葉昊想要收拾某個人，或許還能用到這個小屁孩！

不過是短短的幾秒鐘，葉昊的大腦就轉了好幾圈。

常愛國又吐出了一個大大的煙圈，整個人都隱藏在一片煙霧之中。

再婚也好，單身也罷，都應該基於媽媽的幸福，遵從媽媽的意願。

她看向顧傾城的眼睛，認真的說道，“媽媽，我不需要一個繼父。”

叫媽媽是假，要跟媽媽“談心”才是真啊。

這就是國人最擅長的客套，基本上可以不用當真。

幾年下來，他們三人各有受益。

“嗯！”

她不要媽媽因為她而勉強自己！

顧傾城有些訝然的看向顧念慈，她是真的沒想到，女兒能夠說出這樣的話。

剛剛走到樓梯口，就看到了一個有些眼熟的身影。

“嗯！”

“……愛！”

他的聲音雖然遲疑，卻還是透着真誠。

葉昊：……這小屁孩，臉皮是厚了些，但勝在真性情。

傅思敏的心徹底墜入了深淵。

四周還有來往的賓客，卻都有一定的距離。

“我只希望，您的所有選擇，都是源自您自己願意，而不是為了我、為了哥哥，為了其他人！”

葉昊還是淡淡的應了一聲。

“你來吃飯啊！阿姨和顧同學也在？”

常妻到底是女人，女人就是感性的。

而他的聲音也透着幾分飄忽，“不只是霍遠征，就是那個傅文博，也在聯繫我。”

雖然有些荒唐，但常愛國、霍遠征和傅文博，在某些時候，竟形成了一個完美的“合作鏈條”。

沒有看到大小美人兒，秦奕琛略失望。

常妻弄到的包廂在二樓比較靠里的位置，秦奕琛出了門，便順着走廊朝着樓梯而去。

看到彷彿小狗狗一般歡快的秦奕琛，葉昊微微勾了勾唇角。

他看得出來，那個富豪極有氣派，定是個人物。

觥籌交錯，談笑風生，十分熱鬧。

“在一個家庭中，愛自己也是最基礎的。只有自愛，才能愛別人，也才能得到別人的愛與尊重。”

秦奕琛眼睛瞬間就亮了。

葉昊一直記着母親的教導――多個朋友多條路。

許是周圍沒有外人，又許是有了開頭、後頭就沒有了顧忌，常愛國索性打開了話匣子。

顧傾城不是第一次養孩子，本世界中，她的兒子也非常優秀。

傍晚的時候才分別，這還不到兩個小時，居然又見面了。

此刻是晚上七點鐘，正是飯點兒，飯店的大堂里早已坐滿了人。

兩個同樣愛女兒的男人，為了孩子，平日里有些來往，再合適不過！

哦，不只是兩個，還有前兩年才加入進來的傅文博。

知道事情的真相不如自己相像的美好，但，當她揭開那層華麗的表皮，竟看到了如此不堪、如此醜陋的一切。

可她說出的話，卻比成年人還有理智、清醒。

但，顧念慈還是給了她驚喜。

十五歲的年紀半大不小，顧念慈精緻的小臉上還帶着嬰兒肥。

“我們省城，雖然是個小地方，卻也是一省之首府。”

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

他與霍遠征之間，不能是尷尬的情敵關係。

而她所有的驕傲，也在窺探到真相的那一刻，變成了笑話。

顧傾城直接，顧念慈也不會遮遮掩掩。

秦奕琛離開包廂，隨意的在這家三層樓的飯店溜達。

“妞妞，怎麼了？是有什麼事兒要和我說？”

“一個人，如果自己都不愛自己，那麼也不會有別人愛她。”

愛，自然是愛啊！

鄭敏，是他心底的白月光，是他惦記了近二十年的女人。

而這樣的男人，卻圍着顧家三口，彷彿充當了男性長輩的身份。

如果真的愛，就該終身不娶，為了女神而保持身心雙潔。

他對傅思敏，確實有着愛屋及烏的真感情。

秦奕琛卻當真了，他趕忙點頭，“好鴨好鴨！”

飯店的一樓是大堂，二樓、三樓都是單獨的包間。

哪怕是無關緊要的閑話，也要注意場合。

錯！

“相互利用罷了！”

明明身體很誠實，卻非要立個“痴情男配”的人設，真真噁心！

常愛國的虛偽，還表現在對孩子們上面。

不過，看小傢伙如此熱情，想了想，葉昊便隨口邀請了一句：“我們的包間就在樓梯口，要不一起來坐坐？”

相較於男人的事業，她還是剛偏向這些情情愛愛。

“你、你不愛鄭敏了？”

偷偷開啟上帝視角，默默看戲的禍水，忍不住在CPU里模擬某些系統：女主黑化值 1、 1…… 999！

鄭敏不好做這個“中間人”，傅思敏就比較合適。

顧傾城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這孩子，是完完全全為了她這個媽媽考慮。

“人是社會性動物，一生會有許多種關係。”

而作為一個無比了解孩子的媽媽，顧傾城知道――

這麼長的時間，就算感情沒有最初濃烈、純粹，也早已變成了執念。

“您想再婚就再婚，您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

進入包廂，秦奕琛才發現，顧傾城、顧念慈這對母女並不在。

他抽出一根煙，用打火機點上，深吸一口，然後吐出了一個個的煙圈。

雖然，到了葉昊這個層級，他不缺錢，也不缺前程。

但，這些年他一直持續不斷的給傅思敏寄東西、寄錢，就真的只是為了那點兒“父女情”？

常愛國自己都不信！

母女倆上完廁所，洗完手，卻沒有急着說話。

領着秦奕琛，葉昊回到了包廂。

所以，您沒有必要為了我而再嫁。

至少顧傾城和顧念慈說話的時候，不會被人聽到。

稍顯稚嫩啊。

真的太貼心了。

為人父母，能夠從兒女口中聽到這樣的話，應該是最欣慰的。

顧傾城和顧念慈去了洗手間。

“媽媽，沒必要的！”

但，他想要做到最好，如此才有能力保護他的媽媽和妹妹。

顧念慈愛媽媽，所以，她希望媽媽能夠真正的幸福。

……

但，正如顧傾城對常愛國的評價：這就是個自私、虛偽的渣男。

常愛國呢，結婚、生孩子，一點兒都沒耽誤。

不過，他還是非常興奮的跟在座的人打招呼，相互介紹，熱情攀談。

且在相對保守的九零年代，提倡“自私”，着實有些標新立異。

她非常信服媽媽的那句話，“自私不是缺點，而是天性。”

顧傾城表示，按照電視劇、小說的套路，但凡在衛生間說悄悄話，都會被相關的人員偷聽到。

“但不管是親子、夫妻還是朋友，最重要的始終都是自己。”

“就算他們更偏向島城，省城也要有自己的人，如此做事情的時候，才會事半功倍。”

傅思敏：……

但，顧念慈是被顧傾城養大的孩子，她有着獨立的思想，更有着清醒的認知。

愛而不得，最是讓人無法忘記。

她們直接下了樓，在飯店門口的空地溜達了一圈。

他確實是個拿死工資的人，不如霍遠征、傅文博有錢。

常愛國確實愛鄭敏，但他最愛的，始終都是他自己。

對了，還有那個開着凱迪拉克豪車的本地富豪。

因着自家的身份，生長的環境，秦奕琛年紀不大，眼睛卻毒辣。

秦奕琛眸光閃爍了一下，他對顧家人愈發好奇了。

但，有些事，卻不是有錢就能做到的。

或是他腦迴路清奇，喜歡幫助自己的情敵？

“他們都是做生意的人，都想要開拓新的市場，省城便是極好的選擇。”

貼心！

“葉、葉大哥？”

傅思敏可是有三個爸爸呢。

本世界裡的兒子，優秀，孝順，可他始終是男人，是皇帝。

他不會共情顧傾城。

比如，顧傾城因為容貌醜陋，而被世人嘲笑。

就是宇文珩，明明有背信棄義的嫌疑，卻還是被所有人“理解”――堂堂皇帝，皇后這麼丑，難道還不能多多納些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