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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我還是跟着您吧……”泊蛟很聰明,和洪濤待了這麼久,他已經對新式帆船有了很深的了解。一條10多米長的帆船和一條30米長的帆船,完全不是一個意思,雖然都是帆船,但前者可以三兩個人就開着滿海跑,後者卻需要一個大團隊合作才能駕駛。難度提高了,可以學的東西自然就多了,他知道的東西越多,就越覺得自己這個姑丈身上有學不完的知識。

“阿蛟,別忘了我和你說的,航海不是玩,是我們的前途,不光要你學會,還要教會你的那些叔叔、哥哥、弟弟妹妹們。只有每個人都學會了,我們才能誰也不怕,在海上最重要的是人,不是船。姑丈不可能永遠帶着你遠航,很快你就得獨自帶領一個隊伍了,你要有自己的幫手、自己的水手,明白了嗎?”洪濤當然願意讓泊蛟和卡爾一直跟在自己身邊,和一群什麼都不懂的新水手相比,他們太好用了,能幫自己很多忙。可是自己不能把最好的人都留在身邊,這和自己的初衷相悖,培養他們就是為了讓他們去當另一個自己的,當自己有了十個、百個阿蛟和卡爾時,就已經是海洋的霸主了。

“您是說讓我自己挑選船員?像您帶着我一樣把他們也教會?”泊蛟很快理解了洪濤的意思,在海上航行會最大限度的增加人與人之間的了解,也更容易養成同一種思維模式。

“嗯,先帶着他們去近海捕鯨,然後在他們中間慢慢挑選,什麼時候能挑夠30個人,你就有資格獨自指揮大船了。嘿嘿,你猜猜,山頭上那個崗樓是誰出的主意。”洪濤一直舉着望遠鏡在河口兩側搜索,他想找到剛才發現自己的人,一直到距離河口很近的位置,才在河口北面的小山頭上發現了一個木製的樹屋。它隱藏在樹木之間,如果沒有望遠鏡,就算你從山下過,也發現不了它。

“還不是那個慈禧,他就會幹這種偷偷摸摸的事情,營地周圍的樹上都快讓他弄滿這些東西了。”泊蛟撇了撇嘴,他很不喜歡慈禧,因為那個奴隸太無恥、太猥瑣了,一點都不像男人。雖然這樣做對營地來說是個好事兒,但是僅從人格上講,泊蛟很看不起慈禧,更不明白洪濤為啥這麼護着他,還給他特殊的待遇,幾乎都快和營地里的疍家人、土人一樣了。

“孩子啊,光學會航海還不能當一個完全合格的船長,你還得在這裡加強加強。了解每個人的想法並努力去理解他們的想法,再站在他們的角度上去想問題,才是一個成熟的男人。船員、水手也是人,和他們在船上相處幾個月甚至一年,能不能發揮出他們每個人的最大優勢,就是你這艘船能不能發揮最大能力的關鍵。不過沒關係,你還小,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還什麼都不懂呢,慢慢來,你比你姑丈要幸福的多。”洪濤拍了拍泊蛟的腦袋,理解人是一個更高層次的學問,目前他還不會要求泊蛟具備這種能力,這玩意光學沒用,還得自己去琢磨,需要很長時間,自己如果不是在不同環境活了三輩子,也不會有這些收穫的。

時隔2個多月,再次返回金河灣,這裡又是大變樣,不光村莊的規模又擴大了許多、稻田的面積擴大了很多,住宅區的下游還豎立起來兩架簡單的水車。水車旁邊是兩座土高爐,濃煙不住的從裡面冒出來,幸虧有樹林做掩護,否則從河口外面就能看到。

這兩座高爐都有4米多高,2米多粗,錐形,洪濤沒見過這樣的高爐,他對金屬熔煉也沒什麼研究,就算知道點這方面的知識,也用不上。那些東西都是在現代化鍊鋼廠里實習時候學的,換到現在這個年代,屁用沒有。沒有各種現代化的檢測設備和試劑,他連鋼鐵的含硫量、含碳量都測不出來,知道啥也是白搭。至於說會土法鍊鋼、煉鐵,這不是瞎扯淡嘛,一個現代城市裡的大學生,誰尼瑪沒事兒去學土法鍊鋼啊,學了何用?哪個大學裡的教授會教這玩意?問題是那些教授、甚至包括技術員和工程師,有幾個會土法鍊鋼的?

別拿早期的工農兵大學生和現在的大學生比,那個年代的大學生雖然在文化上弱一些,但是動手能力個頂個的強,很多人都是先上班再上的大學,有了工作經驗之後再進修和啥都不懂就直接紙上談兵,完全是兩個效果。

不清楚,洪濤就不會去瞎指揮,他只是和給齊祖畫過一個水車帶動鍛錘的圖紙,但是連尺寸都沒給出來,具體木料的粗細也沒有數據,只能算是一個概念。不過他顯然低估了古人的智慧,他們缺的只是概念、創意和見識,真要論動手能力,洪濤覺得自己真比不過,就連溫家那幾個小孫子都比自己強。他們隨便找塊木頭,就能雕刻出你想要的任何東西,手藝沒的說。

“看到了吧,我們只是出去轉了一圈,回來就有這麼多人歡迎咱們,心裡是不是特別激動?覺得自己是個大英雄了?先別太勞神,等以後你自己帶着隊伍開着大船出去,給他們帶回來你的戰利品、奴隸時,他們會更歡迎你的。那時候你才是他們心裡真正的男人、真正的英雄,就像以前我們疍家人趕大海時,誰抓的魚最多一樣。”當兩艘帆船一前一後駛進了河道,北岸就已經站滿了人。種田的、伐木的、煉鐵煉銅的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計,跑到河邊衝著帆船招手,連那些被鐵鏈鎖住的奴隸也不由自主的歡呼着,也不知道他們為啥高興,難道說洪濤這個惡魔回來虐待他們了,他們很興奮?

“嘿嘿嘿……”泊蛟讓洪濤說中了心事,很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轉身像躲開這個眼毒嘴利的姑丈,可是又沒處躲,只能是傻笑。

“哎呦……我的寶貝哎,想我了吧?讓我看看沉了沒有,小肚子里是不是多了東西啦!哈哈哈哈哈……”掠食者號剛一靠岸,洪濤就當著上百人耍起了流氓。他直接跳上了碼頭,把站在最前面的泊珠直接舉了起來,然後橫抱在胸前,照着臉上就是兩口,再把臉埋在泊珠的肚子上蹭了蹭。

“榮翁翁,船上有稻種和棉花種子,還有十多個奴隸,讓大家卸船吧,我先回家睡一覺,有什麼事問泊蛟那小子,他都記在本子上了。”泊珠這已經不是頭一次被洪濤當著眾人面兒親熱了,但還是不太適應,把臉頂在洪濤胸前死活不敢露出來。洪濤也一直沒把她放下,簡單的和碼頭上的人打了個招呼,就抱着自己媳婦回家了。在大海上漂泊了兩個多月,不光要擔心航線和天氣問題,還得照顧那些頭一次出遠海的年輕人,有時候還得給他們當心理諮詢師,不光身體累,心更累。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榮老頭沒責怪洪濤,笑眯眯的看着他抱着泊珠跑遠了,然後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慈禧。

“第二隊過來卸船!第三隊去卸後面的!都仔細着點啊,敢掉一粒種子看我不抽死你們!”慈禧瞬間就竄了出來,扯着嗓子開始叫喊。他現在的漢語已經基本接近疍家人的水平了,甚至發音更貼近洪濤,估計是故意這麼學的。

這次洪濤還真是回家休息去了,泊珠已經有了身孕,不再適合過於累人的牽手活動,而且洪濤還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遠航一次解決了一部分問題,但是由此派生出來的問題更多,涵蓋了各個方面,大多數全需要他來考慮,沒什麼人能幫上忙。