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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自己的艦隊不能全都撤走,如果對方發現後面沒有了追兵,肯定會有警惕的。所以洪濤留下三艘戰艦按照敵人艦船的大概方向慢慢先追着,自己則帶着剩下的四艘戰艦轉向東北,藉著強烈的側風,在黑夜中上演了一幕全速狂奔的好戲。

洪濤可不怕撞上島礁,他有詳細的海圖和月距表當坐標,而且這片海域他和卡爾路過、探索了十多年,哪兒有什麼東西基本都摸透了。除非有個島嶼是後世沒記載過的,這種可能性基本不存在。另外在這個年代裡,距離海岸線幾十公里之外就很少有船隻航行,不用考慮撞船的問題。

經過七天玩命狂奔,洪濤的艦隊終於在約定地點見到了六艘武裝貨船,它們正在坎塔布連海的北角附近游弋着。洪濤並沒有立刻帶着艦隊進入封鎖海域,他選擇了先在坎塔布連海北端休整了一天,讓勞累了好幾天的水手們放鬆放鬆,然後才帶着九艘船向北鑽進了英吉利海峽,就守在海峽南端。只要發現過往船隻,不管是從海峽里出來的,還是要進去的,一律俘獲,交給武裝貨船統一看管起來。膽敢反抗的,一炮打沉了事。

第四天中午,貨船的瞭望手終於發現了兩艘佛蘭德斯漢薩戰艦從東南方出現了,它們藉著順風滿帆狂奔,一路往海峽入口衝來。可惜的是,它們能看得到海峽入口東側的聖勒南峰,卻永遠也進不去了。

四艘佛吉尼亞級戰艦像鬼魅般的突然從海浪里鑽了出來,兩艘夾住一艘,不到十輪炮擊,就把這兩艘排水量接近四百多噸的三桅戰艦送入了冰冷的英吉利海峽。船上的人即使水性極好、再抱着船板,也不會活過三個小時。海峽里不到十度的水溫會要了他們的命,百分百沒有例外。

從這兩艘船開始,在之後的三天時間裡,不斷有佛蘭德斯漢薩的戰艦出現在海峽入口處,然後無一例外的遭到了至少四艘戰艦的圍攻。

在一對一的情況下,目前的風帆戰艦沒有一個能打得過弗吉尼亞級,跑也跑不過,船頭船尾兩門可以二百七十度轉向的艦炮讓弗吉尼亞級戰艦不管是領先還是追擊,都有火力輸出。要是以一敵二或者更多,基本一個照面就得受傷,超不過五輪炮擊,這艘船就離沉底不遠了。

“還少一艘旗艦,它會不會真的繞去北海了?”又等了三天,還是不見最後一艘佛蘭德斯漢薩戰艦的蹤影,卡爾心裡有點打鼓了。

“可能性很小,我覺得它是選擇了在夜間通過海峽入口,而且走的航線不是中心,是貼着海岸線鑽進去的。這說明他們也有了海圖系統,只不過還沒那麼完善,因為時間不夠。這玩意急不得,完全是靠航行次數和船隻數量搜集數據。走吧,既然這位指揮官不想見我,那咱們就去他家裡看看。古人云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們去拆了他的小廟!”洪濤和卡爾的想法相左,如果換成自己的話,走北海航線的可能性很小。衝過海峽封鎖線的難度並不比走北海那片糟糕的海域大,假如對海峽海域足夠熟悉的話,難度反而更低了。

光靠七八艘帆船,是無法封鎖住整個海峽的,只有那些經驗不太豐富的艦長才會選擇在白天通過這裡,因為他們覺得夜間通過海峽很危險,也想像不到前面可能會有敵人的戰艦攔截。很顯然,對方這位艦隊指揮官是個航海高手,一舉一動很有航海學校畢業生的影子。

這就讓洪濤更加好奇了,他連休整的時間都給取消了,帶着艦隊立刻開始北上。敵人的老窩兒在哪兒,現在已經大致有了,通過審問那些被扣留船隻的旅客和水手,獲得了一些有用的情報。

比如說幾條從倫敦來的商船水手都沒見過泰晤士河裡有很大的造船廠,而另外幾名從香檳地區來的法國商人則說在薩克森公爵領地的呂貝克港,見過巨大的造船廠,讓他們一形容,簡直就是上帝造諾亞之舟的地方。至於說佛蘭德斯地區的布魯日,那裡沒有造船廠,再向北的萊茵河入海口裡倒是新建了一座港口,裡面經常停泊着很多巨大的三桅帆船。

“那裡是拿騷伯爵的領地,他們家族在萊茵河下游地區很強大。現在的領主應該是亨利,大家都叫他富人亨利,你應該還在卡爾堡見過他,他怎麼會參與這件事兒!”洪濤是海上的活地圖,卡爾則是歐洲大陸的萬事通,哪個家族的封地在什麼地方,他大概都知道。這也很不容易,光是德意志王國里就有幾十個大大小小的王國、公國,伯國和皇帝直屬領地就更多了,不是土生土長的本地貴族,根本認不全,很多連聽說都沒聽說過。

“靠,拿騷啊,荷蘭的開國皇帝!”洪濤感覺自己一深入接觸歐洲事務,就像在上一堂活靈活現的歐洲中世紀歷史課,很多後世里大名鼎鼎的家族都挨個蹦了出來。

這個拿騷家族應該就是後世建立荷蘭王國的家族,至於為什麼又加上一個奧蘭治,估計是聯姻了吧,很多歐洲貴族家庭都由於子嗣凋零而採取聯姻的方式來延續家族的傳承,很像公司合并。從這一點上來看,歐洲很多商業領域裡的習慣,也源自於這些貴族的風俗。

“奧蘭治親王是法蘭西貴族,他們在南部,不在這裡。”卡爾糾正了一下洪濤的說法。

“誰知道呢,走,我們去見見這位熟人吧。”洪濤對中世紀歐洲貴族、王室、皇室之間的親戚關係煩透了,寧肯去研究數學也別研究歐洲貴族血脈,太亂,根本理不清。卡爾所說的這位拿騷伯爵亨利,自己一點印象都沒有。江竹意在卡爾堡搞的那些舞會、酒會裡,往往一來就是四五個亨利、六七個威廉、七八個路易、十多個查理,自己又不是他們親爹,真分不清誰是誰。

帶領着得勝的艦隊,大搖大擺的行駛在英吉利海峽里,碰上英法兩國的商船一律不避讓航線,所到之處一片雞飛狗跳。這樣的感覺讓洪濤有點時空錯亂,想當年這倆個國家在中國近海不也是這個德性嘛,合算自己與他們沒什麼不同。想一想也是,為啥要不同呢,征服者就該是這個做派嘛。

為了讓征服者的嘴臉再分明一點,洪濤特意指揮艦隊去泰晤士河裡轉悠了一圈,一方面是看看這裡藏沒藏着佛蘭德斯漢薩的戰艦,另一方面也想給亨利三世來點警告。告訴他別以為躲在後面不露面,自己就不清楚他和佛蘭德斯漢薩的關係。

對於這位國王,洪濤沒啥好感。到不是因為他得罪過自己,主要是因為他有一個很操蛋的兒子,長腿愛德華一世。當年看《勇敢的心》時,洪濤可是討厭死這位英格蘭國王了,那麼漂亮的法國王妃,居然給他當了兒媳婦,老不死的!

十三世紀的倫敦城還沒那不勒斯雄偉,更比不上熱\那\亞的雄偉,再加上這裡的天氣總是陰蒙蒙的,更把這座城市襯托得沒什麼生氣。對於突然出現在自己國家首都門口的艦隊,英格蘭人一點都不勇敢,沒有一艘船敢衝上來阻攔,大多數人反倒是趕緊靠岸逃跑,泰晤士河沿岸教堂里的警鐘響成了一片。

“他們疏散的效率一流,這是等着敵人上岸然後誘敵深入嗎?”洪濤沒找到佛蘭德斯漢薩的戰艦,連貨船都沒有,很是失望,連開炮的借口都沒有。

“應該是吧,亨利被維京海盜和丹麥人打怕了,到了陸地上他還有城堡可以守,海戰不是他喜歡的。”卡爾也不喜歡英格蘭,他甚至不認為這個島國應該算在歐洲之內。

“真是有意思,英格蘭人居然不擅長海戰,這尼瑪都邪了門了!”洪濤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了,威廉也曾經這麼講過。合算這時候的英格蘭人還是航海盲,這和後世戰艦跑遍全世界的大英帝國真是極大的反差。

一二五三年三月中,洪濤的艦隊在英格蘭、法蘭西王國靠近英吉利海峽的港口來了一次全面檢查,凡是有名有姓的港口城市都要進港搜索一番,不讓進的就用大炮和他們商量,炮彈還是很能講理的,所以他們都答應了。可惜收穫不太大,一共只抓到了三艘掛着佛蘭德斯漢薩旗的雙桅商船。

秉承着蒼蠅雖小也是肉、敵人損失一分自己就賺取一分的精神,這三艘運送羊毛的商船被洪濤以戰爭罪沒收了,收據開得特別霸道,上面用漢語、阿拉丁語寫着一句話:以太陽神的名義懲罰你,凡人,顫抖吧。落款寫着:聯合國安理會!

這玩意不光那些法蘭西商人看不懂,卡爾都糊裡糊塗的,明明是爭奪海上利益的事情,怎麼說著說著就成了神戰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